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只是稍微露了點光亮。
費縣北門外,呂布大營。士卒們都已經吃完了早飯,排成一個個方正等待著攻城的命令。
著一聲號角之聲響起,士卒們從緩步到奔跑,繼續向費縣北門發起了挑戰。
「呵呵,看來,士卒們都沒有受到昨夜擂鼓之聲的影響,就是不知費縣城內的士卒昨夜睡的可好。」呂布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將台上,對隨身諸將笑道。
「將軍英明此計甚妙,當然大山兄弟也是辛苦了。」吳遂見機拍馬道。
「那是,得到俺的通知,這些小子個個睡的安穩,到是苦了俺少睡了半夜。」前半句時有些得意,後半句則是訴苦。
「哈哈…。」見李大山那熊樣,眾人大笑。
笑畢,呂布手指縣城道:「此小計爾,如對方有足夠的兵馬,輪番守夜,則此計亦無用也。」那聲馬屁也是安然收下了。
北門前依舊是鼓聲震天,殺氣肆意,臧霸等人帳下士卒也是勇猛依舊。
而守城士卒個個顯得無精打采,本來昨夜那縣尉已經下令,可不必理會城外的動靜,但在那片喊殺聲,和內心的恐懼都觸使著他們保持著清醒,再加上有些人連做為早飯的大餅都啃了一半,在疲憊與飢餓的雙重壓力的打擊下,士氣就可想而知了。
勉勉強強的挽起弓,射箭的速度比之昨天更是奇慢,看的縣令那個氣惱:「怎麼個個都這麼無精打采,泰山賊殘暴,要是城破,汝等還有命在?」指著這幫廢物,破口大罵。
「關我們什麼事啊,大不了城破之時跪地求饒,何必要替你這個傢伙賣命。」所謂縣兵,就是指雜牌部隊,除了稍微有點見識的縣令,偶爾還挑選訓練一番,大多數縣裡的士卒都是良莠不齊,有良民,亦有惡霸,匹夫,這些人的性情就可想而知了,甚至有些人在縣令的大罵之下,就有了落草為寇的想法,那射箭的速度也就更慢了。
「您到是住在一里開外的縣衙裡,當然睡的安穩了。」想到這裡,又見士卒們的士氣更加低落,縣尉就幫忙辯解道:「大人不知,不是他們不盡力,而是昨夜賊軍佯攻的一夜,士卒們不能安心入睡,顧而疲憊異常。」
縣令剛想怒斥,卻被一名剛衝上城牆的士卒嚇了一跳,「看看,看看,要是只憑這些人守護城池,可能今日就是你我喪命之時啊,你不替城池考慮,也要替你我的項上人頭考慮啊。」說話間,那名士卒被亂刀分屍,但這卻不能緩解縣令心中的恐慌,神經質的大叫道:「我以縣令的名義命令你,把東西二門的所有人都給我調過來。」
對縣令的無知,縣尉只有無奈,拉過一旁的親兵低聲道:「叫二位守將調集二百人過來。」頓了頓,又道:「調集那些新入伍的壯丁過來。」
面對賊軍的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下,城門愈加的岌岌可危,在縣令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的抽調了其他二門的壯丁前來守城,雖然有那縣尉的存在,事情有了些偏頗,但一切都還是朝著臧霸預想的情況發展,東西二門空也。
夜深入靜,呂布大營,帥帳處。
見外面夜以深,呂布左手起杯,朝眾將敬道:「喝這酒汝等就各自行動去把。」一仰頭,烈酒順喉而下,叫了聲「好酒」,笑道:也是時候收網了。」
將其聲道。
城門之上,點上幾堆篝火,裹著被子,就這麼靠在女牆上熟睡的士卒們被呂布大營處傳來的喊殺聲驚醒,正當他們打算起身應戰時,有些人要去報告縣尉,卻被一個都伯一把拉住,對驚慌的眾人道:「昨晚喊了一夜,也沒見這幫賊人有何行動,今夜又顧計從施,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可不必理會。」頓了頓,笑道:「要是有誰願意去縣尉大人那挨罵,那你就自己去,其他人繼續睡覺。」
這些士卒想了想也對,大冷天的,也沒必要驚動縣尉大人不是,士卒們白天守了一天的城,累的也是夠嗆,忍不住睡意襲來,倒頭便睡。
而呂布帳下的所有將軍和士卒,卻在這片擂鼓喊殺中,悄悄的轉向西門開拔而去。
縣衙臥房,炭爐裡,火光搖動,那華麗的大床之上,縣令正樓著不久前剛納的第五房小妾,難以安睡,心裡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當時因該棄城而逃,帶著家小親信投青州而去,這小小的縣令又何必留念呢。
突然房外喧嘩聲大起,接著是一片金鐵交鳴的聲音,縣令豁然起身,有心想去外面探明情況,卻又不想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結果,只好在焦慮、恐懼當中等待著命運的抉擇。
「晃當」一聲,有一黑影推門而入,使得縣令亡魂大冒,心裡直道「我命休也。」
「大人快走,賊兵已經殺進城裡了。」那人影急道。
聽來人之聲,縣令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的親信士卒,連忙急聲問道:「北門不是有重兵把手嗎,賊軍怎麼會無故入城?」
「大人,賊軍不是從北門而入,而是趁夜襲了西門,西門守軍不足兩百,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就被賊軍殺了個乾淨,只逃出了幾個來報信的人,後面還有一大群追兵,已經打到縣衙門口了,大人還是快走把。」這名忠心的士卒勸道。
「對縣令這才想起外面那群人可是要人命的,連那還是睡眼朦朧的看著他們的小妾也來不急帶走,就急急忙忙的帶著這名士卒出了後門,疾步向東門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