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誅魔錄 第三部 第二百七十四 破局
    秉長刀,竟然在眾人面前,出現一分為三的詭異景象

    儘管中年人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改變閃避的方向。但是猝不及防加上向坐橫移的慣性力,仍舊沒有完全避過。左邊的小腿處,被劃出了一條血線,一抹紅色的液體,向四周噴灑開來。

    這時候,車廂門口處的爆炸,還未結束。那攜帶著飛針金屬碎片的衝擊波,向四周急劇擴散,打得車壁坑坑窪窪,滿是透光的破洞。附近的修真者,自金丹級以下,都被逼得無地存身,不得不躲在那些真人境所張開的防禦罩之後。而即使是真人境級別的高手,也不得不後退數丈,避開爆炸所發生的中心區域。

    好在那巨大的衝擊力,當時就使得整節浮游軌道車車一分兩段。列車頭帶著前面幾節車廂,迅速脫離了爆炸中心點。否則的話,車廂內的這些人,未必還在這裡呆得住。

    至於飛針所產生的破壞力,主要集中在列車後面,因為慣性而不斷前移的那斷裂的一部分。眾人親眼目睹著連續十幾節車廂,在慣性的作用下,撞入了爆炸的中心點,然後整個被扭曲撕碎,再拋飛。濃烈的火光,整整籠罩了數百米方圓。周邊的樹林全都折斷,小型的蘑菇雲,悠然升起。

    就在火光稍斂之際,一個穿著素白色道服的人影,腳踏著銀劍從烈火中穿出,不過數息之間,就再次趕上了前半截列車。負手落在那斷裂的邊沿,眼睛緊緊看著黃臉中年和姜笑依二人,無論是衣著服飾,還是神情,都無半分狼狽。想及此人剛才,正是在爆炸的正中心區域,就連各大門派那些真人境高手,也不由得暗生佩服。

    姜笑依和素冰城最後瞬移的落點。是在軒轅望等人的身後,有這幾位真人境在前面頂著,倒也沒有受到什麼波及。而事實上,自從把月冥刀收回之後,他就沒再關注過後面的情形。此時他的注意力,已經全放在素冰城的小手上。

    儘管瞬移離開的及時,但是作為爆炸的始作俑著,和當時離那些飛針最近地人,素冰城的右手掌心處。仍不可避免的被傷到。

    小心翼翼的,用真力把那些飛針碎片,從血肉中抽取出來,又以回春術止血。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姜笑依是心有餘悸。

    被那兩道簡化版的心劫魔生術擊中,是出自姜笑依的臨時起意。儘管偏離了原先的計劃,卻可讓他以更好更快的方式達成目標。但他卻沒有算到。身邊這女孩。竟會為他做出這種危險地舉動。若是自己當時,真被這心劫魔生術制住。那麼現在冰城她……

    姜笑依心中一緊,不敢再想像下去。不過抬起頭時。望向素冰城的目光中,不免就帶了些責怪。出乎意料的是,少女也正眼含笑意的看著他,那明亮可人的眼睛。彎成了一對新月,內中如水一般溫柔。仿似手心的痛楚,全然不存在一般。姜笑依的心神,幾欲深陷其中時。亢星真人夏染地話音,卻在此時響起。

    「軒轅道友,剛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閣下這位晚輩,剛才所使用地,應該是空間掌控能力沒錯吧?不知道友對此,做何解釋?」

    伴隨著這句話音,車廂內的修真者,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天闕門諸人身上。

    卻只見天闕門為首地軒轅望和聞人櫻淡笑不語,而姜笑依則是慢條斯理的把素冰城的傷口處理好,才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雙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本來面容。

    「在下確實是姜笑依沒錯。不過這把九陰落魄鏡掉包之人,卻未必是在下!」

    說話地同時,紫發少年的眼睛,也向星宿門眾弟子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特別是站在星宿派眾人身後的那位年輕人,貌似是凝液期弟子地傢伙。

    就在剛才,他和公冶家衝突之時,星宿門是唯一未向天闕門出手的門派,這是最讓姜笑依詫異的。以夏染的脾氣和性格,原不可能會會如此才對。而就先前姜笑依的所知,這位亢星真人,當時就要趕在秋仲伊出手,然而不知為何,卻忽然又忍了下來。事實上不止是他,就連星宿門的其他人,也都在這期間保持著極度的克制。

    這位以脾氣火爆而聞名西域,字典裡從來沒有忍耐一詞的真一境大高手,緣何會如此?別人或者搞不清楚,姜笑依卻是知道一二。當時車廂內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和黃臉中年人身上。而姜笑依卻因為是當事人,神識感應均勻分佈,並無特別關注的對象,所以對車廂內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知道的反而比其他人多一些。

    那時候,這位『凝液期』忽然開口,無聲的說了幾句話,就讓亢星真人停了下來、

    當然,凝液期所說的話,絕不可能是無聲的,只是姜笑依聽不到而已。那人所使用的,絕不是金丹級以下長用的束音成線,而是以真氣,在他人耳旁產生音波,真人境『千里傳音』的神通。

    此外,夏染這人在說話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的向這人望去。就仿似小孩用眼神詢問大人,尋求認可和鼓勵一般的神情。

    這一切,又怎能不讓姜笑依,對此人產生興趣?剛才也正是因為對此人太過關注,才導致素冰城差點重傷。

    傳聞五方雛龍中的唯一一位普通人,就在星宿派。以二十四歲之齡,就達至真人境界、在西域名聲鵲起,乃是萬年才得一見的天才。所說的,莫非就是此人?

