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誅魔錄 第三部 第二百四十七 下棋
    還請楚兄給我等一個交代!」這次聲音是出現在楚人而當眾人看去時,卻是一位和那名『金丹級』,長相幾乎是用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老叟。

    「否則的話,老夫必不肯和你干休!」同樣是長相相同,卻是出現在楚人傑的右側。

    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影,剛好呈正三角形,將楚人傑圍在其內。而三道同樣龐大的道力流,也完全把楚人傑的氣勢給壓制住。

    而這時候,車廂內又是幾聲淺淺的驚呼。一人三化,竟然是一氣化三清的神通!隱藏在這老者剛才所用,壓制真氣的法器之下的,竟赫然真人分神境修為。

    楚人傑卻全無懼色,青黃藍三色的火焰,以右手心那絲火苗為起點,迅速向他的身體四周擴散開來。不過一瞬間,這位南天帝宮的真人境高手,已經變成一個火人。到得此時,車內眾人才能感覺到那火焰的溫度,滾滾熱浪,向車廂四周擴散。首先是周邊的桌椅無故自燃,緊接著兩邊車壁的玻璃也漸漸軟化,變成琥珀狀的液體。而在這個範圍之內,幾個普通人由於吸入突然變得炙熱的空氣,幾乎當場身死,而後整個身軀也都燃燒起來。其他的修真者,雖然都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卻也狼狽之至,渾身衣物和毛髮被燒焦多鐘。

    一秒鐘後,感應到熱度的自動噴淋滅火器,從天花板上噴灑下大量的水液,卻無法對那火焰產生哪怕一絲一毫地作用、只是不斷蒸發為水蒸汽。搞得整節車廂,一時間都是霧濛濛的。到得此時。也只有修為到達一定地程度,才可以對視線無損,清晰的看到水蒸氣中央處的情形。

    「哈哈哈!問我要留你們到何時?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要再請教各位呢!如此喬裝打扮,來我南天帝宮的地盤,又是有何用意?」楚人傑大笑著問道。說來有些奇怪,此時他周邊的各種物體,都有融化燃燒的跡象。而他身上地衣物,直到如今,都是完好無恙,

    「我等有何目的,又於你何干?」依舊是站在離楚人傑五米左右的地方一動不動,那老叟臉露不屑之色:「還請楚兄快點給個答覆!老夫有事趕時間,可沒空在這裡跟你虛耗!」

    話到此處時,見那楚人傑臉含哂笑。竟對他的話毫不在意的樣子,那老叟先是一愣。又嘿然冷笑著道:「不過是小成境界的三昧真火,你當老夫就真的沒辦法治你麼?」

    再一次感受到那空間塌陷的感覺,這次卻有三個中心點。三個相同的人影那下垂的手心中,突而出現一團冰藍色地能量,絲絲寒氣自此透出,附近的那些水蒸汽。就在下一秒凍結成了冰凌跌落在地。天花板上地那些自動噴淋滅火器,大部分都已停止運轉。只有靠近楚人傑的那些,仍在繼續工作著。

    而眾人的視野,也在此時再次恢復原狀。只見楚人傑周圍依舊是霧氣濛濛的樣子,但是當那些水蒸汽,一旦溢出到身週三米之外,就會被凍氣凍結、

    隱在霧氣和火焰中的楚人傑,先是肅容上下看了那『金丹級』的本體一眼,才眼神閃爍,試探著問道:「道友穿地是大遼星宿門的道服。敢問可是星宿門的冰封萬里萬常青萬兄?」

    那老叟拂了拂鬍鬚,眼珠一睜道:「正是!」

    「呵呵!怪不得閣下會有玄冰氣這種東西。」楚人傑笑著問道:「看來萬兄。是定要問個答案了?」

    「沒錯!」

    「那麼其他的諸位,也是這樣的意思?」楚人傑又掃了一眼車廂內的其他諸人。相應的,是數道遠超他們表面修為的真氣,從那十幾位金丹級身上貫體而出。隱隱間,與萬常青相呼應,態度自是不言自明、

