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囧後宮記 第四部 生變 第十四章 再見公子
    容易送走了二位皇子殿下,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發了發現上眼皮幾乎黏住下眼皮後,才想起我原來『勞動』了一晚上,都準備爬回去睡覺的。於是我決心貫徹我原來的目的,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一直走到了門口,我才像是想起來的一般轉頭說道:「等下我會把門鎖上,門主閣下,你就放心的回床上睡吧!」

    「鎖上還不夠,必須在外面掛上一塊牌子,寫上『請勿打攪,生人免入』,當然,可以在門外栓上一隻不會叫只會咬人的惡犬就更好了。」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從床的上方傳了過來,我很驚訝的看著門主閣下非常違反重力原理的,如同毛毛蟲或者蛇一般的順著床柱,一拱一拱屁股的爬了下來,窩回了被子裡吩咐道:「還有,不要忘記給我準備食物,對了,這個房間裡有零食吧?說起來,今天都沒有早飯。」

    「左邊櫃子裡有零食……你的肩膀不痛了?」我遲疑了一下,很奇怪的問這個神奇人物。因為他表現的如此淡定自然,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假裝受傷,別有用心的賴在了我這裡不走,甚至,我都有些懷疑,昨天晚上我剔了一個晚上的,是不是他的骨頭?

    「飢餓和痛苦是兩個問題,我的肩膀在痛,腦袋也因為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但是我的肚子既沒有長在肩膀上,也沒有長在腦袋上,所以還是會餓的。」這麼說著,繼續保持著毛毛蟲的姿勢。門主閣下拱著屁股從床上爬了下來,去開櫃子找食物。

    「但正常人會因為痛苦而不想吃東西地。」至少我現在就這樣,雖然肚子也覺得有些餓,但是我更加的想要睡覺,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不過我還是看了眼門主:「你不可以不要這樣移動嗎?」看著這麼個帥哥爬來爬去。讓人覺得很被打擊。

    「我痛得站不起來了,如果你肩膀上的肉少了一塊,我相信你也站不起來的,何況我覺得我還在發燒。」門主閣下很傷心的回答我,然後在看見食物地瞬間又笑了起來:「烤餅!這個是席孟修做的吧?好久沒有機會吃到他做的食物了,還是那麼香……剛剛的皇子,還有席孟修。姑娘你還真受歡迎,一點都不像是凌前說的,沒人喜歡的老姑婆樣子。」

    「……凌前這麼說過?」老姑婆?他以為老娘才比他大多少?!雖然早就知道那傢伙在我背後沒一句好話。但是被說到這種程度,讓我想要沖去剝他的皮。我咬牙切齒地問完了以後,忽然的詢問:「難道是凌前讓你來的?」刺客先生已經提起過很多次凌前了,老實說。因為和我同名,所以我聽著非常地不舒服。

    「系……不系。唔!」用變調的聲音做出了讓人聽不懂的回答後,只見門主閣下一口氣把烤餅吞了下去。這才慢悠悠的回答我:「如果說刺殺地話。不是,委託我的另有其人。這個是職業道德問題,就是受刑也不能招地。但是如果說躲到你這裡,是凌前的建議。」

    「他提議你刺殺失敗,就躲來我這裡?」我皺著眉頭問道。倒不是因為凌前地建議生氣,而是在生氣他竟然攪和到謀殺帝君地事情裡去了——那個混蛋想要幹什麼?謀反嗎?我們家可承擔不了這樣可怕的罪行,就算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不不,最近我沒有見過他。是以前喝酒地時候,他提起過。」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騙人,門主閣下擺出一臉『刺殺和凌前完全無關』的樣子,解釋道:「那時候我們在討論『犯罪失手卻被小姐解救』這樣的香艷奇遇。然後凌前那傢伙就說那不算什麼,只要那張臉能看,他家姐姐什麼人都敢窩藏,因為想起了這個,所以我過來碰碰運氣。」

    這些人討論都是什麼話題?不對,是凌前那個混蛋,什麼叫做『只要那張臉能看』,老娘的品味可是非常高的,要是來根黃瓜,看看我是救人,還是直接被黃瓜送去切片!

