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半位面的植物,確實有很多,但是真正有藥用價值,堪稱靈物的,卻非常非常的稀少。
像這種靈花異草,不但需要大量的元力供養,而且對生長的壞境也有著特殊和苛刻的要求。所以這三千里方圓世界看似很大,能容納的靈藥,也不過三百餘種而已。而十節菖參是其中最為珍貴的一種,整個半位面也只有兩株,經過數千年的精心培育這才養成。如今卻被弧望月如此糟蹋,也就難怪壺中仙會如此生氣。
姜笑依搖頭歎了口氣,揮手示意三人可以退下,靈魂本源緊接著就退出了半位面空間。
把那粒靈丹從壺中取出,姜笑依無奈的苦笑了笑。這次雖然有些大失所望,不過好在目的總算是勉強達成。那弧望月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能煉製出一粒增壽八十年的靈丹,已經算是不錯了,在煉丹製藥一途的天賦上,確實比他強上許多。若是由自己來煉製,恐怕整個十節菖參都會被浪費掉,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靈丹取在手中,姜笑依卻並沒有休息,而是直接穿出了窗外,向學院的七區奔去。
三年前的那一戰,雖然絕大部分的殺手和妖獸都被剿滅,不過因為當時人手不足的緣故,到底還是有這漏網之魚存在。所以這三年來,學院只恢復了一到六區的運行。就連巡邏隊也是始終保持著,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由保安部的人來負責。而且強度有所減弱而已。
因此,現在的七區,由於長期沒有人打理清掃。早已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了。
而姜笑依地目標。就是七區最偏僻的一角,一個哪怕是在七區開放的時期,也是人跡罕至地小樹林。
身周的真氣呈現出深深的靛色光澤,姜笑依的時速也相應的,提升到了每小時四百八十公里左右。三年前必須要三十分鐘才能趕到的地方,而今修為已經到了凝液後期的現在。卻只需二十分鐘地時間,節省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時間。
尚未進入林內,姜笑依的靈識感應就發現了樹林內,一個極為隱蔽的元力反應。而差不多同一時間,對方也發現了他的存在。
姜笑依微微一笑。高聲說道:「厲老,抱歉了!在下剛才被水無月他們拖去喝酒,所以來得稍晚了點。還請館長大人海涵!」
「呵呵!你白天用傳訊水晶傳給我的信息。是晚一點整,現在時間還沒到。是老夫來得太早才對!不過老夫確實很好奇。笑依。你這麼晚把我約到這來,到底是有何用意?」從樹林中走出來的。是一個身形偉岸地男子,中年人地面孔,卻面臉深刻的皺紋,給人以一種極不協調地感覺。
姜笑依點了點頭,含笑答道:「在下今日此舉,只是想問問館長大人。如果再給你八十年地時間,你可有把握到達真人境?」
「八十年嗎?」厲滄海地神情一陣怔忡,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雖然豪爽,卻充滿了淒涼滄桑之意.
「若是我現在的經脈狀態和生理技能,能夠恢復到未曾衰退之前,又何需八十年地時間?七載時光,就足以讓我登上真人境界!」
姜笑依眼中目光閃動,問道:「厲老此話當真?」
「騙你做甚?老夫七次碎丹重修,最後一次已有十足把握,若非是壽元將近,此時也不用在這學院之內養老。」對於姜笑依的質疑,厲滄海先是怫然不悅,但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而用驚異的目光看著紫發少年:「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說?」
「正如館長大人所料!」
把那顆靈丹自空間戒指內取出,放在掌心之內,姜笑依笑意盈盈第說道:「這顆靈丹,應該可以延續大人八十年的壽命。不過它的來歷有點問題。所以館長大人想要服食的話,還需自己想辦法把它洗白才行。」
看著姜笑依掌心中的那粒金色丹丸,厲滄海的呼吸驟然沉重起來,眼中忽而是貪婪和掙扎的目光,忽而又是透出掙扎之色。一個能延續壽命的丹丸,對他來說是個難以拒絕的誘惑。但是智高如他,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自姜笑依手裡得到這粒丹丸,他厲滄海是必須得付出足夠的代價才行。而且以他的條件,是只能走正常途徑拿到才行,其他的方式根本就不用考慮。
如果密告天闕門高層,對方或許會有些小麻煩,但是被沒收的續命靈丹,卻絕對不會落到他手裡。而強搶的話,他現在根本就不是這少年的對手。
想及紫發少年未來的前途,厲滄海暗歎了口氣,眼中的神情慢慢堅定了起來,躬身說道:「老夫在此以靈魂起誓,我厲滄海將終生效忠於閣下和閣下的家族。若違此誓,當遭噬心之劫,永世沉淪九獄之下!」
看著厲滄海拿走靈丹之後,就神色匆匆的離去。姜笑依心中也是一聲歎息,此舉雖然讓他收服了一個極為得力的手下,但是也永遠失去了一個平等的忘年之交。
他心中苦笑,十三年前的時候,他還只是想練好本事,把父母從危險的除魔組中頂替出來。而現在,卻是不得不處心積慮,建立和編織一個龐大的勢力網,才能把自己和那個小家,徹底的庇護其中。這世間的事,還真是變化無常。
學院放假的時日,很快就確定在第二天午時。與這則通告一起,在早上八時由電視廣播台播出的,還有五年級到八年級精英學生們的具體分配名單。
當新聞播出之時,整個學院都變成了歡樂地海洋。一時間三個宿舍區內。從各個宿舍的窗口望進去,到處都是匆忙收拾行李的身影。
而這時候,姜笑依卻獨自一人被芮曄喚到了校長辦公室。
芮曄現在已經不叫芮曄了。自從昨日被長老會和掌教真人,正式任命為巡山堂首座起,他也正式有了自己地道號——天華真人!是正式以第十一代弟子身份,擠入門派核心階層的第一人。
雖然道法學院的校長職位,已經被解除。但是因為新任校長,掌教真人還未正式決定的關係,天華回到學院處理學院交割準備事宜時。仍舊用著以前的辦公室,
