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誅魔錄 第三部 第二百五十 隱憂——第二百五十一章
    英雄望了望旁邊始終都是一言不發的姜竹心,果見這表情,但是其手臂卻青筋暴露,目內隱現血紋。牙齒更是緊緊咬著下唇,一縷血絲從嘴角處流下,顯然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個老人,竟真的是公冶仲謀!」沈英雄眼睛猛地圓睜,目內訝色盡顯:「可是在這鍾時候,他身為公冶家的家主,不在東海不夜城坐鎮,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具體原因是不清楚,不過想來,這裡應該是有讓他心動的東西,能夠讓他的家族反敗為勝利的東西吧?」姜笑依苦笑著用猜測的語氣說道:「其實他到底是因何原因來到這裡,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如何才能挽回目前的局面。」

    「可是阿笑,那公冶仲謀,現在還不能確定你的身份呀?他之所以知道你就在這輛車上,應該是因為席白。不過他也不敢完全相信他們的吧?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天晚上的試探之舉了,而是直接命令公冶家族,全力攻擊通定城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事前在通定城的安排,應該會讓公冶家更加疑神疑鬼,讓公冶仲謀更加懷疑消息的真實性才對。而你今天晚上的表現,也足以讓公冶仲謀推翻自己的判斷。既然如此,又何必急著回去?」

    「呵呵!不錯啊!英雄,竟然能想到這麼多。」姜笑依先是欣慰地拍了拍沈英雄的肩膀,而後又搖頭道:「英雄。你推測地都沒錯,不過卻忽略了那公冶仲謀的性格。這老頭生性多疑。所以才不能確定我地身份。不過也正因為他是個多疑之人,所以一旦起疑,就絕不會輕易釋疑,必然會時時刻刻的監視我試探我。你以為這樣的情況,我能夠在他面前把身份隱瞞多久。與其到發現時候的不知所措,倒不如乾脆的返回。」

    「這倒也是!」沈英雄想了想。點頭同意道:「不過,南天帝宮的人就守在外面,想在不驚動他們地情況下離開,只怕不容易。」

    「這點我自然想到了,所以才會選擇獨自一人在子時走。那時候南天帝宮的監控,必然要比平時鬆懈許多。以我的空間能力,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姜笑依打開了包廂右側的車窗,伸頭向外面望去。只見外面南天帝宮的弟子,正圍著列車布哨,形成三道防線。而其中的幾個暗哨。若不是他的鷹眼透視,還發現不了。此外。人數也比起初攔車之時多了不少,顯然是緊急抽調來,光是這一側,就有百餘名修為不弱的弟子。大部分都相當年輕,顯然也是門中的佼佼者。想要瞞過他們,確實需要費一番功夫。

    「可是——阿笑。你有沒有想過——」沈英雄皺眉質疑道:「既然公冶仲謀還在懷疑你地身份,那麼想必他也不會忽略你連夜遁走的可能。而且那席白,只怕他也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讓你回去。」

    「哈哈!放心,這兩人早在我地計算之內,到時候我自然會有辦法。「

    「那麼你離開之後了?又打算怎麼辦?這裡離通定城可是有著三千多公里的路程!」

    姜笑依有些苦惱的拍了拍額頭,以前沈英雄不考慮這些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多問題的。一時間,他倒懷念起幾年前,那個只知道按照他吩咐去做,從來不問因由的少年。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用沖靈丹支撐。以我現在地七色奔影術的造詣,一路不停歇的話。應該會在十二個小時內,會到通定城。「

    「可是這樣你的經脈會毀掉的!舊傷未癒,又添新傷,再想要徹底痊癒的話,幾乎不可能。而且很可能終生都沒法進至真人境!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麼?」沈英雄的眸中,驟然熠熠生輝,一把將姜笑依扯到一旁,而自己則欄在了窗前。

    「其他的辦法啊——」姜笑依坐倒在旁邊的臥鋪上,仰頭望著天花板,嘴角彎出無比苦澀地笑意。其他的辦法,他還真地沒有,這次看來是被逼到絕境了。

    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手底下沒有一張可靠,並且成規模的情報網的緣故。若是早知道這裡,會有讓各大門派都趨之若騖的神器出世,他跟本就不會在這時候,靠近這一區域。而明非真人雖然對他還不錯,統轄下的控鶴堂,在皓月行省內對他的情報,可說是不遺餘力,但是在其他方面,是不可能沒有保留。說起來,先前在和那接頭人接觸的時候,那個中年當時似乎還有話未曾說完來著——

    正冥思苦想的時候,包廂的門外,忽而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響。姜笑依不由詫異的和沈英雄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們?

