「不知大人,你到底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
煉妖鼎所在的高台,徐悲剛剛從鼎內出來,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不止是因為,在鼎中刻印靈魂烙印時,對他的靈魂本源所造成的傷害。更是因為這煉妖壺,本身的存在。
這個元力比之世間更充沛了十幾倍的半位面空間,很顯然已經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位面,無疑更適合像他這樣,已達3S級的妖族修行。
但是最令他驚訝的,卻還不是這個,而是身後的煉妖鼎。
就在剛才,他這位年青得過分的新主人,就給他補齊了四象天罡陣,而且幾乎所有星位,都換上了極品級別的法寶。讓四象陣的威力,憑空增添了三成以上。
而代價,卻是台下數十名S級的妖族。
他剛才親眼看到,總數三十二名S級的妖族被扔進去,然後換出來的,是十六件極品法器。
怪不得,這少年會在短短時間內,聚斂起如此龐大的實力。怪不得,以寒玄的高傲,也會甘心做他的靈寵,而無法反抗。
姜笑依此舉無論是在向他示好也罷,示威也罷。總之他這次,確實是震駭到了。
這樣級別的法寶,已經不能用神器二字來形容了。
姜笑依現在的實力強橫至極,徐悲自己估計,哪怕是五位以上的真一大成境聯手,也未必是其敵。這固然是因他地天才所致。但這其中,這個煉妖壺的存在。對他也定是助力非小、
而姜笑依此前說妖族興亡,全在他一念之間,倒也並非是虛言。光是這神器所顯示出來地這些功用,就足以讓他獲得一定的實力,與那兩人分庭抗禮了。也確實有著。換神州於危瀾的本錢。
一旁的寒玄,則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徐悲,眼裡有孺慕,有同情。也有痛恨。
正是因為此人。她才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姜笑依雖辱人太甚,但說到始作俑者,卻還是他。可是看著這位她昔日地老師。也被人刻下靈魂刻印,寒玄不知怎的,心中卻有些悲涼。
徐悲本可飛昇了事,卻只因紫發少年的口頭威脅,便肯甘願被對方吸入煉妖壺內,成為姜笑依的奴僕。這般看來,他對妖族地愛護之情,倒是非假。這讓她地恨意。又消減了幾分。
不過無論如此。到得此時這等情勢,已經容不得她再對徐悲出手復仇了。
除非是姜笑依死——
從自己背後投過來。那道略帶著淡淡恨意的目光,姜笑依並非是沒有察覺。不過對此,他卻完全不在乎。只要能辦好他交代的差事,寒玄心理再怎麼恨他,他也不會去在意。
雖然實力上,雙方並未相差多遠。甚至修為,還低了一個層次。但是少年,卻完全有著將寒玄失之為螻蟻一般。
試問一個螻蟻地恨意,又如何值得他去關注?
倒是徐悲的話,讓他目露欣賞之色。這徐悲確實聰明,知道他此來幽雲谷,將之收入麾下只是次要,想從徐悲那裡得知一些訊息,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淡淡地笑了笑,姜笑依也不矯飾,直接就以探究地目光,望著徐悲的眼睛:「那麼,你又知道多少?」
「老夫知道很多,卻只怕對大人您卻沒什麼益處——」
徐悲搖了搖頭:「比如盤古之體,比如最初將玄兒逼至封印的那人的具體來歷,以及如今那兩個人的真實身份。甚至這萬年來,我妖族內地一些秘辛,我也可以告訴你。不過笑依大人你若要問我那兩人地實力到底如何,如今的方位,在楚國地佈置。徐悲卻要讓大人你失望了。老實說,這方面在下雖有所知,卻不是太多。這幾千來,也並未刻意去遣人打探——
姜笑依心中確是有些失望,那兩人實力的深淺,正是他這次幽雲谷之行,極想知道的。儘管到目前為止,應舜臣那邊形勢喜人,卻還遠不足以幫他拿下山這場關鍵的戰役。
之所以這麼久,還不想趕回皓月主持大局,原因正是為此。那兩人的手下的3S真一大成境的強者,即便是最保守的估算,只怕也有兩位數以上。而作為最強戰力的自己,卻又被同樣有領域能力的他們牽制,無論怎麼算。自己這方都是居於劣勢。
守有餘,而攻不足,這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困境。
不過他卻也不是很意外,不刻意去過問那兩人之事,恪守本分,本就是徐悲的存身之道。若是徐悲知道了他們太多的秘密,只怕這幽雲谷妖王,也早已不存於這個世間。這也大概是那兩個人,只怕出四名真一大成境的原因之一——
最主要的原因,固然是因為他們如今派不出多少人手出來。但這又何嘗不是因為,那兩人篤信,他從徐悲嘴裡問不出什麼。
「那麼最早謀求盤古之體的那人,又到底是誰?」
既然無法獲得他最想知道的那些信息,那麼也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之了。
「那人名喚裴雲嵐。」
答話的同時,一直關注著姜笑依面色的徐悲,心底也是一沉。這少年果然知道,盤古之體的事情。
「——這人的名字,還是我的一位前輩,告知於我。他猜測是此人,恐怕乃是來自上界,而非我們原本這個世界之人。不過此事一直都未經證實。我也只知,這人早在洪荒時代起,就已經存在。而且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著手佈局。想要破環掉晶壁系壁壘。不過一直以來,因為洪荒時代和神州紀元萬載之前。陸續出現的一些領域級地強者,尚有人留存在世間。所以此人一直隱忍到大約一萬三年前的時候,才開始著手想要得到盤古之體。」
