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帝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試探的結果讓我很滿意,也打消了我之前的猜測。」
靜王沉默片刻後說道:「太孫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那個孩子的秉性你我都知道,其實你本就不該懷疑他的。」
「我知道,但是甜兒卻是一個有心計,有野心的女人。」華夏大帝歎息一聲,道:「甜兒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甜兒了。這一點,就連皇后也覺察到了。老朋友,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置甜兒?」
「那是你的家事,我不想發表意見。」靜王爺沉聲問道:「你真的在修煉採補之術?」
「不錯。」華夏大帝淡淡說道:「朕的身體你也知道的。當年在戰場上就受過傷害,如果我現在不進行採補的話,恐怕我活不了兩年。你知道的,我並不怕死。只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我不想死。」
「可是你卻為此害死了很多無辜的女子?」靜王爺微微皺眉。
皇帝不屑地說道:「老朋友,在江南的園子裡待了幾年,你的血性都沒了……為了延續我的生命,死幾個宮女又能如何?」也就是靜王爺,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老皇帝早就下令拉下去砍頭了。在華夏大帝看來,供他雙修的宮女縱然是死上一千一萬也算不了什麼。
「當年,你我在戰場上,哪一次不是砍下萬人頭顱。看來你已經不適合在江南的園子裡繼續待下去了。」華夏大帝突然正色道:「原本,我是打算讓你參加遠征的。」
「你打算御駕親征?」靜王爺似乎聽出了老皇帝的意思。
「不錯。」老皇帝沉聲道:「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對高麗和扶桑的厭惡。尤其是那些高麗棒子,那是一個齷齪的民族,我有生之年畢將其覆滅。」
「御駕親征固然是好事。可是你的身體?」靜王爺有些擔憂地說道。
「身體沒問題。」老皇帝自豪的笑笑:「只要我每天都堅持採補,我的身體不會出什麼問題的。老朋友,遠征戰場上必將再現你我的黃金組合。讓那些小輩們都看看,你我當你的風采,不過……我擔心你的殺伐之心已經沒了,已經不再適合征戰了。
「你錯了,我的殺伐之心並沒有消失。」靜王爺站起身來,雙眼看著老皇帝,認真地說道:「如果在遠征戰場上,我的殺伐之心未必就會輸於你。」說著,一股淡淡的殺氣從那蒼老而又深邃的眸子中射出。
老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老朋友,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那就讓我們再現『死神黃金組合』的輝煌。讓我們的威名傳遍天下。」當年老皇帝和靜王爺聯合帶兵作戰,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到之處,皆是殺伐四起,血腥滔天,故被人灌以於死神的名頭。又因為兩人帶兵打仗配合默契,加以黃金組合的稱號。
『死神黃金組合』便是由此而來。
「老朋友,你若御駕親征,須得準備一個萬全之策,以免禍起蕭牆。」靜王爺無比擔憂地說道。
「你是說有人會在朕不在的時候造反?」老皇帝面色一沉,不悅地說道。
「難道你以為不會嗎?」靜王爺再次站起身子,走到老皇帝面前:「不管是東宮,還是燕王都在等待機會。而你御駕親征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如果處置不當,或許你的遠征大業將因為禍起蕭牆而不得不中斷……」
「有肅王在,東宮和燕王府未必就敢出手。」老皇帝似乎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
「肅王……」靜王爺想了一下,道:「你將肅王調回京都,莫非就是為了營造三足鼎力的局面?」
「正是如此。」在靜王爺面前,老皇帝並不想隱瞞什麼:「我打算把破軍軍團交給肅王,加上軍部副帥岳子麟,想必他也應該能有一番作為。」
靜王爺微微一驚,隨即問道:「這樣做,固然能穩定一時的局面,但是你可曾想過將來帝國的局面會因此而變得更加的混亂。」
「管不了那麼多了,等到軍餉一到,先解決了高麗和扶桑的事情,別的事情,等我得勝回朝之後再慢慢梳理。」
靜王爺微微歎息一聲,道:「為什麼不早點把儲君定下來。這樣的話,會免去很多麻煩的。」
「儲君?」華夏大帝突然冷笑一聲:「怎麼定?你覺得是太孫合適還是燕王合適?」
靜王爺似乎並沒有聽出老皇帝話中的深意,而是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從禮制上來說,太孫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從能力上來看,四小子燕王不錯。至於肅王……肅王有野心,不過他的能力和威望都不足以做一國之君,如果加以引導,可以做個不錯的輔臣……陛下,我記得,當年你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皇位傳於太孫,為何現在突然又有了別的想法?如果不是你的想法變了,我想燕王的勢力也不會發展的如此壯大……」
「不錯,我的想法的確是變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老天師沒有死的話,想必有些事情也應該有了結果。可惜現在卻是……算了,先不說這些事了,遠征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老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
……
「咳咳……」靜王爺突然咳嗽起來。隨著那劇烈的咳嗽,靜王爺的臉頰頓時變紅,看上去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你的身體?」華夏大帝微微一驚,急忙從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一杯參茶,遞過去道:「先喝口水。」
靜王爺接過水,老皇帝急忙站在靜王爺身後為他輕輕捶背,好讓他順氣。
靜王爺輕抿了一口參茶,急忙道:「陛下,使不得,使不得,我已經沒事了……」當朝天子為其捶背,換做是誰,也不會心安的。
「有什麼使不得的,你別忘記了,朕這條命還是你救的。」老皇帝似乎想起了當年的一些事情,神色頓時暗淡了不少。「當年如果不是你,把我從冰窟窿中救出來,哪有現在的我。也正是那一次,你的肺被凍傷了。每次想起這件事情我心裡便內疚的很……老朋友,朕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兩人。其中之一就是你……你救了朕的命,跟著朕打下了大好的江山,但是朕卻給了你一個空名,讓你解甲歸鄉……你怨恨我嗎?」世人都道是靜王爺自己放棄了一切,主動待在江南養老。卻不知道,靜王爺的主動放棄背後,有著華夏大帝的暗示。否則,以靜王爺的脾性,哪會真的在家閒下去。
靜王爺似乎也想起了往事,幽幽歎息一聲,道:「怨恨?你是陛下,你是天子,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功高震主,千百年來,哪個做皇帝的能容得下比自己還厲害的臣子。說實話,華夏大帝當年沒有殺他,已經算是仁慈了。況且在他解甲歸鄉的這段日子裡,皇帝對他的恩寵也算不錯。
最關鍵的是,他今天已經表示,和他一起遠征。
對於靜王爺來說,上戰場殺敵確實是一件很嚮往的事情。
「來,過來坐下,讓朕再幫你捶捶背……」華夏大帝親切地拉起靜王爺的手,拉著他坐在了象徵皇位的龍榻上。這一刻,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那麼的和藹,就如同一個慈祥的老人一般。
靜王爺有些惶恐,幾欲掙扎著起身,但是都被老皇帝給阻攔了:「老朋友,朕讓你坐你就坐,除非你心中有鬼……」
靜王爺聞言,身子微微一顫,急忙道:「陛下,老臣惶恐。」
「哈哈,和你開玩笑的,看你緊張的。」老皇帝微微一笑,低聲道:「沒人的時候不要叫我陛下,我更喜砍你叫我老朋友。」
靜王縮著身子,半晌後說道:「老朋友,看來是我多慮了,你還是當年的你。」
華夏大帝沉默了片刻,淡然說道:「你錯了,你我都不再是當年的你我。我變了,你也變了。如果你還是當年的你,就絕對不會懼怕坐在這張椅子上。如果我還是當年的我,也不會暗示讓你解甲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