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碰撞就像是落在湖面上的鵝毛,只是激起了一絲漣漪,但是漣漪過後,湖面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煩囂的都市隨著人群的流動,再一次回復了先前的喧囂。人們購物的熱情依然高漲,各大小商場人滿為患,櫃檯前儘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顧客。
陳天被人們的熱情感染,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隨著人流,陳天興致勃勃歡天喜地的穿梭於各大小商場之間,不時地在各櫃檯前駐足,悄悄地偷看櫃檯後面因為生意興隆而喜上眉梢的促銷小姐一眼。
陳天什麼也沒有買,不過陳天感到很充實,很溫馨,心中充滿了甜蜜。
時光隨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一起飛逝,歡樂的日子總是短暫。不知道什麼時候,漫天的飛雪就像含羞的少女一樣,躲藏到了雲層之後,只有地上的積雪昭示著這冬天的精靈曾經親臨大地。
雲層像一塊巨大的黑幕慢慢的罩向大地,把本來就短暫的冬日遮擋了起來。璀璨的霓虹燈好像聽到了光明之神的召喚,像利劍一樣撕開了黑暗,驅散了黑暗帶來的陰霾,在南國的雪景中散發著斑斕的色彩流光。
歸家的人們帶著意猶未盡的笑容急匆匆的往家趕,那裡是他們溫暖的港灣。
陳天雖然有點不捨,但是想到醫院裡只有王哥孤零零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人家早就回家盡享天倫了。自己得盡快回去陪王哥聊聊天,喝喝小酒才是。平時陳天和王哥就是這麼過的,一到傍晚,王哥閒來無事,就會叫上陳天到值班室裡聊天打屁,嗑一花生,喝一小酒,小日子過得也挺滋潤。
現在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陳天知道王哥一定在等著自己吃晚飯,心裡難免有點著急,於是加快腳步,急匆匆的往回趕。
……
黑夜永遠是罪惡滋生的溫泉,天寒地凍的天氣也為罪惡的滋生披上了一層外衣,沒有什麼比在天寒地凍的黑夜裡行兇更加安全。
「你……你們別……別過來……再過來……再過來……我喊救命了……」陳天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裡面傳出了一個女人恐懼而弱小的驚呼,聲音很低,很壓抑,如果不是陳天耳聰目明,幾乎聽不到。
「小丫頭!哥們只劫財!但是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們就不客氣了!你不想如花似玉的俏臉上留下一兩道難看的疤痕吧?」接著是一聲中氣十足,雄渾有力的威脅。
「你們……你們……別過來……啊……嗚!」女人的聲音顫抖著,聽得出來,她心中充滿了恐懼!聲音嘎然而止,好像被人捂著了嘴巴。
「小丫頭,叫你不許叫!否則,我們兄弟就真不客氣了!」又一個聲音威脅道!
看來,打劫的人還不止一個。陳天用心聽了一下,從呼吸上看,有五個人,其中四個的呼吸特別粗濁有力,如果沒有聽錯,應該是四個男人,並且是會功夫的四個男人,一般人的呼吸不會這麼有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話說得沒錯。陳天兩年前因為多管閒事,造成了今日的淒慘局面。一個月前,也是因為自己多管閒事,才搞得自己今天像過街老鼠一樣。
「王哥還在家裡等著我呢!」陳天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句,「千萬不要讓他久等了。要不又有一頓涮!再說,這是幻覺,我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聽到!」陳天狠狠心,艱難地踏著沉重的腳步,飛快的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啊~」背後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驚呼,聲音就像利劍一樣穿過陳天的耳膜,擊在陳天的心上,就像一顆大石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滔天巨浪應聲而起。
陳天被驚呼擊得心裡一顫,「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麻木了?」陳天在為自己的麻木不仁痛心。
「臭丫頭,你找抽!不要耍花樣!把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否則,哥們要動真格了!」一個威嚴的聲音低聲喝道,好像在那裡聽過。
「風哥,他媽的這臭丫頭這麼不上道,給點顏色她瞧瞧!」聲音凶狠嚇人。
一聲風哥,讓陳天記起了今天中午遇到的那四個人,不會這麼巧吧?
誰的心不曾柔軟?
