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獵手 第一卷 無妄之災 第○一章 懷念
    天色慢慢的陰暗了下來,夜幕已經將臨,只有大江盡頭處還有一抹紅霞在慢慢移動,血紅血紅的。紅霞的下面,一艘又艘的貨輪時不時的鳴著歸航的號角。

    大江兩邊的高樓大廈燈火不斷閃現,逐漸的這個繁華的都市開始色彩斑斕起來,下班的都市白領腳步匆匆,沒有人為這都市的夜景停下繁忙的腳步。

    在江邊,又一處壞了的路燈,管理部門還沒有來的及修理,因此這裡有點昏暗。在不遠處的燈光照耀下,這裡還有點光亮。跟其他各處人頭湧動的地方相比,這裡只有一個被夜色拉的很長的孤單身影。這個身影,在江風的吹拂下,是不死的擺動幾下。

    這個身影,已經在江風中佇立了很久。現在,天色完全降了下來,華燈已經全部開啟。但是,這個身影還是一動不動,他的雙眼無神的看著對面的大樓,身體由於寒冷在風中時不時的抖動一下。在他身後,只有一個裝著滿滿行李的編織袋和一個陳舊的有的地方已經磨出小洞的書包陪伴著他,讓他顯得不是那麼的孤單。

    這個身影,身材略顯單薄,他只穿了一件頗為陳舊的單衣,在這個略微有些寒意的夜色中,難怪會微微發抖。他的身材不是很高大,只有米70左右。他的頭髮很凌亂,雖然不長,但是他紊亂的頭髮顯示出他的絕望和孤獨。

    他叫陳天。昨天,他還是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子,名牌的准畢業生,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正在等著他簽約。他在這個城市裡已經度過了三年又四個月。這裡的一切對於他來說,特別是校園,那青青的綠草,明亮的教室,肅穆的圖書館,都隱藏著他深深的感情。在這三年又四個月裡,他發憤圖強,拚命的學習,拚命的工作,因此,成績在他這個大學裡數一數二,年年榮獲學校特等獎學金和國家助學金。他還在外面做家教,每月的收入也挺豐厚,因此,在整個大學期間,他不但養活了自己,還用節餘支撐著家裡。因此,他成了家裡乃至全村人的驕傲!

    而今天,一切已經物是人非。現在他是學校的恥辱,是一個遭人唾棄的**犯。如果不是因為他以前的成績和表現比較好,尊敬老師,熱心幫助同學,有院領導和班導師保薦,現在,他應該呆在看守所裡吧?

    他整不明白,他至今整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明明做的是好事,阻止了一個流氓**一個女孩的行為,不過可惜的是,他沒有成為英雄,反而成了流氓,相反的就是流氓成了見義勇為的英雄。

    昨天晚上,他做完家教回來,走過一條巷子的時候,他聽到巷子深處傳出了幾聲女孩淒厲的呼救聲。陳天心中有點害怕,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但是,走了幾步,忽然良心不安起來。他是從農村出來,平時又比較有正義感。農村的人,都很樸實,講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果這個女孩真的發生危險,而他又見死不救,他將會感到內疚,一生都會寢食難安。他不由停下了腳步,考慮了一下。他又聽到了幾聲更加淒厲的呼救聲,這就更加堅定了他救人的決心。他咬一咬牙,深呼吸一口氣,身形飛快的義無反顧的插入了小巷的夜色之中。

    陳天飛快地朝著呼救聲的方向跑去,跑到近前,看到了讓人熱血沸湯的一幕。只見一個流氓正壓在一個女孩的身上。那個流氓用一隻手抓住女孩正在掙扎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在撕著女孩的上衣。這時,女孩的上衣已經被撕開,露出了只有女孩才特有的雪白的一大片酥胸和粉紅色的乳罩。那個女孩一邊不停的掙扎著,一邊兩隻腳亂瞪,奈何力量太小,就像在獅子面前的小羔羊一樣,不堪一擊。陳天一看,這還了得,學校這一片淨土的周邊,竟會出現如此禽獸的行為?他立刻大喝一聲,「臭流氓,你找死!」同時,用盡全力一腳朝流氓的身上踢去。想不到的是這個流氓的身手還挺敏捷,先是就地一滾,閃避開了陳天的一腳。而後又接連閃開了陳天的好幾次襲擊,接著就是向發起陳天進攻。陳天由於家庭貧窮,一直以來都營養不良,而這個流氓不但身材高大,至少有米80,長得高高大大,壯壯實實,白白淨淨,如果不是留有一頭染成棕黃色的頭髮,還真看不出來是個流氓。流氓的出手快而狠,在閃避開了陳天那沒有什麼章法的拳腳後,一腳非常惡狠快捷的掃堂腿,陳天還沒有反應過來,劈啪一聲就摔到了地上,正當他眼冒金星的時候,肚子又中了一腳,接著眼前黑影一閃,鼻子中了一拳,鼻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就在此時,那個差點被強暴的女孩不但早爬了起來,還到街道上帶了人進來。她一進來,不是指著那個流氓大罵,而是不顧死活的撲到陳天了的身上毆打起陳天來,一邊打還一邊罵,「我打死你∼打死你個臭流氓,你個殺千刀的!我踢死你!我踢死你!」陳天趕緊後退,以為女孩是急糊塗或者是黑夜認錯了人,口中急道,「同學,你∼搞∼錯了,啊∼他∼才是∼流∼氓∼他∼才是!」陳天一邊躲,一邊用手一指剛才那個流氓。但是,出乎意料,這時,那個流氓一改剛才的流里流氣,一臉冷笑,「兄弟,不要惡人先告狀,是個男人,敢做就要敢當嘛!」說時,還表現出一臉的無辜。陳天一聽,頓時氣急,完全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咬牙切齒的就要向流氓再次出手,但是,手才伸出一半,就被剛進來的幾個人一把制住了,陳天頓時動彈不得。