    「你和小前是朋友……」我繼續問道,然後一點都以外的看見了門主閣下臉上露出了一臉噁心的表情,於是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也對,那個傢伙根本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算我白問,不過您既然來了,那麼就安心在這裡休息吧!對了,還有,謝謝你那時候掐痛了,讓我從過度愚蠢的花癡狀態中冷靜下來。」要是被素材騙走,那我還真是丟臉。

    「掐?啊,那時候我只是覺得自己要被悶死了,而且你還壓在我身上。」門主閣下抱怨道:「那個樣子很熱的。不過你要是覺得欠了我的人情的話,去幫我找一下我十三叔如何,就是被稱為玉樹公子的那個瘋子,讓他勸勸小叔叔,我也是收錢辦事,可不可以原諒我。」

    喂,刺殺是可以隨便原諒的嗎?而且看著這個看起來其實和皇帝陛下還有玉樹公子閣下差不多大的人,叫出『十三叔』『小叔』這樣的稱呼來,我實在很有被雷打了的感覺。

    「你覺得皇上會原諒你?」我忍不住問道,這個皇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際關係,讓我很混亂。

    「不覺得,不過求情比不求情好。」門主閣下這麼說著,像是才想到一般的,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告訴十三叔,如果他企圖把我抓起來,我就不告訴他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的下落。」

    「他會來抓你?」我的眉毛跳了跳,古怪的問。

    「當然,因為我是刺客啊!而且一定會連累你,因為你在窩藏刺客。」門主大神——我現在決心管他叫做大神了,不愧是和神仙青梅竹馬的,果然也是個極品貨色——非常理直氣壯的說道,並且用鄙視地目光看著我:「這是常識吧!」

    「那你還叫我傳話!」

    「我不是也叫你去威脅十三叔了嗎?他找那個人找了很久了。不可能無動於衷。不過你威脅他的時候,盡量離他遠一點,最好站在門口,還把那具叫做『謝和』的人偶拖到自己身邊來,」門主大神若無其事的說:「一看見他情緒不對勁。就立刻拿人偶當作擋箭牌,轉身逃跑。」

    聽起來真可怕,話說我又不是腦袋壞掉了,為什麼要做如此恐怖的事情啊!對於門主大人地要求,我只有這個想法,但是事實證明,我確實是腦袋壞掉了!

    在甜甜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後。我吃了點點心填了填肚子,然後出門晃了晃,等我發現的時候。我竟然已經到了太一宮,甚至一個可靠的幫手都沒有帶著!在中郎將和凌雲不在身邊的狀態下,我基本上是隨便其他人宰割的狀態吧!但即使如此,我在太一宮前。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和回到了纖雨殿一般的。晃悠悠地向著後殿走去。

    走,我還一邊很認真的思考著。自從祭台事件後。成為了玉樹公子的禁語之一,他會不會一看見我就進入了抓狂狀態。甚至連門主閣下要我說地話都來不及,就被徹底的處理掉了——以玉樹公子的性格,這個事件非常的可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都想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是沒有退縮,就這樣走著,一直到後殿正廳為止,我才疑惑地停下了腳步——通常走到這裡,中常侍大人就會迎出來招待我,然後去請示玉樹公子閣下了,畢竟玉樹公子也不是每天都坐在廳裡等著人拜訪的。但是今天,太一宮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據說是無所不在地中常侍竟然沒有像往常一般的出現。

    這個時候,我才微微地猶豫了一陣子,卻依然義無反顧地踏進了後殿。

    雖然除了這裡的大廳,我並沒有到過這個宮殿地其他房間,也不知道佈局,但因為地面有著明顯的輪椅痕跡,所以我很快的摸到了玉樹公子的寢房——事實上,根據輪椅痕跡判斷,他平時也就比較常去製作人偶的工作室和寢房兩個地方而已,並不難找。

    一進寢房,我首先因為重重的藥味而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幸好有這個藥味,使得我確定這裡是寢室,而不是另外一間長得很像是寢室的工作間,因為這個寢房裡堆滿了各色的木料,還有雕刻了一般的人偶,也有滿地的木屑,給人偶染色的顏料,簡直和我的寢房不相上下,儘管我寢房裡堆的是各色畫紙和作畫模型之類的東西。

    光看房間的話,我覺得我還是和玉樹公子很有共同語言的。

    於是我繼續一路順著輪椅的痕跡,在各色木偶和顏料中繞來繞去,終於在房間裡的一個比較乾淨的角落裡,看見了一張床。老實說,這張床出現的有些詭異。畢竟玉樹公子因為腿腳的關係,房內的所有傢俱都是定做的,無論是放琴的矮榻,還是製造人偶的工作台,都是盤腿做在地上就可以了,因此我一直以為他被子也會直接鋪在地上。

    而且這張床的外形也很特別,首先它很寬很大,從裡到外垂著五層金色的紗幔,連帶著五層的床柱,這些床柱是鮮艷的紅色,看起來簡直是個小房間,而床柱的框架上,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囍』字。而第一層紗幔和第二層紗幔的中間,甚至有小小的爐子和洗臉台,像是個細小的隔間。

