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嗎?阿力的身體現在就被放在這?」
天燭峰上最中央處的某處三層建築外,姜笑依疑惑地打量著身前這個,以不知名合金製作的大門。
門的厚度倒不是很大,基本是普通凝液期的修真者可以一拳打穿的程度。可慮的是這處建築的防禦法陣。天燭峰上的防禦陣。不同於其他五峰。它即被統合在整個天闕門布設在整個山的守護法陣之外,又獨立於這個法陣之外。這樣一來,即使整個大陣崩潰,天燭峰也會獨自支撐一段時間。
說起來,和道法學院的法陣非常相似。稍有不同的是,這裡的陣法有分成數十個獨立的個體,分別護衛著峰頂的這些,保存著天闕門這數百年來道法,煉器以及煉丹等方面研究成果的建築。
而他眼前的這棟房子,就是被守護在一個分支法陣之中。包括合金大門,下水道和通風口在內,都是和法陣相連接的。
雖說防禦陣法是半獨立狀態,但在緊急情況下,卻能夠吸納整個山守護大陣的能量為己用。如果不走正常的途徑,即便是真一大成境也只能在外面乾巴巴的看著。
「笑依大人,按照部長他老人家的說法,應該是這裡沒錯!」
說話的是一個六十歲許的老者,名叫許玄,身份只是負責這裡守護工作地一個金丹境而已。此時正畢恭畢敬的站在紫發少年身後……原本以姜笑依的身份,即使研發部的負責人親自出迎也不為過。
不過既然是研發部的人,而且能夠爬到那麼高的位置,那麼對於人情事故方面,就談不上太在行。幾個高層只是在姜笑依面前稍微露了個面,就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這還是看在姜笑依。以前為研發部做了那麼多貢獻地份上。若是換做其他人來,哪怕是已經被內定為下任掌教地芮曄親自。只怕這些人也不會怎麼搭理他。
而現在接待姜笑依這個一堂次座的任務。也只能由許玄這個,完全算不上是天闕門正式成員的人負責。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進去?」
四下裡掃了眼,合金大門和緊閉著的,並沒有其他窗戶存在。在大門的旁邊,倒是有個識別身份的儀器。不過現在似乎是正處於被閉鎖功能地狀態。這樣的話,即使他的那枚徽章權限再高,也起不了半分作用。
也就是說,除非是這門有人從內部打開,否則的話,外人完全別想進去。
最後,姜笑依的目光定格在合金大門旁,那些身份檢定儀器上方處的通話裝置上。眼下的情況,似乎也只有使用這個了。
「對了,現在這房子裡面都是哪些人?負責人姓什麼?」紫發少年輕笑著轉過頭問道。在呼喚之前。總要搞清楚裡面的人叫什麼名字。
出乎意料的是,負責招待他的這名金丹境,此時竟是一臉地為難之色:「次座大人。我知道大人您很想看您的朋友。這種心情,我很理解。不過依我看,大人您最好還是暫時放棄,過幾天再來的為好。其實在您之前地這兩天裡,度支堂的高海大人。還有巡山堂的寧沖大人。都曾到這裡來過,可是無一例外都被擋了回去。今天早上明心真人甚至親至此處。也沒能讓這門打開過——」
「廢話少說,裡面的人到底是誰?」
說話的同時,姜笑依皺起了眉頭,心裡忽然就有了些不妙地預感。寧沖和高海來過這裡?這難道就是這二人讓他盡早過來地原因?該不會是說——那個女人,就在這裡面吧?
「次座大人,其實舒力的情況,研發部地諸位大人在幾天前就已經有了定論了。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不過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是您朋友體內的那些魔氣,並非完全無法清除,不過由於把他送來的時候已經太晚,要完全治癒的話,代價太過昂貴。為了一個小家族的低輩弟子,並不划算。所以,都已經放棄研究——」
許玄抹了抹額邊冒出的汗水,也不知怎的,當面前這美的不可思議的紫發少年,蹙起眉頭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就覺得周邊壓力大增,而溫度也彷彿在迅速下降著。即使用真氣抵禦,也無法完全排除這股子寒意。
「——現在研發部裡唯一還沒有放棄的,就只有明心真人的女兒了。自從昨天中午的時候,她就躲進這房子裡面,任是誰喚她也不出來。」
說到這裡,許玄又偷偷的看了姜笑依一眼。「聽說,她好像是為了躲避和大人您見面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果然,是那個女人!
姜笑依的臉上一副被打敗了的神情,今天早上明心真人那異常古怪的神情,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寧沖和高海讓他早點到研發部來,甚至點明要他來看舒力,是想讓他來見見這女人吧?——
慢著!等等!事情,似乎還有些不對勁。
紫發少年的腦海中,忽而掠過寧沖當時說最後幾句話時的情景。
「——時間最好是越早越好!這是天華真人他的特意交代,你定要記仔細了!否則的話,會出人命的哦
那種鄭而重之的表情,語氣也是非常的認真,可見寧沖絕非在跟他開玩笑——那麼這些臨走特意交代的話,又是什麼用意?會出人命,會出誰的人命?
