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五名列山家的S級戰力者,雖然其中有兩位名不見經傳。但是其餘包括烈山度之內的三人,在天闕門內都是威名赫赫!
然而只是一秒,不!甚至一秒的時間都不到,就被那台階上的紫發少年,如掃垃圾一般揮到了一旁。
眼前這讓難以置信的事實,正在不斷衝擊摧毀著他們心中一切的舊有觀念。
姜雲龍和姜妙妙這兩父女還好些,一直以來,姜笑依都是他們姜氏全族寄以全部希望的人物。所以眼下也只是驚訝,一年不見,姜笑依然竟已經變得如此強大,竟連烈山家的台柱人物,也能輕易拿下而已。
但是烈山東成和其餘烈山家的人,雖然也知道那紫發少年,是神州千萬年才得一出的天才。但是他們,對烈山度幾人的強大,卻更有著直觀的認識。
任何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龐大家族,都會以自己獨到的方法,來維持族人的戰鬥力。烈山家作為天闕門第一世家,自然也不例外。他們的方法,就是每年一次的同族較技。
而每年較技後的結果,已經使得這五人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成為如神一般,幾乎不可戰勝的存在。
可就在眼前,他們心目中的偶像人物,在那紫發少年面前,竟是乾乾脆脆的就被一巴掌扇開!甚至就連反抗能力都沒有,如紙糊一般脆弱!
「豎子,爾敢!」
就在姜笑依踏足在台階最後一級的那一剎那,議事正廳門前站著的另四位真人境,終於反應了過來。四道劍芒脫手而出,向平台前端的姜笑依掃去。
之前之所以會袖手旁觀,是因為這四人畢竟只是烈山家的供奉身份,不能算是天闕門的正式弟子。而這紫發少年的身份,卻又貴為天闕門的一堂次座。大庭廣眾之下,不得不縛手縛腳,以免姜笑依借題發揮。
但是到得此時,卻已經是到了不得不出手地地步!
目睹四道劍芒襲來,姜笑依的眼睛卻連眨都沒有眨,即便是那些三玄朝月籐。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是步履如常的向正廳的門口走去。
而就在劍芒剛到半途的那一剎那。毫無預兆地,一個金髮高鼻的異族青年突而站到了姜笑依地身側。恰恰欄在了這四名真人境和姜笑依之間。
那四道劍芒激打在他身上,隔著身體半寸距離,激起幾道藍色的波紋之後,就漸漸的消散無形。而那位樣貌頗為英俊的異族青年,期間竟連身形都未動彈一下。
「聖階鬥氣!你是西大陸人?」
驚呼聲,首先從一名見多識廣的真人境嘴裡發出。而聽到聖階二字,其餘三人,也齊齊停止了前撲的身形。都以驚異的目光。看向了這位攔住了他們去路的金髮異族男子。
那四道劍芒,雖是他們信手而為,本身並不具備太大的威力。但是眼前這人,能夠單以類似於修真者護體罡氣地氣息,就能輕鬆的將之抵消,而四道劍芒甚至都無法讓他身形動搖。這種防禦力,未免就有些聳人驚聞了。
所謂的聖階。在西大陸的另一種戰力劃分中,可是僅次於半神級別的階位。那也就是說。這男子的戰力,是遠在他們之上的2S級!
這一刻,整個庭院除了風暴聲之外,再次寂靜了下來。
幾乎所有烈山家族人地腦中,都處於思考不能的狀態。腦裡反覆思考地。都是同一個問題——
如果加上剛才展露過實力的姜笑依和姜笑雲,那麼這金髮青年。已經是第三位了。如今這世界,高手都不值錢了麼?
為何一個小小的新興家族,竟也能夠出動如許多的2S級?
「在下羅伯特*德*克塞烏爾,見過諸位!」
仿似沒有注意到面前這四人難看的面色,羅伯特優雅地躬身一禮,微笑道:「確實如這位老伯所言,本人來自西大陸,算是一名聖階劍士。」
「年輕人!」
說話地還是先前那名真人境,不過此時他的面色已經是沉溺如水。「我想你應該這場戰鬥是怎麼回事!你一個異大陸人士插手其間,難道就不覺得不合適?現在退下去,還來得及!」
「呵呵!很抱歉!」
搖了搖頭,羅伯特從身後取下那柄巨劍,拿在了手中。
「確實!以我地身份,插手你們同門修真者之間的鬥爭,是有些不智。不過笑依大人是我的好友,本人也答應他暫時加入他的家族擔任首席供奉一職,此刻又怎能袖手旁觀?本人不想開罪天闕門,但應付同樣非是天闕門入室弟子,只是烈山傢俬家供奉身份的閣下幾位,想來是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的——」
「都停手吧!」
羅伯特的話音未落,就聽不遠處一聲嘎然聲響。正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一位身材雄壯的老者從內慢步走了出來。白鬚白髮,滿臉的皺紋,氣度稱雄猶先前的烈山度數籌。
「家主!」
「兄長!」
見得這老者走出來,那四名真人境都是齊齊一禮。而先前被姜笑依一巴掌扇飛的烈山度和其餘四位S級,也是神色恭敬的,重新站到了台階上老者的身側微微俯身。
手輕輕一搖,示意族人起身。老者先是皺著眉看整個庭院一眼,接著慨然一歎,望向了正前方,同樣止住了身形的紫發少年。「在你我說話之前,不知小友可否讓你那位妹妹先停下?」
「這是自然!」
點了點頭,姜笑依向身後揮袖示意。姜笑雲和金陽見狀,都紛紛停住了對風暴的控制。