    兩人正要以神識向外探測時,姜竹心卻逕自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是容貌極為陌生的一老一少,然而此時姜笑依卻大喜過望。就如席白的那雙眼睛,令他印象深刻一般。那少女清冷的眼神,同樣讓他終生都難以忘懷。而且,這兩人的到來,也意味著他現在面對的難題,可以迎刃而解。

    「呵呵,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你!不過也好,有你們幾個在的話,那麼這一次,我們天闕門就更有把握了。」

    那老頭一臉懶散的笑容走進包廂之內,而就在這一剎那,那老態龍鍾的形態,就消失無蹤。無論是行走還是語氣,甚或是聲音,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傢伙,偏偏在他臉部和暴露在外的肌膚上,佈滿了深刻的皺紋。

    與緊緊盯著這老者的沈英雄不同,姜笑依從始至終。眼睛都只看著一個

    那就是那女孩地眼睛。而這位相貌平凡的少女。自.後,那雙清冷生輝地眼睛,也同樣只放在姜笑依一人身上。冰冷在融化,溫柔和羞澀悄悄的襲上了如剪水秋瞳般的雙眸之中。

    :

    姜笑依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刻,同樣是數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在那夜語森林之內。他的幾位好友,也正處在生死取決於一瞬地危機當中。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變態的?」俯伏在離地二十丈的一根樹枝上,葛天縱雲喘著粗氣,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怪物』。

    那確實是個怪物沒錯!粗壯的四肢,半人半獸般的身軀,從殘存的特徵看來,它的原形,應該是一隻普通虎妖沒錯,然而在這個怪物的頭部,卻有著三個頭顱。而那高達三十四丈。幾乎和那些萬年巨樹等高地的身形。還有幾乎已經實質化,如火焰般跳動地魔氣。混合在一起後,形成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龐大的威勢,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他們這一行人,是在今天凌晨六點,進入幽語森林核心區域的。最初除了發現這裡的魔氣。比之以前的記錄更加濃厚,需要更多地真力來抗拒它的侵蝕,以及一些巨大的足印之外,就沒發現什麼其他的異常之處。而這裡的魔物,除了木屬魔類之外,也同外圍查不多,都是不見蹤影。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一無所獲,準備返回的時候,竟然遇上了這麼一隻怪物。而且至今為止。已經有兩名同行的金丹級,在它的攻擊下重傷。

    「這應該是2S級別的魔物!.):|體強度,都不是普通地S級魔獸可以比擬。」說話的是水無月,這位藍發青年,此時就站在離葛天縱雲四丈開外地另一根樹枝上。雙眼目不斜視的看著身前那龐大的生物,額角隱約有著汗珠的反光。

    「我RI!這東西確實***難纏!最令人討厭的是,力,竟然比同等級的妖族還厲害一倍有餘。而且週身那實質化的魔氣,就像是火焰一般燙人,還具有著強烈的腐蝕性,不論是攻是守,都是強悍的變態!我討厭這傢伙!」

    舒力一邊嘴裡喃喃的咒罵著,一邊努力以真氣和回春術恢復自己的傷勢。他剛才近身砍了那怪物一刀,然而結果,卻是不但幾乎無法破防,身體四肢反而被那爆漲的魔氣所灼傷。就連他的那把大刀,也是傷痕處處。而費盡九牛二老之力,在那怪物身上所留下的淺淺創痕,只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痊癒如初。要知道,那道創痕之所以說淺,其實是想比起這怪物的身形,而得出的結論,論傷口的深度的話,也是深達三尺有餘。然而只是幾秒鐘的功夫,這樣的傷痕就沒了!這種恢復力,是什麼樣的概念?至少,即使是同等級的妖族和巫族,就無法辦到!

