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當自強 卷三 兩國為後 第十四章 出宮
    了幾天,月容又來見我,這一次她是盛裝而來,梳子,頭戴點翠銀飾,一身淺綠色錦紋長裙,腰間束著銀色配綠松石的腰帶,腰間懸掛一塊潔白無暇的美玉。

    略施薄粉,雙眉又濃又彎,如同一雙彎彎的月牙,上一次她哭得眼睛紅腫,這一次笑意盈盈,一雙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眼珠黑亮如同兩顆黑葡萄,十分的靈活,眼珠轉動之間自有一番動人風情。

    微微一笑,嘴角各有一個深深的酒窩,她應該,或者說曾經是一個活潑俏皮的女孩子,容貌也許比不上姐姐,不過也很可愛,難怪劉曜當初也曾對她傾心。

    她這一身裝扮,清新的如同秋後的晨風,帶著微微涼意,但又不至於讓人感覺到涼意。

    「罪臣之女氏月容叩見皇后娘娘。」月容恭恭敬敬的行禮。

    「罷了。」我輕聲說道,這個月容看來是個十分驕傲的人,上次前來是有求於我,卻表現的居高臨下,這次卻對我恭敬有禮。

    「月容謝過娘娘相助之恩。」月容又行過一禮,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小姐客氣了。」我淡淡一笑,「本宮說過,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你該謝的是皇上。」她就那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帶著一絲神秘的味道。

    我心中一動,丟給酸菜一個眼色,這些年我和酸菜朝夕相處,她自然明白我的心意,當下將侍女們安排了事情各自打發出去,然後自己守在殿門口。=||,,,國為後。」話語雖然有些刻薄。但語氣還算平和。

    「非關人事,天命而已。」我淡淡說道,這幾年關於我天生鳳命和兩國為後的傳言沸沸揚揚,我早就已經從容面對了。::.

    我垂下眼眸,同樣莫測高深的微笑,這幾年,這樣的表情應用的越發熟練了。

    到底還是月容率先開口,「娘娘。」月容自袖中拿出一個荷包,「娘娘大恩,月容無以為報,只能借花獻佛。」

    這是一個匈奴貴族少女中很常見的繡花荷包,只是更華麗一些,邊緣用金色絲線鎖繡,中間繡著一輪明月,月光照耀下的是幾支怒放地菊花,絲絲縷縷繡的十分傳神而又纏綿。

    「這是特意為娘娘所繡。」月容若有所指。又恭敬的行過一禮之後就要告退。

    我看著荷包上的菊花,想起通往梧桐殿道路兩旁的燦爛金色,衝著月容的背影問道:「為什麼不留下呢?」

    劉曜即使如今不喜歡月容,也不至於會虧待與她,可是月容就要和弟弟遠走異鄉。宮,再也不願意入宮。」

    一時間眼波流轉。顧盼神飛,還帶著一股不羈飛揚的傲氣襲人。

    我微笑送她,這樣神采飛揚的女孩子,確實不適合深宮生活。

    只是她為什麼送我一個荷包呢?還說是借花獻佛,借地誰的花呢?

    荷包口上鑲著紅珊瑚。組成一組奇怪的圖案,我拿著辨認了良久,終於確認這是一堆燃燒的篝火,真是奇怪的花樣,正要放下,又覺得手中的觸感有異,打開一看,原來裡面還有一塊潔白的絲絹,上面有字。

    字跡呈褐色。有些陳舊了,趕緊打開細看,開頭兩個字竟然是「皇嫂」,這個稱呼。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叫過。聯想到火苗的圖案,難道這是司馬熾的血書?

    果然。在絲帛地最後寫著一個小小的熾,正要細看內容,酸菜急忙跑來,說是皇上來了。

    我急忙將絲帛裝入荷包,還未來得及收好,劉曜已經大步進來了。

    劉曜一眼就看到那個荷包,「菊花,繡的很漂亮。」

    我將荷包緊緊攥在手心,勉強平定了一下心情,極力自然的笑道:「不過是女人家的小玩意罷了。」

    說完將荷包交給酸菜,微微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本宮很是喜歡,你小心收好。」酸菜小心的離去。

    我只是覺得月容如此鄭重其事,應該是件重要地事物,卻不知道原來那麼重要。

    早有宮女送來奶茶點心,劉曜一揮手,「快去收拾行囊,朕要帶著娘娘狩獵。」

    就這樣我甚至來不及再交代一下酸菜就立刻跟著出了皇宮,想著草原奔去。

    坐在馬車上忍不住猜測那封信,司馬熾當初向劉曜請降,以亡國之君的身份留在了漢國,可是劉聰登基後,不知為了什麼原因殺掉了司馬熾,那時候我跟著劉曜東奔西走,和司馬熾沒有交集,想不到在他死後竟能收到他的信。

    司馬熾還是豫章王的時候,是個羞澀的少年,我對他很有好感,後來他成了皇太弟,開始對司馬衷頗有微詞,後來登基之後,他對自己地皇后沒有多少感情,對我這個嫂子似乎有無法言說的情感,更將我的名號定位惠皇后,曾經引起宮人暗地裡的議論,我自然對他更加疏遠。

    他的這封血書能夠傳出來,應該費了一番周折吧?月容因為姐姐的關係進入深宮,見過司馬熾,只是司馬熾如何說動她呢?而他的這封信,又想告訴我些什麼呢?

    「想什麼呢?」劉曜突然開口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神太久了,忘了面前還有一個劉曜。

    「沒什麼。」我淡淡說道,「在想為什麼突然出來狩獵呢?」

    劉曜一愣,突然哈哈大笑,「你呀……」

    這下換我一頭霧水,難道自己說了什麼可笑的話嗎?

    劉曜攬著我,跳開金色車簾,指著外面的連綿起伏地草原,「這時候正是獵物肥美的時候,我們匈奴人在草原起家,每年秋季是我們秋獵的時候,等到滿載而歸,人們就開始圍著火堆歌唱歡慶。」

    現在是秋季,但是草原還是一片青色,藍天分外高遠,卻能和遠處的草原連成一片,彷彿蔚藍色地天空盡頭是草原,草原地盡頭是藍天,在草原和藍天之間是一朵一朵盛開的白色花朵,那是天上地白雲和地上的羊群。

    在劉曜的描述中,我彷彿看到歡樂熱鬧的人群,燃燒的篝火映紅了人們的臉龐,烤羊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混合著空氣中烈酒的芬芳,人們盡情的歌唱,健壯的小伙子模仿雄鷹圍著篝火舞蹈,熱情的姑娘,婉轉的歌聲直入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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