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很快端著一碗藥湯進來,我難受的皺起眉頭,肚子這麼不舒服,還得灌下一大碗湯藥,中藥確實需要改革啊,別說湯藥費時量大還準確度不夠,就是我們的大藥丸子,也是又黑又粗又大,讓病人難以下嚥啊。
「要不就別喝了。」司馬衷在一旁說道。
我難受的皺起眉,說道:「不,這碗藥我一定要喝!」聲音鏗鏘有力,態度斬釘截鐵。
「那你還這麼痛苦,不知道的以為你在服毒呢?」酸菜看不下去說道。
「不,你不明白。」我強打精神對著酸菜解釋:「我痛苦的表情是因為這碗藥,而不是針對我們的中藥,而且,痛苦只是我的表面現象,我的內心是非常熱愛它的。」
這是我的真心話,穿回古代的第一碗中藥,就算明知道沒有效果,也要喝下去,誰讓我也是學中醫藥的呢?
「傳統文化,振興中醫中藥!」我大喊兩聲給自己鼓勁,然後端起碗一飲而盡。
扶容早早遞來了糖醃梅子,我急忙塞進嘴裡。
「娘娘喝個藥還要搞出這麼多花樣。」酸菜不滿的說道。
酸菜,你的求知慾旺盛我很欣慰,可是我在病中,就算要誨人不倦也要考慮我的體力狀況。
然而我不能給他們留下壞印象,於是我掙扎著說道:「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身為一國的皇后,更要以身作則,號召大家喝中藥,中藥。」
「娘娘,」酸菜忍不住笑了,「什麼中藥偏藥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藥?難道吃仙丹啊?」
也對,現代還沒有中藥的說法,中藥是西藥傳到中國後的定義,現在統稱為本草。我直接躺下不理她。
天濛濛亮的時候,我醒來後覺得好多了,忍不住舒服的伸個懶腰,突然覺得肚子上熱乎乎的,已經貼上我自製的膏藥了,不知是酸菜還是扶容,難怪睡得這樣安穩,我繼續舒服的瞇起眼睛。
不對,當時這件事是瞞著她們二人的,難道是?我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盯著我的司馬衷,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睛似乎也少了些神采,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
「那個……」司馬衷心虛的低下頭,「我看你好不容易睡著了,不忍心叫醒你,所以……」
難得看司馬衷這麼勢弱的情況,此時不欺負他更待何時呢?
只是被看得是我,不要你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好吧。
「不,我不相信。」我突然掩面假哭,抽抽噎噎的說道:「你一定是看我貌美如花,年幼無知,趁我熟睡的時候對我意圖不軌……」
從手指縫中,看到司馬衷驚訝的抬起頭,白皙的面孔漲得通紅,原來司馬家的傳統就是容易臉紅,司馬尚是這樣,司馬熾也是這樣,現在司馬衷還是這樣。只是這樣的一個家族怎麼能夠篡位登基呢,又怎能出個路人皆知的司馬昭呢?看樣子,臉紅和羞恥感沒有關係。
「那個,容容……」司馬衷手足無措撓撓頭,一頭烏黑的長髮幾乎有變成草窩的趨勢,「我會負責的。」
「哈哈……」我放聲大笑,還說這麼老土的台詞,我會負責的,拜託,你我是名義上的帝后關係,你怎麼負責?
「皇上,該上朝了。」扶容進來提醒道。
「哎呦……」司馬衷突然捂著肚子倒地,還不忘衝我調皮的眨眨眼睛。
「皇上,您怎麼了?」扶容急忙上前。
「我肚子疼,好疼啊。」司馬衷順勢倒在床上,緊挨著我,滾來滾去呻吟不止。
「皇上您忍忍,奴婢這就去叫太醫。」扶容有些慌神,很明顯,在扶容的心裡,皇上的份量可比我重不止一點。
「不用了,」我制止扶容,看在司馬衷整夜照顧我的份上,我就再幫他一次吧,他這擺明在裝,太醫來了不就穿幫了嗎?
「皇上昨晚也是吃得太涼了,把我昨天的藥再煎一份給皇上,要是等太醫太慢了。」
扶容想想就同意了,確實現在太醫住得離後宮很遠,當然這也是賈南風後遺症之一。
「別裝了。」我推開司馬衷,學什麼不好,學裝病。
司馬衷嘻嘻笑著起來,說道:「太好了,這樣就不用上朝了。」
「皇上,您可是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啊。」我學著電視中那些迂腐而忠心的大臣的語氣說道。
司馬衷聽後微微垂首,然後抬起頭又笑了,說道:「誰又會在乎一個傻子的意見呢?」
嬉笑的語氣,讓人聽著不由心酸。
我趕緊打斷這不合時宜的話題,說道:「皇上生病,就相當於天塌了一角,我們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說完我緊緊的抓住司馬衷的衣角,眼中閃著熱切的光芒:「皇上,請您一定一定要保重龍體啊!」說完作拭淚狀。
「真是頑皮。」司馬衷敲敲我的腦袋。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真是充實而快樂,每當我有了想法,司馬衷就畫下來,然後吩咐工匠按圖製作,所以很快我們每人擁有了一把椅子,一台冰箱(一個長木頭盒子),一台全自動的洗衣機(一個方木頭盒子),甚至最後每人擁有了一台電腦(一個小木頭盒子),然後我和司馬衷坐在椅子上面對著電腦上網聊天,為了聊天我們倆還特意各取了一個網名,我叫小羊,他叫小馬,對著這些大大小小的木頭盒子,我們倆玩得不亦樂乎。
當然落在別人的眼中又是一番歎息,皇上的傻病更重了,連皇后娘娘也傻了。
幾天過去了,司馬衷仍然裝病不上朝,然後決定要出宮玩去,我們兩人偷偷換了衣服,司馬衷只帶了一個護衛,樣子普通,身高普通,就是那種你隨便丟塊轉頭到人堆都能砸到兩三個的類型。不過我相信他肯定有著不俗的身手,不然司馬衷不會如此看重他。
一路遮遮掩掩的出了皇宮,我和司馬衷回頭看著皇宮門口的巨大銅駝,再看看面前的繁華街道,心情說不出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