    楚人傑嘿然一笑,散去了身周的火焰:「既然如此,那我就給大家一個答覆。其實這事還是說開了為好,諸位來的目地也不外乎是為了那東西,不知在下說的可對?」

    「嘿嘿!半日之前,神器出世,最先是落入我南天帝宮一位弟子之手。不想我宮中地這位弟子,卻在一分鐘後,就被人殘忍殺害,神器也為人所奪。而事發地點,就在柳州城十里之外。」

    聽到此處,萬常青驀然出言譏笑:「你宮中弟子是為他人所殺,那神器也非我等所奪!找不到兇手和東西,卻把我們這些人毫無關係的人留在這裡,不是道理吧?」

    楚人傑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向眾人拱了拱手道:「這件事與諸位是沒什麼關係,但是與我南天帝宮追捕兇手卻是有關係。」

    「事發當時,我南天帝宮就已接到信息,當時就封鎖了這方圓六十里所有通道。現在我宮中兩千餘名弟子,正在這個區域拉網搜查。若是放任這列浮游軌道車離去,難保那兇手不會潛入車內,借此車遁逃——」

    「哼!搜查搜查,可總有個時限吧?總不可能藉著搜查的名義,把我等永遠留在此地!」

    「這點我自然知道。」楚人傑點了點頭,神色無比的肅穆:「就請諸位給我們八個時辰的時限!這段時間內,諸位只要不離開這輛浮游列車,就可以自由活動。等我南天帝宮查出兇手,或者等我們約定的時間一到,不管那時的情況到底怎樣,我南天帝宮都會放行。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已是我南天帝宮的底線!如是諸位執意不允,那麼南天帝宮,就是拼著得罪諸位身後的門派,也也盡全力將各位留在此地!」

    萬常青皺了皺眉,臉上露出深思之色,細細沉吟了一會,猛然一點頭。

    「可!」

    而其餘的『金丹級』雖然未曾說話,目中所透出地意思。切也都是認可的意思。楚人再不多言,轉身離開了車廂。留下一片狼藉。

    戲看到這裡,姜笑依已經差不多明白這

    來龍去脈了。敢情車上這許多的修真者,之所以匯竟是守株待兔的打算。若果南天帝宮所布下的天羅地網,確實夠嚴實。那麼這輛列差,可能是唯一的逃生途徑。而那兇手。也有八成機會,會躲到這輛車內、

    現在就要看,那殺人奪物的兇手,能不能在這八個時辰之內,躲過南天帝宮地搜捕。看來這幕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呵呵!小友你好,這長夜漫漫,老朽又無心睡眠,感覺甚是難熬,未知小友可願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下上幾局棋?」

    剛把事態想清楚,搖頭失笑正要起身離開之時。一位七十歲許。白髮蒼蒼,面色如棗的老人,卻趁著姜笑依對面之人離開之際,在他面前坐下。手中拖著一個白玉棋盤,不是姜笑依前世所見的任何一種,而是這個世界的一種類似象棋。被稱為戰期的著名棋種。而這名老頭,竟然是那十幾位金丹級內的其中之一。

    眼帶訝然的望了對方一眼,姜笑依又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此時剛剛落日,天邊還有著一絲晚霞餘暉,離子時尚早。當下也不急著離去,笑道:「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這戰旗,小子是不會的!」

    「哦?」對面那白髮老者眉頭頓時微不可查的一挑。兵棋在神州大陸流傳甚廣,自燕國以南。無論是豪室巨富,還是升斗小民。無有不會地。對面的面具少年這麼說,只怕還是推托地意思多些。