    「耍了流氓,還想行兇?」「被壞了好事想報復?」「走,帶他去見學校領導!」就這樣,陳天被連拉帶扯的帶到了校長辦公室,一路上,陳天不知道被那個女孩打了多少拳,抓了多少下,陳天只覺得身上到處都是傷痛,加上鼻子,已經是滿身傷痕了。陳天沒有犯錯,自然死都不會承認。但是那個女孩一口咬定陳天就是那個非禮她的流氓,而那個流氓卻是見義勇為,制止陳天的犯罪。於是,在那個流氓和女孩的聯合舉證下,陳天,百口莫辯,就算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於是,陳天就成了**犯,只是**未遂。校領導見他做錯事還不認錯,異常震怒,要立即把陳天移交公安機關。不過院領導考慮到他過去的優秀成績和為人,以為他是一時糊塗,為他求情,同時,學校也不想把這間事情鬧大,造成惡劣影響。於是和當事人達成協議,學校給了那個女孩一筆錢,並答應開除陳天,那個女孩才沒有報警。

    離開了心愛的校園,離開了朝夕相處的同學,陳天有了一種靈魂被抽離肉體的感覺,孤立,無助,沒有方向。

    他拖著他的行李,漫無目的的來到了江邊。他在這裡站了很久,現在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但是他沒有感覺到餓。此時,他正在看著一艘艘輪船從他面前經過,輪船經過時,江面的水從中破開,湧向兩邊,拍打著江邊的牆壁。

    陳天不由想起他那滿臉皺紋的父親欣切而充滿期待的目光,母親慈祥而關切的叮嚀,他想起了他上學是立下的目標:大學畢業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還了貸款,賺點錢給家裡蓋一棟樓房,然後把弟弟和妹妹培養成一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然後把所有人生的希望寄托在弟弟和妹妹身上。而自己俯首甘為孺子牛,只要弟弟和妹妹有出息,自己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還有離開學校時班導師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陳天就感到心中一陣絞痛,一種無法說出的痛。

    「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名聲,沒有了學歷,我該怎樣去面對我的父母,我怎樣去為家裡起一棟房子,怎樣去培養弟弟和妹妹呀?」陳天看著被輪船劈向兩邊的波浪,「如果我跳下去,會怎麼樣,能掀起多大的波浪呢?也許……也許,一個水泡……也不會……冒起來吧?」陳天忽然想。

    「也許,死了是最好的結局。只是,我敬愛的父親母親,請原諒孩兒的不孝,孩兒不能在您們兩老面前盡孝了。可愛的弟弟妹妹,哥哥不能再為你們講故事了!」想這想著,陳天仰天長歎一聲,不用自主的留下了兩行淚水,淚水不斷的流,一滴,一滴,不斷的滴落到地面上,揚起了一絲絲塵土。

    陳天突然身體動了東間,慢慢的轉了個身,這一次轉身,他轉得很慢,很慢,他非常認真,非常用心的看著這個世界。不遠處耀眼的燈火,高樓下蔥鬱的大樹,天空中不停閃爍的繁星,大江中不停東流的河水,也許這些就是他陳天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記憶吧?「Z國這麼多人,我就像這些燈火中的一盞,高樓下大樹中的一棵,天空中繁星的一顆,江中的水珠的一滴一樣,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少了我,這個世界照樣精彩,沒有人會記得我,沒有人會想起我,一切也許都沒有發生過,也許只有我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傷心吧?對於其他人來說,我的死活從來就不重要。其他人說不定還會看我家的笑話呢!也許我就像飛過天空的小鳥一樣,除了飛過其他什麼也沒有留下!」

    想著想著,陳天的腳已經跨出了欄杆,就在他準備閉上眼睛,準備把另一隻腳也跨出去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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