    這是一張婚床。因為按照習俗,新郎和新娘在結婚後一周的日子裡,不能下床也不能見人。因此通常會為新郎新娘準備這樣一張床鋪作為暫時的房間,普通人家只是一層紗幔,全封閉就好了,而有條件的人家,則會製造兩層紗幔,最外面作為通房丫鬟的隔間——在婚禮期間,新娘的陪嫁丫鬟也必須睡在婚床裡——陪嫁的丫鬟越多,那麼紗幔也越多,至於可以做到五層紗幔的,當然只有皇族的婚床。

    而玉樹公子的房間裡會有那麼一張床,讓我有些驚訝——難道他結了或曾經結過婚。儘管說皇帝陛下都有兩個孩子了,身為皇上哥哥的玉樹公子結過婚也不稀奇,但是我還是有些奇怪,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王妃之類的人物。

    難不成在玉樹公子某次發瘋的時候,曾經的王妃被他殺死了?!

    這個想法終於有些嚇到了我,只是這時候,我卻已經爬到了最後一層紗幔的前面,看著紗幔後透出來的人影,聽著裡面已經聽見的呼吸聲,我咬咬牙,還是掀開了紗幔。

    色字頭上一把刀,但是給我機會看看玉樹公子的臉的話,那麼我情願在腦袋上插把刀。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探頭向著似乎在熟睡中的玉樹公子望了過去,然後我首先看見的,是一床黑漆漆,閃閃發亮,柔順亮麗的長卷髮,單看長度,起碼有到大腿的位置。要擁有這個長度的卷髮,原來必須把直髮留長到什麼程度,花多少錢,才可以捲成這個樣子啊?

    這是我第一個想法。

    然後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卷髮撥開,小心翼翼的把腳上的鞋子脫掉,小心翼翼的踏到了床上,小心翼翼的跨過了玉樹公子的身體,到了床靠牆的那邊,想要看看玉樹公子對著牆睡的臉。可是當我完成了這一套小心翼翼的動作以後,玉樹公子卻呻吟了一聲,一個大轉身,然後完全換了一個方向,對著我進來的那一邊睡了過去。

    我忍住歎氣的慾望的,再把剛剛那套小心翼翼的動作做了一遍,可惜玉樹公子第二次轉身,我又沒有看見……我沒有嘗試第三遍的耐心,於是採取了比較危險的做法,這次我沒有完全從床的這邊到那邊,而是直接彎下了身體,把腦袋湊了過去——這樣做難免靠得有些近。沒想到玉樹公子哼了一聲,這次他倒沒有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而是做了個九十度的半翻轉,臉朝下的趴在床上睡著了。

    這個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嗎?話說回來,為什麼他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我好奇的想著,但是實在受不了美人臉孔的誘惑,只好抓住玉樹公子一小簇的頭髮,輕輕的撓著他的耳朵,希望他因為忍不住耳朵處的瘙癢,再次把腦袋翻過來,要是他肯賞臉面朝上的睡覺,我會感激得想要哭出來的。

    而我才那麼做,手腕卻被一把抓住,然後我進行了三百六十度以上的可怕轉身,發現的時候,我卻已經仰面躺在了床鋪上,而在我上面的,是依然面朝下的玉樹公子閣下。

    不過比起這個忽如其然的反轉來,更讓我想要哭的是,因為背光的緣故,玉樹公子的面孔顯得很暗,只能看清楚輪廓是秀氣的瓜子臉,而長長的卷髮更長他的頭上垂了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孔,看著很像是從海底爬出來的海藻妖怪,而不是什麼帥哥。

    這樣一說,我似乎跟玉樹公子的臉,格外的沒有緣分啊!

    「……原來是你啊!」在我心裡發出悲吟的時候,玉樹公子卻愣愣的看了半天我的面孔,然後呆呆的說道,我依稀似乎看見他臉上似乎是嘴巴的部位拉扯了起來,做出了微笑的表情。這個很輕鬆的,好像看見熟人的親切表情,讓我懷疑:第一,這是黑暗造成的幻覺,第二,玉樹公子很沒有睡醒,第三。以上兩者皆是。

    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伸出了手,摸了摸玉樹公子的臉頰——這個行為和證實你的想法有什麼關係嗎?——手底並不意外感受到撫摸傷疤才有的獨特觸感。我就這樣順勢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臉頰叫道:「玉樹公子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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