    似乎是對姜笑依的目光有所感應,那人的雙眼,也向這邊望了望,然後又面無表情的偏過頭去。

    「哈哈!道友這話說得奇怪。既然不是你,為何要如此遮遮掩掩,藏頭遮尾?」夏染嗤笑道:「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貴門若是爽快

    九陰落魄鏡拿出來,我星宿門可以不計較剛才發生的他的道友——」

    「前輩不用再說,九陰落魄鏡確非是我所盜!」

    夏染的話尚未說完,姜笑依就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語,也不管對方和其他人臉上那勃然浮起的怒色,轉而笑意盈盈的面向那黃臉中年人。

    「說到藏頭露尾。這裡可還有一位!席白。閣下即使用了時間能力,那麼又何必再做遮攔?當別人認不出你麼?」

    他也直到這時,才有時間關注黃臉中年人所受的傷勢。傷口不是很深,一個C級初中階的回春術,就|恰恰挑斷了左足韌帶,就不是普通地回春術能治癒得了的。預計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席白都要瘸著腿走路。

    這個成果,讓姜笑依微微一笑。其實二重空間折疊,對席白的威脅並不大。剛才對方也只是因為一時大意,才傷在他手裡,而讓對方的行動力,在短時間內受到一定影響,正是他所要的。

    「呵呵,認出我又如何?偷換九陰落魄鏡的事,難道你能還抵賴不成?」微笑著在臉上一抹。露出原本那張清秀的面容。然而席白看著姜笑依的目光中,卻有一些陰沉。事實上。自從左腿被姜笑依傷到地時候起,他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這是他特地為對方布下的局。可是事到此時。他為何會有一種感覺。仿似掉入這羅網中的,不是姜笑依,而是自己一般?

    「不是我抵賴,而是事實!」姜笑依悠然一笑:「有你在。那麼這個車廂內,能瞞過眾人知覺,把九陰落魄鏡掉包的人,可就不止我一個。席兄,不是麼?」

    淡淡的看了姜笑依一眼,席白拂了拂袖,冷然笑道:「我可不像你,能夠隔空取物!時間能力雖和空間能力齊名,但是說到能在諸位在座諸位高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地偷換神器,還是太抬舉我了、」

    「抬舉說不上!」姜笑依搖了搖頭,轉頭問夏染:「前輩!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若是有時間能力者,使用時間加速十五倍,再配合金遁術取物,您可有辦法察覺?」

    皺眉看了姜笑依一眼,又以懷疑地眼神望了望席白,夏染未搖了搖頭:「逃不過我的知覺,不過若是真人境以下,那就不一定。」

    席白雙眉一揚,一臉地愕然:「想不到我的時間能力,竟還能著般使用。倒是要多謝閣下了!不過,我記得剛才,以高位修真著的神識。暫時迫退眾人靈識的,應該是天闕門吧?把九陰落魄鏡掉包,再如何也輪不到我才對。」

    「可是在下恰恰有證據證明,當時我並未和房子裡地九陰落魄鏡有所接觸哦~~」

    微微一笑,姜笑依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塊錄影晶石,內中所投射出的影像。恰恰是兩個小時前,進入隧道時的景象。右手握著他穿越空間,並非是進入房間內。而是到了車廂最前方掛著的時鐘旁。無論時間,地點,還是車上地人,無一不差。姜笑依的手,根本就未進入那個房間。

    「你若是想說,我當時用的是左手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呵呵!別說左手,就連記錄左腳右腳的水晶,我也有——」

    看著席白那一剎,陡然間變得蒼白無比的臉色,姜笑依露出憐憫的目光。

    沒錯,那確實是憐憫!而在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解決強敵的輕鬆。

    「你曾說你擁有鏡映者能力,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求證、我只知道,閣下根本就沒發覺,我的手進入過那個房間!」

    「既然如此,你是如何判定,那房中的九陰落魄鏡,其實是贗品?而且態度,還如此的篤定!」

    「我們天闕門既然沒有偷換,那麼這房中九陰落魄鏡,應該是真的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剛才那面被夏前輩擊碎的九陰落魄鏡,是假的?」

    「呵呵!難不成,這一切,其實你早就知道?」

    「在你眼裡,我們天闕門,到底有沒有把九陰落魄鏡掉包,都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們一旦出過手,那麼這盜鏡的罪名,就可以坐實在我們的身上了。得回一面假鏡子,卻莫名其妙的替人背黑鍋,真是簡單而又實用算計呢——」

    「哈哈哈!你不用再說了,那九陰落魄鏡,確實是我拿的。」大笑聲驀然在寂靜的車廂內響起,席白一臉的悵然:「真不愧是你呢!這樣都沒法把你姜笑依算計到!我現在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看穿的、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看了看四週一眼,席白苦澀的一笑:「姜笑依,這次是我輸了。不過我們之間,可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真期待,我們的下次再會——」

    話音落下的同時,席白的身形,也驀然轉化為金屬液體,向下疾落。只是一眨眼,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般來說,比起御空飛行,五行遁術是極慢的。但若是配合時間加速,那麼就是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頭疼的逃命法門。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方法,沒有音障的存在,可以輕鬆超越光速。

    而車上的這些修真者,即使再怎麼傻,也知道是什麼狀況、自然沒理由放任席白就這樣離去,蜂擁著紛紛御空飛離列車。有默契的散開,在追擊的同時,也封死席白其他可能的逃離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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