    「這應該就是這些天,夜語森林的魔獸,突然情巢而出的原因吧!妖獸一旦開啟了智慧,就不會再吃食同類,而魔獸卻是實力再強,也完全是沒有理智的。那些魔獸,或者是出於殘存的生存本能,要逃避這個傢伙的捕食。」水無月皺著眉頭,一臉的愁色:「說起來,這些被魔氣感染的獸類,成長也未免太快了些,幾千年前,還只有零星的S級魔獸出現,而現在,S級已經比比皆是,甚至還有這樣的2S級。我擔心這些東西,遲早有一日,會成為人類除巫族和妖獸之外的又一大敵,而且比前兩者更加可怕。」

    「哼!也不過如此而已!沒有智慧的東西,實力再強,也只有任人宰割!而且這樣龐大的體型,破綻實在太多了!」樓千夜一聲冷哼,控弦的右手一鬆,銀箭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如流星一般劃過,直奔正與由五名金丹所組成的五行乾元陣,遙遙對峙的那巨型三頭怪而去,而目標,正是這只魔獸最右側的一隻巨眼。

    感受到危險在迅速靠近,那巨型魔獸一聲怒吼,身形敏捷的向左側移動。可是那巨大的身體,即使怪物的動作再怎麼輕盈,所產生的聲響,在天闕門這邊的十幾人聽來,也如雷鳴一般。每當它的腳踏在地上,眾人也感到地面一陣劇烈的晃動。

    而就在魔獸即將完全避開樓千夜所發十倍黑洞箭的那一剎那,一股強達三倍的重力,突然而然的加附在魔獸的身上。身形一凝的同時,十倍黑洞箭,最終射在那三頭魔獸中最右側的一隻巨眼上,下一秒,箭尖所具有的破壞力,就把這隻眼睛吞噬大半,留下一個大得令人恐怖的血色空洞。

    巨大的疼痛,使得那三頭怪物頓時仰天悲嘶。而正當五行乾元陣嚴陣以待,準備攔截這魔獸針對後方二人的攻擊,水無月抹了抹額角的汗水,雙手為下一個重力術結印,樓千夜搭箭張弓,黑洞再次在箭尖由小到大出現之時。那三頭怪物,卻做出讓眾人意料之外的舉動。這個無比龐大的傢伙,在掃視了眾人一眼後,竟然當即就轉身而走。

    看著在一陣陣的轟然聲響中,迅速遠去的古怪身形,一行人不喜反憂。

    以前所遇到的魔獸,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不但技巧全憑本能,也從來都不會逃走。這也是無論人族還是妖族,都對這種魔物並不怎麼在意的原因。而剛才,佔優勢的,卻明顯不是他們。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難道說,那傢伙已經有了一定的智慧,不想和我們兩敗俱傷不成?

    唔~~~,看來那東西,他們好像還沒有找到的樣子。

    一大早,姜笑依就出現在餐飲車廂內,還是原來的那個位置。姜竹心在他身旁,而沈英雄則坐在他的對面。

    此時才早上六點鐘左右,但是這節車廂內,已經有不少人了。此外,昨天因為楚人傑和萬常青兩名真人境對峙,而有所損壞的地方,如今已修復如初,那些屍體也已不知去向。

    「嗯!確實,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

    看了看窗外,沈英雄也笑著說道。在浮游軌道列車的外面,南天帝宮的人依舊在遠處監視著,不過人數又明顯比昨晚少了不少。而那些上位修真者的臉上,都是滿臉的凝肅。焦急的心情,就連沈英雄都能看得出來。

    「約定是八個時辰,到現在已經是十二個小時了吧?換算一下,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說起來,這個殺人奪物的傢伙,逃命的功夫確實令人驚訝。南天帝宮出動了這麼多人手,在這麼小的地方,竟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嗯~~」

    姜笑依眼神渙散地看著窗外,無意識地應聲點著頭,他此時的思緒,早已回到了昨天子時之前,和某人的對話上——

    「這麼說來,天闕門的這次行動,是以你為首咯?」

    「哈哈哈!怎麼可能?你也看到了,其他的門派。至少都是分神期地真人境。我現在也才金丹級別而已,雖說戰力比較強。但是比起他們,還是差了老大一截。所以,這次我和你的小情人一樣,只是給人跑腿地小弟而已。」

    「………………」

    「那麼主持此事的,到底是誰?」

    「軒轅望,呵呵!沒想到吧?」

    「按說以這樣的實力出任務。我們當時都以為是十拿九穩的。卻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知道消息。更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塊彈丸之地,匯聚了如此之多的強者。現在地情況,還真是懸,就連軒轅望那老傢伙,眉頭也是一整天都沒舒展過。」

    「剛才我和你一樣都坐在下層車廂,所以沒親眼看到。不過據你的小情人所說,當時在上層餐飲車廂,光是軒轅老頭子辨認出來的。就有三位以上的2S級,而妖族的妖將+得了,說不定修真界大戰,就要提前爆發。」

