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誅魔錄 第三部 第三百一十六章
    著公冶仲謀的上身,也開始自空中落下,姜笑依黯然了話語。伸手一招,將那面已經失去光澤的焚天昊日鏡,收到了手中。

    仔細在用神識掃瞄了一下鏡中,抹去公冶仲謀留下的最後一抹印記,姜笑依的臉上總算浮出一絲真正的笑意。

    雖是神器,但這面鏡子,功效卻無疑比九陰落魄鏡要差上幾個等級。

    不過這卻畢竟是姜笑依,從正規途徑得到的。神器級別的法器。和九陰落魄鏡不同的是,它是可以見光的。

    一般來說,天闕門不會剝奪門人的私人戰利品。而像這類神器或者特別珍貴的靈物,雖然也有例外,但相應的,也會補償價值幾乎同等的東西。而如果這些戰利品的所有者,對天闕門來說非常重要,又具有一定的地位和勢力的話。那麼只要付出一定的,能夠讓長老會滿意的代價,那麼保留這些戰利品,也是可以允許的。

    唯一遺憾的是,他們姜家雖然也有著火系道法增強這種,次級的火系能力。但是卻幾乎沒有能在短期內,達到真人境級別,來修煉一些增加體內火屬性的功法。而他的那幾位好友中,也沒人能達到使用的條件。現在也只有他和唐千絕,能夠勉強用用這東西了。

    不過火系能力,是他身上所有血脈能力當中最弱的一環,這東西在他身上,卻是暴殄天物。而唐千絕本身,就能使用太陽金炎。又有九陰落魄鏡在手,這面焚天昊日鏡,對他來說,有和無都差不多。把它留在手中,倒還不如將它交給天闕門,交換一些他能用得著的東西。

    想到此處,姜笑依卻忽而憶起了半年前撿到地東皇太一封印體。心中一動,將手中的焚天昊日鏡,丟入到煉妖壺內的空間。這東西雖然暫時來說。對他並沒什麼用處,不過說不定以後,會有用到的時候。到底該如何處置,還是等日後看情況再說。

    這時候。姜笑依卻感到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暈眩感。心中一驚,知道這是體內的真氣,已經消耗一空,差不多接近油枯登盡的現象。連忙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芝山藍血玉。抽取裡面儲存好的道力。

    剛才啟動通神圖,發動空間領域,只是短短不到一秒地那麼一瞬間,就已經抽乾了他體內幾乎所有的真力。以前並非是沒有發動過領域。但最長卻可支撐七秒鐘,從未有像今日這般,道力消耗得如此劇烈。以至於讓他真人級別的道力量。都幾乎都支撐不住。

    而戰鬥的過程。即在他地意料之中。也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公冶仲謀的身體,無論是對天地本有的法則。還是他新制定地法則,都有著強大的斥抗能力,這是早在他的計算之內的。

    修真者逆天而行,雖然平常都是借用天地法則來攻擊他人,但他們本身,卻是違逆天地法則地存在。這樣的人,對天地法則有著抗力,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當修真者地修為到了一定地程度,他們會被這個晶壁系地法則排斥出去,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他們本身,對法則的抗拒力,也到了一定地程度了、

    而不在他意料之中的是,公冶仲謀對法則的斥抗能力,特別是對他改變之後的法則的排斥。他沒有想到,那種力量,是如斯的巨大。以至於讓他的空間領域,無法在公冶仲謀的身上,幾乎無法產生任何作用、

    而他維持這個空間領域不崩潰所需的道力量,也相應的以幾何級的倍數來增加。

    剛才那一瞬間,他只是扭曲了身周的空間,將那三道劍芒引開。而公冶仲謀和那兩個分身,之所以幾乎在同時潰滅,是因為他改變了三才昊陽劍陣之內的部分法則,在其中留下一道空間裂縫。而公冶仲謀和他的分身,就在他自己的高速轉動中,撞上了這個空間裂縫,進而在不知不舉中被割裂身體,死在自己的力量下。

    然而就只是用了這麼一點點的領域能力,他的道力就已經下降至冰點。而啟動煉妖壺內空間通道的那一霎那,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將芝山藍血玉內的道力吸光,姜笑依待得暈眩感漸漸緩解,又苦笑著往嘴裡丟進一顆沖靈丹。道力修為到了真人境級別,無論是芝山藍血玉還是沖靈丹,補充真氣的作用,都已經小了很多。不過通常的情況下,一顆沖靈丹,就已經基本上足夠了。

    然後今日,他整整抽取了由一位S級妖族兌換出來的整塊芝山藍血玉中,所儲存的真氣,再加上一顆沖靈丹,也不過只是把體內的道力補充到八成。可見剛才使用領域時的消耗,是很等的劇烈、而直到現在為止,他的元嬰和神識,依舊是感覺虛弱之極,真氣也始終無法恢復最佳狀態,顯然是剛才已經傷及元氣了。

    對付一個偽2S級,實際修為狽。真不知道,若面對的是真一心動,或者更在之上的真一大成期,會弄成什麼樣子。若是他的道力修為,不能更上層樓,恐怕他空間領域,跟本就無法使用。

    果然,還是不能一步登天啊!對付一個真人分神期,已經是他這領域的極限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後,姜笑依看了看周圍的現場,眉頭一皺後,召來一團火焰,將公冶仲謀留下的屍體,全到燒成了灰燼。緊接著又以道法,把整個平林山頂,弄得凌亂之極,看起來像是戰鬥都極為激烈的樣子。之後,又取出一個不起眼的白色道符。引爆了開來。

