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當自強 卷二 五廢五立 第六十三章 君子如風
    曜閉著眼睛,面上有些疲憊,他到底為什麼去開封呢得其解,他要是去匈奴,從我們相遇的這片林子就該和我們分道揚鏣了,我們奔向東,他們往北,怎麼現在還在河南境界呢?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一想到這,我就忍不住一陣著急,劉曜到底是做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和司馬衷作對呢?

    「大山有心事嗎?」劉曜仍是瞇著眼睛。

    我心下一驚,掩飾的說道:「沒有沒有,是這馬車太悶了。你為什麼坐馬車呢?」

    對於長在馬背上的匈奴人來說,躲在馬車裡真不像他的作風,昨晚我已經仔細的看過了,劉曜的那匹黑色駿馬並不在。

    劉曜懶懶的躺著,並沒有說話。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這樣趕路的速度更快,因為馬背上的人可以輪流到車內休息,除非馬實在需要休息的時候人才停下來。

    我和劉曜一起,休息的時候一起,騎馬的時候也是兩人一起,就這樣很快就到了開封境內。

    劉曜一行很是熱心,幫我們買了兩匹馬,我豪爽的抱拳道:「各位,大恩不言謝,我們後會有期。」

    劉曜臨行還送了我們一個小包裹,我估計是些銀兩,也就沒有推辭,誰讓咱的錢不多了呢。在晉朝,馬可是稀罕著呢。

    和酸菜匆匆上馬,騎了很遠一回頭還看到劉曜的身影,正朝著我們地方向遙望。

    「酸菜。他們那麼急著趕路,到底為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酸菜回答的很乾脆。

    行不多時,酸菜指著前方的的一條小河,說道:「大山,過了這條河就是湯陰了。」

    我的回答是一頭衝到河邊,邊跑邊說:「幫我看著點,娘娘我要洗個澡。」

    這幾日為了偽裝苦苦堅持,別說劉星雨見我總是掩鼻而過。就是我自己也快被身上的異味熏暈了。這可是流火七月。我這樣風塵僕僕不說,還不洗澡,每天倒是洗臉,不過洗完之後接著往臉上抹上一把土,和不洗差別不大。那時候不在乎,現在可不行了,馬上就要見到司馬衷。我可要容光煥發完美亮相。

    河水清澈見底,映著太陽波光粼粼,隱隱透著碧色,長長的水草隨著流水輕輕飄蕩,絲絲縷縷分外纏綿,幾條小魚在遊戲其間,悠然自得。真是人間仙境啊。

    從河裡出來,酸菜將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又看。忍不住咋舌道:「這一路行來。倒沒把娘娘曬黑。」

    「那是,娘娘我可是天生麗質啊。對了,酸菜你怎麼那麼放心地將我和那個劉……放到車裡。你就不擔心他對我怎樣啊?」我梳理頭髮,說出了心裡地懷疑,以前酸菜把握當賊防著,生怕我和某男多說句話,引起了什麼緋聞,現在倒好對我不管不問,還真不習慣呢。

    「娘娘,您地臉皮沒曬黑倒變厚了。」酸菜一副想吐的樣子:「就您那樣,只有你非禮別人的份,那還有人敢打你的主意,連當初的徐美人也比不上啊。」

    想起我這一路頂著的黑泥防曬膜,憐惜的摸摸臉蛋,不容易啊,還保持著白皙。

    「糟了。」酸菜突然一聲驚叫:「一直忘了告訴您了,那個徐順不在他家裡,好像是跟著司馬穎去了城。」難怪徐貴嬪心事重重卻又不肯說,真是難辦,典型地狗血劇情,老公和兒子對著幹,不過這個老公是名以上的。

    「這是什麼?」酸菜拿著那個包裹,我接了過來,不以為意的打開,「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送的。」看清包裡的東西時,我呆愣當場,裡面除了銀子,還有一封信,工整的隸書,大意就是:過了淇縣,就快到湯陰了,自己多加小心。

    信沒有具名,但是除了劉曜還能有誰呢?劉曜擅長草書,我在宮中也聽人說起過,他特意改用的隸書吧,因為我認不全草書。原來他已經認出來我,也明白我此行地目地,難怪劉星雨說他們是臨時決定走淇縣的,難怪劉曜如此急著趕路,原來都是為了送我一程,我當時竟然還懷疑他有什麼不良動機呢,哎,再次歎息一聲。那我又何苦一路頂著泥巴趕路。

    酸菜也梳洗一番,一身青色短衫,頭梳雙髻,用藍色布帶挽起,一副精明能幹小書僮的模樣;我則是一身雪白長衫,長髮挽起,只簪了一根白玉簪,手持鵝毛扇,瀟灑飄逸,頗有幾分世外高人地模樣。這是我和酸菜早就想好的裝扮,軍中不能有女眷,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遠遠已經看見軍中飄揚的大旗,我輕輕吐出口氣,要見他了,還有些緊張呢。

    一陣「得得」的響聲,我回首看去,不由哈哈大笑,竟然是一人一驢風塵僕僕的往前趕,方向還和我們一致。這真是個美好的年代,你可以坐牛車,也可以坐羊車,可以騎馬,也可以騎驢,而且還不難看。

    驢上的人目不斜視,悶頭趕路,倒方便了我觀察一番,他的衣衫有些破舊,但還算整潔,說明他是很注重儀表的;雙眉漆黑修長,眼神安靜平和,雙唇緊抿,面上微有風霜之色,卻難掩他的風華絕代。

    「稽紹!」我一聲大喝。

    此人正是稽紹,他看到酸菜面上微微一紅,然後向我行禮,酸菜面容冷淡,稽紹的表情有些尷尬。

    「你怎麼來了?」我努力尋找話題。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稽紹淡淡說道。

    當時稽紹臥病在家,司馬衷又特意封鎖了消息,所以稽紹直到皇上出征時已是兩天之後,想不到他還是趕來了。

    「一路上還好嗎?」看他一副文弱書生樣,真不知怎麼平安來的。

    「還行,」稽紹淡淡一笑,十分灑脫:「遇到過幾批劫匪,可是我沒錢也沒力氣,他們搶不到東西,又不願白養我,只好將我放了。」

    稽紹說得輕巧,可是他此行絕不會如此輕鬆,酸菜身負武功,後來我們又和劉曜等人同行,一路上才算平安,再看稽紹,面容雖然仍是一貫的俊美,卻明顯清減不少,而那件衣衫,近看更是破爛,幾乎隨時可能變成碎片。

    稽紹見我看他,不好意思的解釋道:「為了趕路,只好用衣服換了頭驢子。」

    酸菜聞言也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稽紹也是千里走單騎了,對於交通落後不太平的年代來說,可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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