    「笑依學弟,你都不知道,看見你的時候,我當時的心情。有多歡喜!軒轅望那老頭知道你在,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不過卻馬上讓我帶著你的小情人聯繫你。嘿嘿!我估計那老頭,現在不知道有多歡喜。有你這小傢伙在,可以頂得上五十名金丹,這次的把握就又多了一分。看來這次的3S級地任務,還是有完

    「拜託——學長,你說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你們地任務,到底是什麼!」

    「啊呀!原來我剛才沒對你說麼?」

    「——上古神器之一的九陰落魄鏡。呵呵!笑依學弟,這東西你應該聽說過吧?這次我們就是為了它而來。」

    「這次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即便不擇手段也都要得到它,即使得不到,也要將這東西永遠的毀去!」

    ——原來是為了九陰落魄鏡嗎?姜笑依的瞳孔漸漸聚焦,從回憶中漸漸轉過神來。記得當時聞人櫻說那句話的時候,臉色特別地凝重。

    不過也難怪,這種名為九陰落魄的上古心靈類神器,確實有著令人忌憚的功用。這東西對他這樣的心靈能力者還沒什麼,但是對那些普通人來說,卻有著異常恐怖的殺傷力。記得書中所載,此鏡能吸人魂魄,中者無救,可說是心靈類法器中的至寶。如果掌握在像他們這樣的,擁有高段位魂力者之手,那麼即便是真人境高手,也要退避三舍。而如果魂力等級達到六級,那麼就足以和真一境對抗。由於九陰落魄鏡的使用,更多的是依靠魂力驅動,所以,也不存在現世絕大多數神器那般,無法使用的問題。

    想想看,如果此鏡被一個真一境地七階魂力者掌握,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他的對手麼?這等恐怖地物什,也就怪不得會引來這麼多修真界絕頂高人。也怪不得那聞人櫻會說,即使得不到,也要將之毀去的話了。對於天闕門的幾位真一境來說,那是唯一可以威脅到他們的東西。

    不過現在姜笑依最奇怪的是,這面九陰落魄鏡出世的消息,怎麼會傳開的?按說這面鏡子是由南天帝宮的人,在自己地盤內的某個廢棄洞府中發現的。有這等異寶存在,南天帝宮應當嚴格保密才是,怎會走漏消息的?而且這消息,還傳得如此之廣?情報界中,雖然也有盟友間交換情報的傳統,但是不至於會把這等重要的情報,也用來交換吧?

    莫非,這個神器出世的情報,是有人早暗中傳播?而這次的事件,真如聞人櫻所說那般,就是修真界大戰的前奏和導火索?

    即使只用鼻子去聞,姜笑依也能嗅到其中陰謀的味道。不過現在他也只知道一點,那就是這個暗中促成此事的傢伙或勢力,在南天帝宮內必然潛伏有相當身份的奸細,否則的話,也不至於對南天帝宮這麼重要隱秘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真是巧,想不到小友你竟然也在。」

    被打斷了思緒,姜笑依微一皺眉,向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昨天那位找他下棋的白髮老者,正笑吟吟的向他走來。姜笑依在那銀色面具之後的嘴角,頓時彎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原來是公冶前輩,前。莫非也是來吃早餐地麼?」

    聞得此言,公冶仲謀有些愕然的腳步一停。那張老眼中地表情,也在這一剎那間微微一寒。此時恰好有名侍者推著餐車給姜笑依他們三人送菜。許是這人還沒從昨天傍晚的驚嚇中恢復過來。無在意中看到公冶仲謀眼中的表情後,不但哭喪著臉,就連端著菜碟子的雙手,也在不停的顫抖,看得沈英雄都在為他擔心不已。

    「哦?老夫倒是不解了。小友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得?」到底是一族之主,雄踞一方地強者,公冶仲謀也只是楞了楞,就逕自在沈英雄的對面坐下,微笑著看向對面的面具的少年。

    「前輩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不是我如何知道。而是您故意讓我猜到的吧?」姜笑依把銀色面具的下半部分卸了下來,笑嘻嘻地夾了一口菜放入嘴裡,邊吃邊道:「其實昨日我就懷疑了,前輩的方言,不正是皓月省東邊的口音麼?下棋時,還說了些有關皓月省的風土人情。您老人家本身也是真人分神境的修為。小子回去想了想,皓月行省地真人境高手。有您這般氣度的,只怕也只有公冶家地家主公冶仲謀前輩您了吧?」