    使用空間領域,本是不得已之舉。他那到現在為止。都還無法完全控制的道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在使用過天魔解體大法地公冶仲謀手下逃生。這才動用了通神圖這張最後的底牌

    但是對於自己擁有領域,擁有在一秒鐘內殺死一名2S級高手的力量的事實,他可絕不想別人也知道。毀屍滅跡,破壞現場,讓人摸不著頭腦,那是自然的。而那白色道符,是他前些日子用重金買來。以備萬一之用的預言系道符,可以掩蓋之前的時間和空間序列,進而隔絕預言力量的查探。其實這種能力,現在的幽若蘭也勉強可以辦到。不過以她目前地修為,還遠不足以製煉道符就是了。

    看看並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姜笑依又收回了佈置在山下的,隔絕五感神識法陣。這才御空離去。而就在離開法陣保護的那一剎那,姜笑依就感到數十股神念,向他地所在,已經不遠處已經被生生削去一截的平林峰頂探了過來。而無一例外的。這些神念的頻率都是極不穩定,顯然剛才他們本身地情緒,都波動的非常厲害。

    是在驚訝麼?姜笑依冷冷一笑。再不理會這些人。逕自向不夜城的方向飛去。現在。正是棋局收官的時候。沈英雄。道通和聞人櫻他們,現在差不多也應該已經到了。

    :

    不夜城。公冶家總部。

    「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嗎?」

    無力地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公冶定明的臉色看不出有多少沮喪,但是眼中,卻滿是無奈。

    在他眼前地那面大水鏡中,整整一千五百餘名天闕門弟子,正密密麻麻地,分佈在公冶家地郊區。

    其中大部分都在入定,以恢復長途奔襲時所消耗的道力,小部分在巡視警戒著,以備突發狀況。

    這些人靜悄悄地毫無聲息,卻有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使得整個指揮室內的氣氛,都是凝重之至,

    如果是放在一天之前,這些天闕門的人,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來自整個公冶家的怒火。然而現在——

    公冶定明看了看兩旁的七面水鏡。公冶成都已經叛了,而他的至交好友公冶徹緊隨其後。這兩個傢伙,甚至已經整頓好實力,準備加入到天闕門對公冶家的攻擊中。

    其餘的五人之中,包括代表著公冶家血系的公冶嵐在內,已經有三個切斷了和公冶家本部的聯繫,就連原本計劃在皓月省中部匯合的人手,也都紛紛撤了回來。至於其餘兩人,雖然還保持著通信,但已經不是他所能指揮得動的了。

    他心裡再清楚不過,這兩人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他們對公冶家怎麼忠心。而是因為到至今為止,他們還沒有和天闕門的人聯繫上而已。

    把現在的公冶世家,說成是一盤散沙,還是抬舉他們了。公冶現在的境況,恐怕不用別人來碰,這個已經鬆動的積木樓閣,就會自己搖搖晃晃的倒下。

    這並不是什麼誇張的形容,而是再真實不過的事實。即使這次天闕放過了他們,公冶家也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基礎。因為隨著族內幾個派系領袖的背叛,公冶家的內部,已經滿是無法縫合的裂縫。根基既然已經動搖,上面的建築物,又如何能夠存在?

    此刻,哪怕是公冶仲謀回歸,哪怕他已經將那人誅殺於平林山頂,公冶家的大勢,也已經無可挽回了。

    而在本部之內,情況也是差不多。這裡面,除了嫡系的弟子之外,其餘長期受壓制的廢脈庶流乃至稍好一點的血系,也都不在少數。守在本部中還好,可一旦走出了本部防禦的範圍,或者天闕門開始強攻,只怕立刻就有人要反水。

    如今的公冶家本部,就連防守都是不足,那就更談不上驅散城外的這些天闕門人了。

    更何況,即便本部內的人心,還像昨日那般,未受絲毫影響,只怕也擋不住天闕門的強攻。天闕門既然能夠在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把寒玉明石無損拿下。那麼他們的身後,必然有著一種他們至今都還搞不清楚的底牌存在,而這也是公冶定明,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不過強攻公冶家的總部,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總之,以一族之力,制霸皓月行省長達三千餘載公冶世家,已經徹底的完了。

    歎了口氣,公冶定明從水鏡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助手:「成武,你出城去和天闕門聯繫一下吧。就說我們公冶家,已經準備放棄抵抗了。不過要等到五個小時之後。我需要時間,和其他幾個據點的負責人再聯繫一下——」

    說到這時,公冶定明的臉上,露出幾許苦澀的笑意。他注意到,在他說到放棄抵抗的字眼時,整個室內幾乎所有人,都發出『呼』的一聲聲響,仿似輕鬆了口氣。而當他說到聯繫二字時,他們的面色,卻又馬上緊崩起來。

    如果再繼續頑抗下去,只怕不用天闕門出手,我就會死在這些人手裡吧?腦子裡轉著這樣的念頭,公冶定明搖著頭繼續道:「讓他們再服從本部的調派,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聯合起來,從天闕門那裡爭取到更好的條件,想必他們還是很樂意的。」

    「可是大人,現在在不夜城外,不還是有那些人在麼?只要我們派人去聯繫的話,公冶家的基業,還是能夠保全的。」

    公冶成武眼中卻露出明顯的錯愕之色,很顯然的是,相比他的上司,在他的心內,對公冶家還沒有完全失去希望。

    「你是說他們?」公冶定明微微一哂,目中滿是譏諷。

    那些人來了又如何?結果無論怎樣,公冶家都已經注定了要分崩離析。而且只怕他們,也在那人的謀算之中呢!那個叫席白的傢伙,他真的敢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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