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紅塵 第四卷 朝陽風波起難平 第四十三章 布衣欽差
    理好各種事宜後,屈指一算,竟然已在烏鎮呆了二

    進入陽春四月的江南,在褪去了厚重的冬衣之後,極快地就展現出驚人的美麗。溪流歡暢,湖泊明淨,連綿的綠草地,各種奼紫嫣紅競相搖曳,明淨的天空中,不時掠過燕鶯歡快的身影,春風拂在人面上,猶如仙子溫柔的手輕撫,滿是融融的暖意。

    景是如詩如畫的美景,天是明媚艷麗的好天,不管是近看,遠看,只覺到處都已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只是,在生機蓬勃的同時,暗地裡的殺機也開始隨之湧動。

    這一次回程,由於多了丐幫的保護,看起來更加安全,但所有的人都遠比來時更加提高了警惕,飲食也基本上都是送到房中,不再去大堂和其他客人混坐。

    蘇塵的體質經過裴一涯的改善,基本上已是百毒不侵,因此那天管家的區區迷藥才根本就奈何不了她。醫毒其實是一家,裴一涯也可以自我保護,但蘇塵視若生命的彬彬卻沒這個基礎,只能加倍小心。

    至於褚小喜,雖然彬彬很想讓他一起北上,可是褚小喜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父母團聚,又才學了幾個月的武功,遇到刺客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因此還是留在了烏鎮,等待將來重新團圓的那一天。

    張亞男和陸家母子那邊,由於怕夜長夢多,要抓緊時間趕回京城,再加上擔心牽連道他們。眾人就沒有再轉道。在離開烏鎮後,每日除了中間必要的休息、飲食和住宿,一路上能行便行。能快就快,再無半分來時地悠閒和輕鬆。

    不過雖然中間停頓的時間不多,但由於走的都是南來北往地大道,歇息的都是最熱鬧的所在,雖然大家不會可以去傾聽,可好事者口中所傳的各種傳聞消息八卦等。還是不時地飄進耳中,其中竟然有小周村一案。

    這一來,蘇塵等人不免就多注意了一下。

    算一算遇見週二柱和那位趙先生,已是一個半月前的事了。這些日子以來,由於蘇塵從未主動向暗衛們詢問朝廷的情況,又一心忙著彬彬家地事,根本就沒有想起要關注小周村一案的後續發展。

    說起來那位趙恆之先生和烏鎮的趙名傑,兩人都姓趙,也都是文人。可論品性之高潔。卻如雲泥之別。

    眾人的議論勾引了蘇塵的回憶,便讓陸典良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小周村一案如今已是京城中人人得知的轟然大案。據說連平時很少理朝的皇帝都知道了,龍顏大怒之下,非讓相關衙門查個明果不可。

    只是讓誰去查去審,這就是個難題了。

    由於河源縣的縣令原是當朝孟相的門生。由孟派地人審理難免怕民心不服。而若讓政敵藍王府地人去審理。孟派又不肯,因此這個欽差的人選遲遲未能定。

    幾番爭論無果後。一向肆意任為的少年皇帝大筆一揮,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異想天開地讓陪同告狀的一介布衣作為臨時欽差。並兒戲般地許諾,如果這名布衣欽差能公正地告破此案,便破格提升直接授予正五品官職,無需秋試便可直接位列朝堂。反之,則取締其終身的秋闈資格,用不錄用為官。

    面對皇帝這個簡直荒謬絕倫地決定,京城中頓時一片嘩然,可奇地是,孟藍兩派竟都無異議,此事便這麼決定下來。

    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毫無勢力地欽差只怕要無功而返了。可沒想到不到月餘,那布衣欽差居然真的就突破了重重障礙,已大量地確鑿證據告破了小周村一案,將河源縣令、鄉長等一干瀆職妄為、草菅人命地官吏全部繩之以法。

    這位布衣欽差,正是蘇塵初見司馬毓之時那位書生、後來又在信中特意推薦的文洛書。

    這一

    衣欽差文洛書聞名天下,而少年皇帝在百姓中的形象魚翻身來形容,不過也第一次擁有了能識千里馬、敢於果斷取用英才的美名。從另一方面來說,此舉更是開創了朝陽國直接選舉人才的先例,大大地刺激了天下學子為國效力的雄心,表面上似乎荒誕年少的司馬,其實已在無形中暗收了一大半的民心。

    「真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個辦法來明目張膽地培養自己人。」

    蘇塵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地道。這個司馬毓,還真會利用自己任性跋扈的惡名。這樣一來,就算是老狐狸如孟相藍王爺,就算懷疑司馬毓要刻意培養自己的勢力,也會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唐,而將這一切都歸納為是瞎貓碰到死老鼠而已。

    不過小周村一案能順利告破,中間絕對不會只有文洛書一個人的功勞。必定少不得司馬暗中的幫助,恐怕還有孟相政敵藍王爺的推波助瀾。也許,通過這個事件,這個文洛書還可能因此同時身負皇帝和藍王爺兩邊的間諜之名呢!

    「他本來就不是個普通的皇帝。」裴一涯淡淡地道,似乎對司馬毓的瞭解並不少,絲毫不奇怪司馬毓的處事方法。

    於裴一涯的態度,蘇塵沒有想太多,點了點頭不再提此事。

    畢竟人多眼雜,這種事情是能不議論就不議論地為好,聽在心裡也就是了。不過相對於鬧得轟轟烈烈的小周村一案,焦柳縣大梁屯的假瘟疫這個更大的案件,卻是悄無聲息,甚至連一點風聲都未有傳出,極其詭異!

    想到這幾日周圍雖常有陌生人的疑蹤,但卻一直都未受到真正的攻擊,再想到後日就要進入焦柳縣境內,蘇塵和裴一涯不由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上一回聽梁恆一說,他和鄉親們被抓起的地方隸屬營州府,而府郡岳平風又是屬於孟相一派。那麼,就算大梁屯客棧命案會被低調處理,可是八年前那場假瘟疫之事,司馬毓應該十分清楚啊!

    如果說他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其中涉及關係太深,有動一髮絲而驚動全身之險,而司馬毓的準備又還未充分到公然扳倒權臣的關係,那也還說得過去。但他沒有理由不拐個彎讓藍王府知道啊!

    如果藍王爺知道孟相手下私自蓄養軍隊,他肯定不會顧慮那麼多,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扳倒孟相,這樣一來司馬毓不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麼!

    難道,她猜錯了,那軍隊蓄養之地雖是隸屬營州,可暗中操縱著卻真的是司馬毓本人麼?若是如此,焦柳縣縣衙在蘇塵離開後,就被暗衛派人控制了起來,致使文書無法上傳那也還算正常。

    可還是不對呀,她這一路可都是被人監視的。

    假設那軍隊不是孟相養的,而是藍王府的。根據孟府對自己屢翻的謀劃,一定少不了派人暗中監視,她被官兵請進縣衙,還上過大堂,這些事應該是隱瞞不了孟相的耳目吧?難道孟府會容忍藍王爺的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發展?要知道,對於兵權一項,他們已經比不上藍王府了。就算明著不可能和藍王府兵戎相見,也不可能讓對方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體呀?

    那這裡頭究竟有哪些陰謀呢?事實真相又到底是如何?想來想去,蘇塵只覺彷彿墜入了一個無底洞,莫說去探測洞底的曲折複雜,就是這個洞有多深都無法衡量。

    看來她對與政治還是嫩的不能再嫩,稍微碰到複雜一點的情況就茫然不解,也罷,既然猜不到想不出,那就不去動這個腦筋了,還是盡快地趕回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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