    公冶仲謀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但若是此時有人能看清他那幻術偽裝下的面皮,便會發現此人的臉上,正是陰晴不定。面具少年的舉動,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以為此子見到他後。少年定然會繼續裝作不知道他身份地樣子。那時他多半就可以確定,此人定是姜笑依無疑了!不想剛剛見面,對方就點穿了他的身份,反而教他更加疑惑。

    聯想起昨夜,自己和那些手下,在車外守了大半夜,都不見對方的動靜。公冶仲謀更是無法確定,那個消息的真實性。難道說,眼前這小子,確實不是姜笑依?那個消息。果真是個陷阱?

    冷冷的看了看姜笑依良久,公冶仲謀的目中又浮現出笑意。無論如何。只要此子還在南越國,還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那麼此子到底是不是他都是無妨。如果是的話,此子終究有一刻會露出狐狸尾巴。如果不是,那麼昨夜損失的五十人,就當是買個教訓好了、

    「小友確實機靈過人呢!猜得不錯,老朽正是公冶仲謀。小友既然知道我的姓名,而兩位隨從無論修為還是資質,也都是一時之選,想來家世定然也是不凡。不知小友可否把身份見告?」

    「呵呵!這可對不住了,公冶前輩。家中長輩早在小子離家雲遊之前就有言與我,萬萬不可洩露了身份。長輩語,不可違,前輩您也不忍心看我違反家規吧?」停下筷子,姜笑依滿眼地抱歉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只是如今神州各處都是亂象紛呈,小友年紀輕輕就出來各處雲遊,你的長輩就不擔心麼?還有,難道你出來之後,就不擔心家裡出事?」

    最後出事二字地發音,公冶仲謀咬得特別的重,視線也時刻不離姜笑依的眼睛。他自信對方眼中的神情,即使只有那麼一剎那的異常,也逃不過他的雙眼。然而結果,卻與以前同樣,一無所獲、

    「怎麼會?我家那邊的情形,到現在還算安定,哪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倒是前輩你的家族,最近好像被那位五方雛龍之一,逼得很狼狽吧?您不在族裡坐鎮,真的行嗎?萬一若是被天闕門的人知道了,可就不妙了。」

    正吃菜喝粥中的面具少年,神態依舊是那麼悠閒,讓他看不出絲毫破綻。

    不甘的收回了視線,公冶仲謀淡笑著搖頭道:「這個倒不勞小友關心,我既然敢出現在這裡,自然有應付天闕門的辦法。至於天闕門的那個小傢伙,還不放在我心上。遲早有一日,我會讓他後悔以前對我公冶家所做的一切,受盡千刀萬剮而死!」

    公冶仲謀的眼神驀然一厲,突然爆發出來的莫名威壓,讓車廂內的其他修真者,都驚訝的望了過來。而姜笑依心中雖是一陣凜然,面上卻是泰然自若。他知道,若是此時惹起哪怕是對方一絲疑慮。這位真人分神境高手,只怕就會拋開所有顧慮當場動手,以對方配合公冶家的家傳神器後,接近真一境度劫期的戰力,想要拿下他臉上的面具,是非常輕鬆的事情。

    而現在,卻還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時候。

    接下來的時間,基本是都是在兩人的談天說地中過去的。而在這段時間裡,各節車廂裡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餐飲車廂內。只是與昨日不同的是,車廂內已經沒有普通人的存在。早在昨天晚上,這些人就已連夜下車離開,而南天帝宮的人也沒難為他們。儘管行事向來乖張,但畢竟這條幹線上,他們也是有著利益存在的。

    所以下層車廂的幾百個座位,此時倒顯得有些空空落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外面南天帝宮那些人的臉上,也是越顯焦急。早上八點整,楚人傑終於再次出現在車廂的門口處,臉上看不出有多少沮喪,但卻多多少少有些無奈和不甘。

    「昨日我南天帝宮與諸位約定的時限,是八個時辰。此時時間已到,自當放行。楚某特來通知一下,諸位請了!」

    雖說不再攔著軌道車的道路,不過南天帝宮也並未能就此放棄。就在撤開路障的同時,也塞了兩百名弟子進入車內。這本是應有之義,所以車的眾人也不在意,任由這些人,住入那些普通人走後所留下的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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