陳天的心一向都很柔軟,現在知道有一個軟女子正在水深火熱中被四個男人欺負,心中很不安。善良是陳天的天性,陳天經不住自己良心的譴責,於是不再遲疑,無聲無息的靠近小巷。
小巷的燈光很微弱,雖然有地上雪白如銀的雪花反射,還是不足夠阻擋這黑暗中罪惡的發生。
陳天的眼力很好,特別是這段時間的苦練,氣功的進步也帶動了眼力的進步。
陳天無聲無息的靠近了小巷,先偷偷的探了個頭進去。
四個用黑袋蒙住腦袋,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大漢團團將一個衣著華麗的都市麗人為主,其中一個緊緊地摀住了她的嘴巴,其餘三個在她的身上搜尋著什麼。雖然他們罩著頭,但是陳天憑著敏銳的目光,從他們的身型還是看出了他們正是今天中午碰到的四條彪悍大漢。
都市麗人雙目露出柔弱恐懼的目光,嬌軟的身體在不停扭動的同時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藉著微弱的光線,陳天看見了一張清秀的臉,特別是那雙眼睛,細小而精緻——陳天心裡一震。這是一張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臉,因為這張臉,自己現在還活著,也是因為這張臉,自己差點到陰曹地府走了一遭。這是陳天從學校出來遇到的第一個女人——一個帶給自己光明,也是帶給自己黑暗的女人。
陳天開始遲疑了!對於何笑,陳天感恩的同時,心裡也在怨恨,因此,陳天遲疑了。陳天不知道用一種怎樣的心情去面對眼前的何笑。
陳天縮回了探出的腦袋,緊緊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空洞的眼睛遙望著天空,清晰的心跳聲不斷的迴響於陳天的耳際。陳天只好不斷的用雙手撫著不斷起伏的胸膛。
現在的狀況上看,他們只是劫財,並不想傷人。錢財乃身外之物,陳天不打算出手了。再說,見面只會增加大家的尷尬!
「風哥,這小妞張得蠻標緻的,不如……」其中一個人色迷迷的低聲說了一句,語氣中掩藏不住的淫邪。聽聲音好像是橫肉。
「是呀!風哥,這段時間被李家那幫孫子追得緊,早就憋慌了。」其中留著板寸頭,細小的雙眼睛光閃耀的人也起哄道。
「風哥!弟兄們早就憋瘋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另外一個一直沒有說話,嘴唇很厚的男子也說道。
「混賬!我們曾經發誓只劫財,不傷人殺人!你們今天怎麼能有如此禽獸的想法?怎麼,見色忘義了是不是?不要再說了,再說,你們就不再是我兄弟!」風哥對著其餘三人一頓呵責,聲音威嚴而凌厲,憤怒非常。
「是!是!風哥,我們知錯了!」那三個人異口同聲的連聲道歉。
「啊!你們~」陳天忽然聽到風哥憤怒的吼叫,接著是「彭」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陳天趕緊探出頭去,剛好看見橫肉蹲在地上,用風哥身上的衣服擦著刀上的血跡,邊擦邊說:「風哥,不要怪兄弟心狠。兄弟本想好好跟你混,但是你規矩也太多了點,這也不許那也不行!因為你,弟兄們得罪了李家,害得現在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追殺。這幾天一直窩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也不讓弟兄們洩洩火。就不要怪兄弟心狠了!」
橫肉擦完血跡,站了起來,冰冷陰狠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了另外兩人臉上,「今後,你們就跟俺混了,如果誰不上道,俺眼睛認得你們,刀子可認不得!」
「是!是!老四……哦不,四哥,今後弟兄們跟你混!弟兄們在四哥的帶領下,一定會出人頭地,縱橫嶺南大地的。」那兩人好不容易才把臉色從驚愕中轉變過來,換上了諂媚的笑容,但是語氣中掩藏不住的驚惶。
「好了!我們換過地方,好好樂樂!如果被條子發現,就真他媽背到姥姥家了!」橫肉對兩個小弟的恭維挺滿意,一揮手,牛B烘烘的命令道。
「是!四哥……」兩小弟唯唯諾諾,拉起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何笑,向巷子深處走去。
ps:本人是讀理科的,講究的是情節的嚴密性,所以,任何人只要曾經出現過,都不是路人甲乙,會出場三秒被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