姜笑依一挑眉,正要說話時,神識突然察覺到身後靜聽地壺中仙。臉色竟然有些異常。神色古怪的,回望了垂手肅容的白髮老者一眼,姜笑依目中若有所思地,又看向了徐悲:「那麼如今在幕後操縱妖族和修真界的那兩個人。可是寧還真和李青蓮兩人可對?」
「正是這二人!「
這次輪到徐悲露出訝色:「卻不知大人你是如何猜到的?據我所知。這二人地身份,哪怕是對自己的屬下,也隱瞞得甚緊。」
「這兩人大約是五千餘年前的人物。而那時候,正是黑獄門漸漸坐大,控制三國之始。」
姜笑依神情微哂:」只是稍加推測,就能知道。若非是因為那時權力變迭,而導致他們暫時沒有了能力,以制衡黑獄門。我想不出,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黑獄門為何能夠坐擁三國。幾乎統一整個修真界。而且。細數這萬年以來,修真界地絕頂人物。恐怕也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辦到寒玄,所未能辦到之事——」
「寒玄地資質能力,皆不下於他二人。可惜的是一個妖族身份,若是人類,未必會有被封印的結局。」
徐悲歎息一聲,看了看身旁地白衣少女,「寧還真精通算計,於逃亡之中聯手李青蓮,和數位同樣是真一大成境的至交好友,佈局將裴雲嵐除去。可惜他二人自身實力雖強,當時卻無多少勢力,又要騰出一隻手,壓服裴雲嵐舊部,勉強挑動兩次修真界大劫已是吃力,根本就無力阻止黑獄門的崛起。老實說,若非是黑獄門衰敗的太過詭異,只怕至今很多大派掌門,都仍被瞞在鼓裡,沒有絲毫警覺。」
「這倒是,黑獄門確是一個敗筆。不過以當時的情形而言,若有其他的辦法可想,他們也不會走那一步棋。」
姜笑依先是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又目光灼灼然地直視徐悲的眼睛:「裴雲嵐死了,那麼他的那些手下,現在到底散了沒有?或者,已經全被那二人接收?」
徐悲輕呼了口氣,面色凝肅起來。心知姜笑依問了這麼多,恐怕也只有這句話,才是他真實目地。「其實裴雲嵐未死,當時裴雲嵐地勢力,要強過寧還真和李青蓮二人足足數倍。他們只是以計策,暫時支開裴雲嵐的手下。不過以他二人,再合那幾名真一大成境之力,那點時間,也根本就不足以在裴雲嵐地那些手下們來援之前,將之殺死,只有草草將之封印了事。「
姜笑依目中一陣異芒迭起,原本只是撞一撞運氣的想法,卻委實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現在,是真真正正找到了此戰的勝機,再非此前的全無把握。
沒去注意姜笑依的神情,徐悲又道:「據我所知,裴雲嵐麾下那些強者,大多都是他這樹萬年來傾力籠絡而來。他能力不錯,誘之以利外,又結之以恩義,所以哪怕是被封印之後,也鮮少有人改換門庭。除了極少一部分,選擇飛昇之外,大多數人都留在這個世間,想要將裴雲嵐救出。」
「其實這幾千年來,寧還真和李青蓮兩人,倒有一小半的實力,被他們所牽制,若非如此,這二人對修真界各大門派的滲透,只會更加厲害。大人若想要知道他們的奚落,我只知這些人現在,都已退往西南。其實現在他們的日子,也很難受。若非是寧還真和李青蓮互相扯後腿,早就被這二人所滅。」
「西南嗎?」姜笑依一陣沉吟,原本還有著,想要招納這些人為己用的念頭。不過聽徐悲這麼一說,倒是讓他遲疑起來。更何況如今,已經有了更好的方法。「那麼你可知,裴雲嵐被封印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主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徐悲先是一楞,看著姜笑依臉上含著的冷笑,心中默然一驚,稍稍尋思一陣,已是明白了紫發少年的意思:「主人可是想將那人放出來?」
「正有此意,不知殿下以為如何?」姜笑依微微頜首,笑著反問。
「大人是想個要多個盟友,幫您分擔一下壓力吧?」
徐悲一皺眉道:「倒也不是不行,裴雲嵐被封印的抵擋,就在遼國,那兩人雖常年都在哪裡,駐有六位以上的真一大成境。不過以大人您現在的實力,想要救他出來,並非難事。可是大人您想過沒有,裴雲嵐獲取盤古之體的方法,到底是和兩人相同,與您則是背道而馳。放他出來,短時間還好,日後卻必將平添變數!」
「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如今這個坎踏不過去,也就沒有將來。」
姜笑依苦笑一聲,露出認真的神色:「我想把此事,就交給你和寒玄負責,你覺得怎樣?」
徐悲細思一陣,心知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一俯身道:「老夫遵命便是,只需聯絡好他的舊部,當不是什麼難事。」
「如此最好,」
姜笑依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了壺中仙。只看壺中仙剛才聽到裴雲嵐這名字時的神色,他便知其中必有貓膩,有心想問,皺了皺眉後,卻又決定先放下此事。
他對這個煉妖壺,還未有絕對的控制權,無法真正奈何得了壺中仙。此事,且待日後再與他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