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當自強 第一部分 我是皇后 第六十三章 人在亂世
    「潘岳和石崇同是金谷二十四友,更主要的是,孫秀曾經是潘岳底下的一個不光彩的小吏,現在他得志了,自然不會放過潘岳,就誣陷他謀反。」酸菜眼中淚光閃閃。

    潘岳不僅美,還符合酸菜的文學青年標準,所以酸菜自然傷心。

    謀反?想潘岳這樣的美男子怎麼會謀反?我忍不住憤怒,我只見過潘岳一次,那時他微微垂首,帶著若有若無的輕笑,如同黑夜中綻放的白色蓮花,有著說不出的嬌柔和魅惑,他怎麼會和政治扯上關係?

    想起當滿面烏黑的我向他討要一顆石榴的時候,潘岳眸中難掩驚訝,卻仍然溫柔低笑。

    這樣一個美好溫柔的男人,應該永遠如同一朵白蓮花綻放在碧波之中,遠離一切的醜惡和紛擾,潔淨無瑕,讓人只能遠遠的觀賞讚歎,而不是現在一樣隨意的毀滅。

    可是他生前既和賈南風扯上了關係,死後又頂著謀反的罪名,作為一個文人,沒有贏得生前身後名,後世名聲雖響,卻只是因為外貌,而和其他無關。

    「潘岳和石崇臨死之前相視一笑,齊聲吟誦當初的詩: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歸,然後……」酸菜動情地說著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也跟著哭了起來,司馬倫篡位的陰影第一次真實地投在我的面前,在這樣的時代,也許人的性命是最不值錢的,不管後世名聲如何,不管外貌地位身世,不管文采風流,也許高高在上,轉眼就跌入地獄,那些美名外貌不過都是轉眼的煙雲,看似美麗多姿,變幻多彩,可是隨便的一陣風,不管朝著什麼方向吹,都能將他們徹底的吹散,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是的,再多的人物風流也禁不起一段變幻莫測的時局,也禁不起一陣狂風的摧殘。

    我正和酸菜嗚嗚咽咽的哭個不停,司馬衷沉默的進來,酸菜抹著眼淚行禮。

    我撲到司馬衷懷裡,感受他身上的溫暖,自從正月十五之後,這是我們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搬到冷宮之後,所有人的距離都拉近了,獨獨和司馬衷的遠了,司馬衷變得神秘而疏遠,彷彿住在一個自己的世界內,並且重新關上了門,拒絕我的入內……

    司馬衷將我重新抱到床上,我仍然抖個不停,因為冷,也因為有些害怕。

    「容容,不怕。」司馬衷輕輕拭去我的淚水。

    「司馬衷,你會死嗎?」我可憐兮兮的問道。

    「不會,我會陪著容容。」司馬衷目光看著遠方,幽遠而堅定,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輕輕地靠著司馬衷,說道:「潘安死了,我有些怕,可是有你,我永遠都不會怕!」

    司馬衷只是輕輕的擁住我,說道:「你怕什麼呢?」語氣很是平淡。

    「我怕有人會死,我怕認識的熟悉的身邊的人會死,留下我一個。」我說道,我長在和平安寧的環境中,立志成為未來的中醫師,為救死扶傷的做準備,這種輕賤人命的事情和我的距離實在太遠太遠,我接受不了。

    司馬衷放開我的手,默默地轉身,透過小小的窗欞看著外面慘淡的冬日,定格成窗邊的一副人物的剪影,瘦削,沉默,疏遠。

    良久,司馬衷說道:「這是亂世!」

    「亂世就要殺人嗎?」我不服地說道。

    「殺人有時候是為了自保,有時候被殺也許是一種解脫。」司馬衷的聲音異樣的冷靜。

    「我不管,我不管!」我大叫:「我不讓身邊的人離開,我不要他們死!」

    司馬衷轉過身來,目光靜靜地落在我的身上,帶著一絲的矛盾,說道:「這幾日要特別注意。」

    注意,注意什麼?我撓撓頭,司馬衷這樣的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司馬衷話音還未落到地上,人已經匆匆離開。

    唉,我歎了一聲,對著滿屋子的木頭盒子,那天牽秀特意派人送來的。當時他對著我的這些偽現代化生活用具,那些木質的冰箱,洗衣機還有電腦,好奇了許久,見我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才不甘的離開。

    坐在電腦前,我不禁有些歎息,早知道當初就順便做出來一台空調了,最好是冷暖兩用的,讓我冬日的房間溫暖如春。

    酸菜進來的時候,我還對著木頭電腦發呆,那幾天我和司馬衷還用網名聊天呢,那一日我和司馬衷還在街上賞燈呢。不過幾日的工夫,這世界變化得太快,而司馬衷也變得太快,只留我還在原地徘徊。

    「娘娘,」酸菜說道:「程不識要走了。」

    我眨眨眼睛,慢慢地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娘娘,您這是發什麼呆呢?」酸菜過來給我披上件衣服,重新說了一遍:「程不識要走了。」

    「走,去哪兒?」我疑惑的問道。

    酸菜一臉的憤怒,說道:「哪兒有高枝就飛到哪裡去唄。」

    看我仍是一臉的不解,酸菜解釋道:「這不是新皇登基了嗎?」說完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然後接著說道:「太醫院裡重新招人,程不識眨眼間就當了太醫院的小學徒,一會他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就該來給娘娘辭行了。」

    我點點頭,程不識又干回老本行了,這對他也是件好事,最起碼不會再有司馬衷時代的那些歧視和冷遇了,這也算司馬倫做的一件好事吧。

    「酸菜,」我對著酸菜說道:「給程不識準備點東西吧。」

    酸菜滿臉的忿忿不平,扶容進來了,說道:「娘娘,程不識已經走了。」

    酸菜在一邊哼了一聲,扶容低著頭說道:「程不識說他不和娘娘辭行了,但是他還是程不識。」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酸菜仍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這麼冷清啊。」一個爽利的聲音遠遠傳來,然後紅衣窈窕的身影進到屋內。

    「喲!」胡太貴嬪驚訝的說道:「這裡可比院子還要冷呢。」

    我不理她,上次我們二人鬧得並不愉快,可那時我是皇后,她是過氣太嬪;現在我成了過氣皇后,居冷宮她還是太貴嬪,地位的高低不經意間已經發生了變化。

    「上茶啊。」胡太貴嬪喊道。

    我揮揮手,扶容乖巧地下去了。

    胡芳打量了一眼酸菜,說道:「這個丫頭倒是看著一臉機靈,不如跟著我吧?」

    這胡太貴嬪也太囂張了吧,敢到我的門上來搶人,哼,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我的小宇宙開始熊熊燃燒。

    「不巧啊,」我說道:「本宮正準備養些豬啊改善生活,養些狗看家護院,酸菜手腳麻利,身手靈活,養豬養狗的正合適呢。」

    胡太貴嬪面色一變,扶容端著茶碗上來了,然後和酸菜默默退下。

    哈————————————————哈——

    我們奪金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