    查顏知意,姜笑依一笑道:「前輩休要誤會,這兵棋在下確實不會。要不這樣,如果前輩確實感覺無聊的話,就由小子教您一種神州所無的新棋種如何?」

    此言一出,坐在旁邊的沈英雄,不由詫異的看了姜笑依一眼。兩人自從相識之日起,就是形影不離。在他眼中的姜笑依,簡直就是個修煉狂人,每天絕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鍛煉體術和道法上,剩下地也耗在在了圖書館。他可從沒見姜笑依,跟人下過什麼棋,更不用說什麼新棋鍾了。

    而對面那老者,也是連露詫異之色:「神州所無的新棋種?呵呵!老朽一生好棋如命,芶活世間三百二十七載,什麼樣的棋類沒見過?即便上古時代,已經近乎失傳的棋類,老朽亦有涉獵。若真是神州所無,今天老朽定要見識見識。」

    說完把那白玉棋盤丟入戒指內,老手又挽袖單掌前伸做了個手勢:「小友請!」

    姜笑依也不推辭,看了看四周後,單掌在桌面上的一拂,縱橫各十九道等距離的刻痕,忽然而然的就出現在餐桌上。他又伸手結了幾個決印,而後虛握成拳。眾人就只只周邊的土屬性元力,先是一絲絲的從他拳頭上方的孔洞中灌入,而後又從拳頭下方處,墜下一粒粒光滑圓潤地扁圓形體棋子。

    「呵呵!小友,你這一手可不簡單啦!光是這幾個印決,小友的成就就已不在那五方雛龍之下。以你地相貌看來,應該不會超過二十歲。未知小友,是東南西三雛龍中的哪一位?」

    老者雙眼頗有深意的看著姜笑依。面具少年前面在桌上留下的那些刻痕還沒什麼,任何先天期之後的修真者,都可輕易辦到。但後面那憑空製造棋子的手段,卻需極強的元力操控力,而且轉化的法決,也如信手沾來一般。這份對道法的理解,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一個少年之手。而據老者所知,即便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金丹境,也未必能半得到、

    「前輩為何不猜我是席白和仲孫召奴?」姜笑依微笑著反問,而右掌繼續轉化著棋子,那棋共有黑白兩色,各有一百八十一粒。

    「席白和仲孫召奴?哈哈!這兩人就在這車廂內,你當然不可能是他們!」老者搖頭失笑,見姜笑依不願回答,也不再追問、只是嘴角微露笑意,雙眼看向了桌面。

    姜笑依聞言,頓時心帶驚異的向那白衣青年所坐的位置望去。仲孫召奴既然也在這車廂內,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位穿著素白道服的青年。早料到此人不凡,卻不想他竟也是五方雛龍中的一位。只是這人滿臉心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正思索間,那老者忽然又笑者開口問道:「小友,我觀這縱橫十九條直線,應該就是棋盤了,而這黑白兩色的圓石,當是棋子沒錯。卻不知到底如何下法?」

    揮去了心中的思緒,姜笑依笑了笑,提著一個黑子放在天元的位置上,開始解說:「此棋名為圍棋。前輩你也看到了,棋分黑白兩色,持黑者先行。棋盤共由縱橫各十九條等距離.形成361個交叉點.簡稱為『點』。在棋盤上標有九個小圓點.稱作『星』,中央的星又稱『天元』。這棋子只能放在這些點上,鄰接的空點,就是這粒棋的『氣』,直線緊鄰的點上如果有同色棋子存在,那麼這些棋子就相互連接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而直線緊鄰的點上如果有異色棋子存在.此處的氣便不存在,棋子如失去所有的氣,那就不能再在棋盤上存在了。我們再說提子——」

    姜笑依的解說簡明扼要,圍棋的規則,也較為簡單,不多時就已基本解釋清楚。而雖然只是第一次接觸,那老者就已被圍棋的魅力給迷住,深陷其中。此時姜笑依的心中,卻是另有所思。這老者找上他,絕不可能只是單單為了下棋而已,當是另有用意。否則的話,餐廳內這麼多人,別的不找而偏偏來找他?可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他又猜不出來。

    驀地,少年的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不安。幾乎不假思索的向北方看去,不易察覺的愁容,浮現在他的雙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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