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會客廳中,我與徐庶分賓主入座。在我的招呼下,侍女很快為我二人奉了上兩碗茗茶。
「徐先生,請用茶!」
「多謝將軍!」徐庶端起精緻的茶碗,輕輕吹了口氣,淺淺地飲了一口香茶,而後非常享受地閉上雙眼。片刻後,徐庶睜開眼睛,歎道:「茶香醇厚,餘味悠長。好茶!」
「能入得先生之口便好!徐先生大駕光臨壽春,不知是否有何要事?如有需要,我願為先生提供一些臂助!」
徐庶擺了擺手,語帶謙遜地笑答道:「張將軍,徐某實當不得『先生』二字。將軍叫徐某表字『元直』即可!……此次僅是途經壽春而已,我外出遊歷多月,近日正欲回穎川探望老母,恰逢將軍率軍取城,故而逗留了幾日!」
「呵呵……如此情形下還能與先生相識,你我豈非有緣?」叫你的表字!正合我意!我立即順坡上爬,笑著說道,「元直,請恕我冒昧!不知你探望令堂後,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既然將軍下問,徐某也不敢有所隱瞞。當此亂世,諸侯征戰不休,天下百姓受苦。我雖不才,欲尋訪一明主輔佐,施展平生所學早日平此亂世,為天下黎民謀得一方平安之土!」
我眼中一亮,急切地問道:「敢問元直心儀之明主須當如何?」
徐庶目光深邃,似乎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後,淡笑說道:「所謂明主,未必便要有如三皇五帝般的雄才偉略。依我之見,只要能勤政愛民,胸懷遠大,知人善任,用人不疑,便可稱得上明主!」
「卻不知元直可曾尋得如此明主?」
徐庶搖了搖頭,苦笑說道:「至今尚未如願!」
我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到徐庶面前。躬身向他深深施了一禮,言語懇切地說道:「元直先生,張飛恬顏向先生舉薦一明主。我兄長劉玄德一向寬厚仁德,愛民如子,且素懷安定漢室,拯救黎民之心,可說與先生心中明主一般無二。我兄弟三人10數年來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皆因缺少先生這般的大才。我兄長多年來也曾遍訪賢才,然皆緣鏘一面。而今,既機緣巧合得遇先生,飛代兄長懇請先生能出山相助,願先生勿要推辭!」說完長揖不起。
徐庶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略一沉吟後,立起身形,將我扶起,「將軍快快請起!徐某人在壽春這幾日,見將軍治軍嚴謹,對城中百姓並無半點欺凌。以將軍之所行,便可知劉皇叔仁德之名並非虛傳。徐庶不才,蒙皇叔與將軍如此看重,願彈盡竭慮,為皇叔效犬馬之勞。」說完深深地向我回了一禮。
我臉上立時露出了狂喜的神情,誠摯地說道:「能得元直先生屈才相助,真乃我兄長之大幸,亦是天下百姓之大幸!」頓了一頓,我又說道:「元直,我兄長人尚在汝南,我不便僭越為元直委以何職,惟有暫且委屈元直任我軍中參軍之職。待壽春事務安定,我與元直同回汝南面見兄長,屆時必然有所重托!」
「將軍言重了!初投皇叔麾下,將軍即委以參軍重任,徐某已感激不盡,何敢談委屈二字!」
「哈哈哈……如此甚好!」我抬頭看了看廳外的天色,已近晌午,笑著對徐庶說道:「元直,已近晌午,不如你我一起用餐。飯後我還有不少事情要向元直請教!」
「將軍相邀,固不敢辭!」
…………………………………………
「元直,來,一起飲了此杯!」
「多謝將軍!」
在我的安排下,府中下人很快就宴席設好。席中並未邀請他人,只有我與徐庶一人一席,對座相飲。
酒過三巡之後。我放下酒杯,神色誠懇地對徐庶說道:「元直,若論戰場廝殺是我所長,而若論運籌帷幄便是你之所長。如今我雖已取下壽春,但奪城之後卻又該當如何去做,我著實不明,還請元直賜教!」