失去了這一人一妖的道力輸出,那寒冰風暴漸漸的開始後力不足。而隨著風暴漸散,天空中那黑壓壓的烏雲也在慢慢的消離,幾束金光從縫隙中灑下,照亮了整個空間。不過這烈山本宅的庭院內。依舊是凍著厚厚地冰層,若沒有別的手段,看來一時半刻是不得消融了。
見得那愈刮愈烈的颶風漸漸停下,烈山鷹滿意的收回目光,撫鬚苦笑著搖了搖頭:「笑依小友!啊,不!應該說是次座大人。你我已有多年未曾見面了吧?想不得時隔四年,你我再次見面。竟是這種情形。只是不知,次座大人這麼早就來找我,甚至為此不惜大動干戈,到底所為何事?」
「大叔!我來你們家的目的,您老又何必明知故問?呵呵!揣著明白裝糊塗,還真像是大叔你地風格!」姜笑依冷然一笑,揮了揮手,示意那幾位抬著擔架的僕人把姜雲龍抬了上來。
「直說吧,昨日我地三伯被你們烈山家的人打傷。笑依此來,是為了給我雲龍伯父,討回一個公道!」
「此事我也有聽聞。本想今日去次座大人家裡請罪的,想不到大人卻親自找上門來。」
看了眼擔架上一臉蒼白的姜雲龍,烈山鷹一臉的肅然:「此事我烈山家確有不對,半個時辰之後,烈山鷹自當讓昨日肇事弟子去刑堂領罪。不知次座大人您可滿意?」
「不夠!」
搖著頭,姜笑依抬起眼。一臉的冰寒。「我所要的公道,是你們交出那幾名肇事子弟。否則,我拆了你們烈山世家!」
庭院之內,一時嘩然。圍在台階四周的烈山家族人,都是群情激憤的望向了紫發少年。
而烈山鷹也皺起了眉頭。目中閃過一絲怒意:「次座大人。就不肯留一點餘地麼?你當明白這麼做地後果!」
「自然明白!不就是和你們烈山家永世為敵麼?」姜笑依淡漠的點了點頭:「交出肇事者,或者讓我來拆了你們烈山家祖宅。總之這兩條。任你選擇!」
烈山鷹和烈山度的臉色,登時一陣陰晴不定。三名2S級,確有把他們祖宅拆掉的實力。那時候,叫他們有何顏面,卻見列祖列宗?而交出那幾名肇事子弟,對族人更無法交代。總之無論哪一條,烈山家都是丟盡了顏面。
正沉吟不絕之際,倒是那些烈山家的族人中,一名金丹境和四名凝液期,忽而一臉憤恨的從人群裡站了出來,用怨毒的目光掃勢著姜笑依一行人。
「三伯!可是他們五個?」
回頭詢問了一聲,見姜雲龍確認地點了點頭,姜笑依又揮了揮袖:「凌香,他們昨天是怎麼傷的三伯,你去如法泡製!」
這五人到底是天闕門正式地入室弟子,他親手處置的話會惹上麻煩,交給外人也是不妥。姜笑雲不知輕重,最適宜動手的,就是李凌香了。
殘害同門,乃是大罪。不過這次卻並非無因,而只要皓月行省的各種利益還未瓜分,只要他還在皓月分堂次座的位置上,那麼長老會和刑堂地人,對她地處置就不會太過認真。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為三伯姜雲龍討回公道的事,只是他今日來次地目的之一而已。
沒有去看李凌香是如何去處置烈山家的那五人,也仿似對烈山家那幾百道可以殺人的目光全無所覺一般,姜笑依依舊是用冷冷的目光,和烈山鷹對視著。
「還有!昨日你兒子烈山東成無故闖入我三伯家,掠走我的堂姐姜妙妙。不知此事,烈山族長要作何處置?」
目光精芒微不可查的一亮,烈山鷹掃了眼後面的烈山東成後,語氣竟異常的平靜。「此等孽子,我還要來何用?從今往後,我烈山鷹就當沒這個兒子。他烈山東成,也再不是我烈山家的一員!以後的所為,都與我烈山家無關。」
「如此甚好!」姜笑依微微頜首,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大叔,我還聽說你們烈山家有個旁系子弟,最近要和我那位素冰城學姐聯姻的樣子?不知可有此事?」
時隔半年,該查的也都差不多查清楚了。這場婚姻,與其說是聯姻,倒不如說是人質。雖說烈山家那位旁系子弟是入贅,但是以後的素冰城,卻只能居於烈山家之內。這是素家於軒轅家合力對抗烈山家失敗的代價。
而這件事情,是他來此地的第三個目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個。
烈山鷹聞言,目光頓時一陣閃動。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對面的紫發少年。他實在猜不透,對方談及此事,到底是出於何種目的。
難道說——算了!此事和他無關。既然反正已經讓步了這麼多,那麼再退一步也無所謂。反正和素家的聯姻,本就無關緊要。
心裡稍一斟酌,烈山鷹就搖了搖頭:「此事子虛烏有,老夫從未聽說過,想來次座大人您是聽錯了。」
「沒有嗎?原來如此!是我聽錯了。不過希望大叔您,勿忘了今日所說的話,」
姜笑依的臉上露出讚賞的笑意。「事情已經談完,那麼本座差不多也該告辭了。今日我等多有打擾之處,還望諸位見諒。這柄月冥刀,是當日大叔您所贈。今日就留在此地,作為本座的賠禮吧。」
將手中的連鞘刀,猛然插在在身前的石板中。姜笑依微笑著向烈山鷹一俯身,轉頭揚長而去。
而烈山鷹的目光,卻看著身前地面,那柄連鞘長刀,久久的默然無語。
你是為了它,才選擇保了全東成那孩子的性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