而且,高海在和他分手的時候,表情似乎也很怪異地樣子。
想到此處。姜笑依心中一動,從丹田處提起了一道真氣,周邊游離的空間元力,也一一納入他的神識之中。
「大人,恕我直言。既然再怎麼喊話,韋小姐她也不會見您的。您看,我們是不是先回去再說。過幾天——」
許玄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見紫發少年的身影。就在一陣異常的元力波動之後,消失在了原地。這才恍惚地記起,他面前這位以十七歲之齡,就成為天闕門一堂副座地少年。可是名滿整個大楚國的2S級高手,而且,還是最為珍貴的三大神級能力者之一。
眼前這個建築所擁有的陣法。難得住別人,卻萬萬攔不住身為空間能力者的他、
進入到樓內,入目的第一層,被磚牆分隔成了十幾個試驗室。房門都緊閉著,走廊上地路燈也是停止使用狀態,整層樓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
姜笑依用神念掃了掃整棟樓房,然後直接向地下室的入口方向走去。第一層到第三層似乎都沒有人在,那麼韋夢琪的所在,也只可能是那裡了。
走下地下室的最後一級台階。只見眼前是一個大約相當於第一層樓四分之一大小的房間。裡面的擺設,和他當日在道法學院中,韋夢琪專用的實驗室內的所見差不多。桌上滿是瓶瓶罐罐。牆壁四周則放滿了各色儀器。不同的是,這裡地每間放棄,有著訓練場同樣,但等階要高上數級的修復法陣。
韋夢琪就站在房間的左側一個角落裡,手裡拿著兩個玻璃管。神情異常專注。似乎在合成著什麼藥劑。相貌和幾年前比起來變化不大,仍舊戴著那副眼睛。瓜子臉,杏目瑤鼻。只是較之以前,更多了些許熟婦地味道。
姜笑依的目光只是在韋夢琪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那豎立著擺放在這個實驗室最中央處的,那個透明的營養槽上。而舒力就躺在其中,手腳,胸腹和頭頸都被黑色地金屬圈牢牢地鎖住。雙眼緊閉,似乎正出於昏睡的狀態,臉色痛苦,全身都是血紅色。身材肌肉都比一年前分別時壯大了幾分,身體地某些地方,更是不正常的強壯。
而在營養槽外,還有這個小型的法陣。借助山整個守護大陣所產生的力量,來壓制著營養槽。顯然研發部的人,對那些困住舒力的金屬圈,也並不很放心。
緊皺著眉頭,姜笑依走到營養槽旁。少年伸出了手,目帶憂色的隔著鋼化玻璃,順著舒力的臉型輪廓輕撫著。
在道法學院中的時候,三零零一宿舍內的那幾位學長中,舒力雖不是和他最合得來的一位。但是對方那急公好義,淳厚的性格,卻是他最為欣賞的。
想及一年前離別之時,對方還是生龍活虎的樣子。而再次見面,對方卻已經落到如此境地,紫發少年心中不由得有些傷感。以舒力現在的情形看來,即便是將魔氣驅除,這一生恐怕也再與修真無緣了——
恐怕,這也是研發部的人放棄治療,而舒家的人也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的原因之一。
輕歎了口氣,紫發少年轉過了頭,看向了左側角落裡,仍舊是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試驗室,已經多了一個人的女子。
稍稍猶豫,姜笑依還是決定把主動對方喚醒得為好。看對方沉浸專注的樣子,若是一直等下去,真不知道也等到何年何月,這女人才能從自己的世界裡甦醒過來。
「喂!我說,韋老師?韋夢琪老——」
「好了,安靜點!別吵!不是已經說了嗎?過幾天我自己就會出來。想讓我和那個毛都沒長全的傢伙見面,想讓我把我的宏兒,就這樣交給同樣還是個孩子的他。告訴你們,門都沒有!」頭也不回的大吼著,即使處於情緒最激動的狀態,韋夢琪的視線,也都是不離手中的試劑分毫。似乎,依舊是完全未曾發現姜笑依的存在的樣子——
宏兒,是我兒子的名字麼?
可是——毛都沒長全的那傢伙?孩子?——
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為,我就很願意不成?
姜笑依聽得滿腦門的黑線,雙拳緊握,一口細米般的牙齒也咬得咯吱吱的作響。
而這時,韋夢琪那遲純的神經,總算感到地下室裡,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的樣子。在週身寒意侵襲之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她緩緩的回轉過頭,然後手中的那兩個玻璃管,連同著裡面不斷翻滾的紅色液體,全都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阿——阿笑,你,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的?什,什麼時候到的?」
「韋!夢!琪!」
一字一頓的說著,每說一字,姜笑依就深呼了口氣,勉力壓制著心頭升起的怒氣。而到得最後一字時,心裡總算恢復了少許冷靜。
邁步走到了韋夢琪的身後。當身形緊挨著對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臉帖著臉,少年的唇角才邪邪的向上一彎,勾出了一抹冷笑。以呼吸可聞的距離,輕聲在不知所措的韋夢琪耳旁呢喃著說道:「老師你忘了麼?我的空間能力?這個房子的陣法,又怎麼可能攔得住我。至於什麼時候來的,當然是和你說話之前。很意外呢,毛都沒長全的那傢伙,這就是老師您對我的評價麼?」
「你都沒滿十七歲,當然——啊!」
面紅耳赤的跳開,韋夢琪一臉憤恨的回望著姜笑依,就在剛才,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竟然把她的耳垂含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