再次在這間房內面見芮曄時,姜笑依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這位老師的變化。只是一夜之間,芮曄地氣度,就變得沉凝了很多,而且一舉一動間,都是威勢迫人。就彷彿是換了個人一般。權勢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
看著姜笑依走入室內向他行了一禮,天華也不寒暄。直接就進入了正題。
「把你們幾個分配到皓月行省的事情。你大概已經聽說了吧?」
姜笑依又微躬了一下身子。恭敬的答道「是的!老師!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就聽樓千夜學長跟我說起過。」
天華見怪不怪的笑了笑。這其中的貓膩他早有耳聞。很多天闕門內剛出台地機密舉措,往往不到半日時間,那些大家族們就能知道地一清二楚。而樓家,正是其中之一。
「那麼,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老師,我們天闕門在皓月行省的力量,只有一個次級地分堂而已,而且從目前地情況看來,並不缺乏人手。同時間把我們六個人一起投放過去,實在令人很費解。」姜笑依眉頭微微皺起,說道:「不過我想,老師這麼做,肯定是有著其他地用意。」
「你們六人無一不是學院開校以來最頂尖的精英學生,一起去那個地方,確實是有些大成小用了。」芮曄地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轉頭看向窗外說道:「不過,老師卻是不得不如此。就在昨天下午,在掌教真人抗議無果的情況下,我被長老會任命為巡山堂首座。不是同樣是首座出缺的靜月堂,也不是首座任期將滿的安浩堂,而是巡山堂!你明白這個任命是什麼意思麼?」
「這是因為長老會的那些老傢伙們。還是不放心我!想盡了辦法要限制我!」這次不待姜笑依說話,芮曄就自己做了回答。與此同時,他的目中也透出了一絲猙獰之色。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姜笑依暗自心驚。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老師,竟然會對長老會,懷有如此深刻的恨意。以致於在他面前,根本就掩飾不住。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向他表示信任的信號。
而姜笑依,也當然明白芮曄剛才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巡山堂不同於其他的幾個堂口,各大家族的勢力盤根錯節。而列山家和軒轅家,在巡山堂中更是根基深厚,勢力根深蒂固。因此,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芮曄都不大可能在巡山堂內,在不得罪這兩大家族的情況下,掌控一支可以信任的力量。
而且,作為守護山門的核心力量,巡山堂完全沒有稅賦財源,只能夠由度支堂供給。沒有了財力,也就不可能籠絡到多少人手。所以這位置雖然顯要,但實際的權利,卻是十堂首座中最小的一個!
而長老會的意思,竟是想要把芮曄限制在這個位置上,徹底剝奪他成為掌教真人的可能。雖然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但是通過這一次,芮曄和長老會的矛盾,已是展露無疑了。想到此處,姜笑依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莫非,老師是想從皓月行省的次級分堂,尋找擴充實力的突破口?」
「正是如此!」芮曄回過頭來讚賞的望了紫發少年一眼,說道:「皓月行省的經濟規模,是大楚國內最大的一個,其每年的經濟總量,大約相當於我們天闕門下轄最富足的淨月行省的四倍左右。但是礙於公冶家族的存在,天闕門只能在皓月省的邊境地區,佔據兩三個城市而已。但是僅僅這兩三個城市,其稅賦總額,也差不多是十分之一個淨月分堂。」
「現在天闕門在皓月省的實力,雖然名為分堂,但其實不過是三個大行的實力而已,比之一壇也強不了多少。你此去皓月行省,第一個要務,是盡快拉攏住當地的人手。一年之後你畢業之際,掌教真人會直接任命你為精英大行長,你可以憑此架空分堂香主,徹底把皓月行省控制在手中。」
「第二個要務,就是盡力做好備戰工作。由於得到了五根句芒定陣柱的關係,在陣法升級之後,山門的防禦可以節省下大量的人手。所以無論是掌教真人,還是長老會,都有擴張傾向。而最佳的目標,莫過於皓月分堂了。作為地主,你要做好準備。」
「而第三,就是利用皓月行省的商業資源,盡量為你我尋找一些私人財源!」
姜笑依目光閃動,如果他所料不錯,這三點中最重要的,恐怕就是最後一個了。天闕門的主要財源。雖然主要是來自稅賦,但在此外還以控股方式,控制著大大小小數千家商業公司。參股的商業實體,也是高達萬計。而這些公司,是最容易做手腳的地方。度支堂和外七堂的首座香主們,就是憑此富得留油。此外,天闕門也並不禁止門下弟子自己插足商業,據姜笑依所知,無論是烈山家還是姬家,都在大楚國境擁有著實力極為雄厚的財閥集團。軒轅家雖然也有,但是底蘊到底不夠,實力遠不及這兩個老牌大家族的十分之一。
如果真能控制住皓月行省的次級分堂,尋找一些財源並不是難事,只是——
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姜笑依不由眼泛愁色。
「放心!」仿似知道姜笑依心中此時在想著什麼,芮曄揮了揮手,笑道:「你的父母,昨天已經由掌教真人親自下令,正式脫離除魔組,加入我了的巡山堂。笑依你此去皓月省,只管辦好自己的事情就後,其餘的不用操心。有我在,你的家族就絕不會出事!」
「還有,我知道你對我和長老會之間的關係很好奇,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到了時間,我自然會讓你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