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的歎口氣,躲在柴堆裡冷的發抖,事到臨頭也不
我前幾年的安穩日子是司馬衷給的,後幾年的穩定生活是劉曜給的,我倒要看看,沒有他們的時候,我楊容容能否做成一件事情。醉露書院
這是黃河洛口附近的一座小山,山底下一共沒有幾戶人家,這些人靠近黃河,除了耕作討生活,農閒時還在黃河裡捕魚為生,他們一般家裡都有只小船,黃河河面不寬,應該能夠過去。
我正暗自盤算,酸菜又急急忙忙的奔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黝黑結實的青年後生,看著我只是淳樸的笑著,沒有多說什麼。
酸菜一邊胡亂拂去我身上的亂草,一邊低聲吩咐,「一會少開口,微笑就行了。」
我有些不明所以,仍然衝著那後生微微一笑。
酸菜一邊示意年輕人帶路,一邊對我介紹道:「這位是黃二哥,他們都和燕子塢流民軍有聯繫,這就能送我們過河。」
看著黃二走遠,酸菜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他們你是燕子塢祖麾下的探子,他們爭先恐後的要來給我們開船。」
我瞪她一眼,酸菜這不是利用這些善良的百姓嗎?不過看來傳言不虛,祖領導流民軍在燕子塢抗擊石勒,北岸的百姓經常為流民軍通風報信,將北岸的軍情告知祖,所以才有了祖的常勝神話。醉露書院
酸菜不服氣的回瞪過來,「這算什麼,當初要不是娘娘,別說抗擊匈奴了,祖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現在不過是借他的名頭報名而已,又不是讓祖以命換命。」
說話間已經到了黃河岸邊。風聲嗚咽,黃河水奔騰而去。這一條寬闊的母親河,孕育了燦爛的華夏文明,養育了無數的黃河兒女,今天又成了一道天然地分割線,割斷了兩岸百姓,卻隔不斷兩岸親情。
天上沒有月亮,連星星也因為天冷縮在家裡不肯露頭。風帶著極北地區的寒意,毫無阻礙的吹透我的衣衫。捲走我身上殘留的熱氣,又呼嘯而去。
那個黃二已經站在船上,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出個大概的輪廓,船真的很小,更像是公園裡人工湖裡的那種簡陋木船,我微微有些遲疑,黃河雖然在濟南附近流勢不急,可是河底地暗流洶湧,一直都有自古黃河不夜渡的說法,更可況。今天風大,即使站在岸邊,不時也有驚濤拍岸。
我和酸菜舉棋不定,黃二突然「啊」了一聲,我急忙轉頭,不遠處地小山村,一片火光,風中傳來陣陣哭喊聲。
接著又有一些人影。醉露書院舉著火把向著黃河邊上而來,那些士兵,竟然也能追到這裡。
黃二跪下衝著山村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又對我們說道:「二位英雄快上船,小人這就通知南岸的義軍,將軍會派人接應的。」
黃二說完點起了個火把,朝著對岸晃動了三圈。
南岸很快有了回應,我們的船也離開了岸邊,但是我們的這一番舉動自然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那些士兵現在已經站在我們剛剛停船的位置。
「既然留不住。就殺了吧。」這個聲音正是石勒,冰冷帶著強烈的殺氣,卻用懶洋洋地語氣說來。而隨著他的話音,雨一樣的箭矢向我們飛來。
「趴下!」黃二挺身擋在我們跟前。立刻被射成刺蝟。
我躲在黃二的屍體之下。拚命的划船,而酸菜一手揮動寶劍擋開箭頭。一隻手划船,手忙腳亂中,小船在團團亂轉,已經接近河中心,這樣亂轉是很危險的。
「你自己劃。」趁著一輪箭雨剛剛過去,我騰地起身,重新點燃火把,站立船頭,瞪著對岸石勒,高聲喊道:「石勒,我就在這裡,若是想要殺掉你的救命恩人,就親自射箭吧!」
因為冷和緊張,我的聲音尖利刺耳,在這個寒冷地夜晚顯得特別突兀,酸菜也放下船槳,站立在我的身邊,高聲怒喊:「石勒,你這個小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寒風陣陣中,寬闊的河面上,只剩下我們倆的聲音在河面迴盪。
「快劃!」我緊張的盯著對岸石勒,就擔心他一箭射來,小聲的報怨:「我是為了拖延時間,你幹麼跟著湊熱鬧!」
酸菜委屈的還嘴:「還不是擔心你嘛,萬一那個石勒真的一箭射來誰救你?」
雖報怨歸抱怨,酸菜還是趕緊划船去了。不管怎樣,先到安全距離再說。
對岸火光中,石勒終於拿起了弓箭,我立刻嚇得腿發抖,就想丟掉火把,「不能丟!」酸菜手中加快划船速度,口中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為什麼?」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娘娘,這時候丟下火把是長人志氣滅己威風地事。」酸菜的聲音有些喘息,「現在兩岸的士兵都在看著,娘娘這一示弱,影響可不小。」
「可我也不能成為靶子吧。」我看看南岸,隱隱約約也有不少人圍觀。
「放心。」酸菜微微一笑,「石勒對娘娘畢竟不同,他會顧念舊情的。」
我心下剛一放鬆,酸菜又補充道:「更何況,石勒是天生地夜眼,有沒有火把他都能看地很清楚。說不定有火光還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直接衝著您地而腦袋呢。」
我還未顧得上說話,石勒已經拉滿弓,手指一鬆,尖銳的破空聲襲來,酸菜騰地躍起,「有我呢!」
幾乎同一時間,南岸也響起破空聲,黑暗中一直潔白的箭羽向著我們襲來,速度很快,彷彿是撕開黑夜的一道亮光。
「咦?」酸菜奇怪的回頭。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沒事了。」拉拉酸菜坐下,一左一右開始划船,在我們頭頂,一南一北兩支箭「丁」的一聲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
轟然叫好聲從南岸響起,同時亮起無數火把,火光照耀下是無數歡喜激動的面龐。
我也跟著微笑,要論激勵士氣,有什麼能比得上當眾擊敗對方的首領呢?更何況,那個人就是南岸最大的對手石勒呢?
「石勒,」我索性放開嗓子,「你是人,又不是畜生,為什麼要恩將仇報,要忘恩負義?今日如此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明日又會如何對待自己的部下呢?大家都好好想想吧,明天你們的下場可能比我還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