徐庶淡淡一笑,說道:「將軍過謙了!夫兵之要,在於修政;修政之要,在於得民心;得民心,在於利之;利之之要,在於仁以愛之,義以理之也。故六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遠;臣民不附,湯武不能以立功。故兵之要在得眾,得眾者,善政之謂也;善政者,恤民之患,除民之害也。故政善於內,則兵強於外也。(摘自《群書治要》)我觀將軍取城之後,先穩民心,再定治安,短短數日百姓已然有歸心跡象,城中一切已恢復往常。將軍足可稱世之『虎臣良牧』。」
頓了一頓,徐庶又正色說道:「然徐某有一事不明,望將軍告之!」
「元直請講!」
「不知將軍取了壽春之後,可曾派軍攻取周邊諸縣?」
我搖了搖頭:「除了在攻取壽春途中,佔了穎上縣。其餘周邊各縣尚未派軍收定!」
「將軍此舉差矣!」
「哦?卻不知為何,還請元直賜教!」
徐庶說道:「將軍當知這壽春一郡雖數經戰亂,人丁大減,但仍有數十萬之眾。壽春向來天下聞名的富庶之地,有沃野千里,物產極豐。以壽春為發展根基,再為合適不過。然而這千里沃土,在壽春城周圍的不過百里而已,其餘土地皆在郡中各縣附近。將軍取壽春城而不取周邊諸縣,實在難稱已取下『壽春』。此外,將軍若不速取諸縣,駐守各縣的敵軍得知將軍大軍已至,極有可能便會攜帶糧草錢財逃離,屆時豈不便宜了敵軍。」
「那元直以為……」
「以我料想,在這幾日內,將軍攻取壽春的消息暫時外界仍未知曉。故而事不宜遲,將軍當速發軍馬征討諸縣,敵軍定無防備。」
我沉吟片刻後,下定主意,語氣決然說道:「元直所言有理,未能早日攻取周邊各縣確是我的失策。所幸為時未晚,尚可補救。明日一早,我即派遣軍馬攻略諸縣……元直以為攻略一縣需要多少人馬?」
徐庶微微一笑,說道:「我來壽春途中,曾路經幾縣,對各縣情形略知一二。攻略一縣,以將軍之精兵,千餘人便綽綽有餘。若能有半月時間,當可平定壽春郡全境之地。」
……………………………………
當日黃昏時分,我招集軍中各營校尉以及暫時負責壽春城內政務的幾名主要的官吏,正式向他們介紹了徐庶。並當眾任命徐庶為軍中參軍,但他的主要職責卻是暫時執掌城中的政務。以軍職掌政務,也是我無奈之中的一個選擇。徐庶倒是毫不介懷,反而是見我對他如此信任,甫一投靠就被委以重任,感激之餘又興奮不已,深感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華抱負。對我的安排,其餘眾人也沒有什麼意見。魏延、林雪等軍中校尉雖不知徐庶才能如何,但徐庶主掌的是政務,與他們沒有太大關聯,自然沒有異議。而其餘的官吏都是歸降不久,心中仍然忐忑不安,根本就不敢提出什麼異議。
第二日,也就是正月初二。林豹和解世二人率領騎步軍2000偽裝成曹軍從壽春城出征,殺到距離壽春城最近的成德縣,輕輕鬆鬆一鼓而下,盡收縣中不足千人的守軍。根據我的事先的安排,由解世暫代成德令,領軍1000駐守。
正月初四,魏延和林豹領軍3000突襲壽春郡中重鎮合肥,促不急防之下,城中2000守軍雖奮力抵抗,但卻被驍勇無比的魏延領軍殺的大敗。最後無奈的合肥縣令率殘軍投降。由魏延暫任合肥令,領軍2000駐守。(林豹成了最為繁忙的人,每次出征都有他,同時還要負責將獲取的錢糧輜重押運回壽春。沒辦法,他率領的風騎營是我這裡唯一的騎兵!)
正月初六,由我親自領軍攻取臨淮。原本這一戰是不需要我親自出征的,但是臨淮這個地名卻讓我想起了三國時代另外一位大才——魯肅魯子敬,他正是臨淮地人。在攻佔了臨淮後,我急切異常地向當地官吏探聽到了魯肅的住所。但是!當我策馬趕到魯肅居住之所時,卻發現他一家人早已人走房空。向周圍的人打聽,才知道一個多月前魯肅已經在好友周瑜的引薦下,投靠了江東孫權。這個結果自然令我失望無比。
正月初八,林豹、戴兵領軍殺到塗中縣,塗中縣令膽怯,望風而降。由戴兵領軍1000駐守塗中。
這樣!用了近十天的時間四處攻略,已將壽春全郡十之七、八的土地收歸我軍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