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我房裡的哀嚎聲響了一晚,就是殺豬也不見如的。也害得我不得不布下了結界,讓如此可怕的聲音不會傳出去,影響了其他人的清夢。
不過我之前也沒有想到剔骨頭是那麼為難的事情,尤其還是從活人身上剔肉。當時大塊的肉已經給門主大人刮乾淨了,只有小小的肉沫和血水殘留在骨頭上,我本來以為,紅色的肉沫,白色的骨頭,應該很好分辨才對,沒有想到活人的骨頭竟然也是紅色的!我甚至懷疑裡面是不是也有神經和血管,否則為什麼我沒刮一下,門主大人就哀嚎一聲。
剔到最後,我簡直恨不得把門主大人掛到門上去倒吊一個晚上,把血給我放乾淨了,然後再安安靜靜的把變白的骨頭上的碎肉處理掉。事實上,我也確實的考慮了這種做法——畢竟門主大人最漂亮的就是那好身材,或者做成標本還合適用來作畫。
「你的眼神好可怕,不會在想做什麼可怕的事情吧?」可惜門主閣下就好地震前的耗子和蟑螂一般的敏銳,我只看了門框一眼,他就立刻緊張的大叫了起來:「老子只是答應讓你幫忙清楚碎肉,不許動其他歪念頭,否則我做鬼也會跟著你的!」
「呵呵,門主閣下你實在太過慮了。」我只好收回了目光,摀住嘴輕笑道。
也許是因為對我的存在防範之心的緣故,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門主閣下活活地被刮乾淨肩胛骨竟然沒有疼死。也沒有疼昏,而是非常有經歷的哀嚎了一晚上,連我都替他覺得累,而凌雲更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詢問道:「為什麼這個樣子,他的嗓子竟然還沒有啞掉。」
「因為老子保養有方。啊——」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進行這樣的發言,我倒覺得是殺手先生地體力太過於充沛了。可是他這麼充足的體力最後也只是證明他對我始終心懷警戒而已。因為在我剔掉了最後一塊碎肉的時候——我當時都不能確認這點,也不知道殺手大人是怎麼確認的,他的哀嚎聲中途停住了,轉變為鼾聲。大致是這個效果:「吼—呼呼——」
撇去殺手首領的身份不停,這個人其實真的很有意思,很好玩。我甚至有些覺得他並不是所謂地殺手首領,至少不是殺人如麻的那一種。
「請不要對他掉以輕心,主人。這個人雖然很有趣。甚至有些善良,在您不是他的任務目標地時候,他可以對您稱兄道弟,但是一旦你是他的任務。他就會立刻的翻臉不認人。」中郎將卻在門主閣下昏迷後,認真嚴肅的警告我:「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沒心沒肺,對誰都很好。但是也沒有誰。真正地對他很重要。」
「聽起來,你簡直被他傷害過似的。」我哈哈笑著說道。並且打了個呵欠。老實說,要不傷害骨頭,不在骨頭上留下一點劃痕地把肉剔光,真正是個技術活,不要說門主閣下就這樣昏睡過去了,就是我的上眼皮也粘著下眼皮,感覺很難睜開。
「是地。我和他一起長大,他甚至差點成了我地主人。」中郎將非常爽快的回答我道:「他是位世子,已故地三王爺的小兒子,也就是皇帝陛下的侄子。」
果然很狗血啊!世子閣下跑去當了殺手,而且還是殺手首領,並且在祭天儀式上謀殺帝君,簡直就差個長著兩隻白色雞翅膀的女主角來讓他改邪歸正,放棄仇恨了——如果真的有仇的話。不過這個輩分真是……我情願相信殺手大人是皇帝的兄弟,也不想相信他其實和粉嫩嫩的二皇子是堂兄弟。明顯後者的年齡相差比較大。
我因為中郎將竟然如此直接的回答了我的問題愣了一愣,雖然我還有其他一堆的問題想問,估計我問了中郎將也會回答我,只是我現在腦袋迷糊得緊,實在不利於進一步探查實情,因此只能把問話的時間推後,揉了揉眼睛說道:「總之,今天暫時先這樣吧!把門主閣下包紮好了就去睡覺……耶,他什麼時候停止打呼嚕了?」而且連呼吸聲都很微弱,像是死了一般。
只是門主閣下現在死了,可是會使得我所有努力前功盡廢的啊!所以我立刻伸出手摸了摸門主閣下的額頭還有心臟部分,還好他的心臟跳動雖然微弱但還有規律,就是額頭燙得驚人,簡直可以用來烤荷包蛋。但是先前門主閣下也說過,他一直是用內力支撐著,那麼現在的昏迷,恐怕是真正的進入了養傷階段吧!
我心裡暗中鬆了口氣,一邊拿綁帶亂七八糟的捆綁著門主閣下的身體,一邊對著凌雲和中郎將說道:「先把他丟在我床上吧?我換個房間去睡覺,省得凌雲總擔心我偷偷爬起來畫畫——我現在是真沒有這個精神了,你們也很累了吧?對了,中郎將大人,
客沒有抓住,你沒有受到什麼責罰吧?還有,昨天晚然來這裡?」
「皇上令我反省一段時間,倒沒有太多的責罰,所以我昨天晚上才有時間過來看看——另外也是在意你昨天丟的那張圖。事實上,世子的事情皇上和國師都知道的。皇上甚至說過,他就是想要報仇也沒有關係,但是必須等他事情辦完以後。」中郎將知無不言的回答:「只不過世子也一直沒有想要殺皇上,我不明白他這次為什麼忽然對皇上下手。」
知道他是世子,國師下手還那麼狠?而且中郎將,你又是懷著什麼心思追捕這個曾經錯過的前主人的?被拋棄的怨恨。
想想中郎將的怨婦造型,我不由的噴笑了起來,之後我對中郎將揮了揮手說:「總之,我會注意的,既然皇上也不急著抓他。讓他在我這裡住一段時間也無所謂。大家都回去睡覺吧!反正我是先要去泡個澡。」因為剔骨的關係,一些血水粘在了我匆忙穿上地內衣上,就算是我,不洗個澡,也會覺得很痛苦。甚至因為血腥味做噩夢的。
事實上,昨天晚上我在給門主剔骨的時候,凌雲和中郎將打掃了一晚上這個屋子,雖然血跡是清理乾淨了,我卻還覺得鼻子堵堵的,很噁心。這也是我不願意睡在這個房間的原因。
只要神經正常地人,都不會睡在這種曾經像是兇殺案現場的屋子裡的。雖然沒有死人。
對於我的安排,凌雲和中郎將都沒有意見,雖然他們沒有像我一般剔一個晚上的骨頭。卻也打掃了一晚上的房間,本來就因為白天的祭天儀式而格外疲勞,現在更加地睏倦吧?
所以大家都沒有再說什麼,等中郎將把門主放在我的床上。拿被子蓋好後,我們就離開了房間。
清晨的熱水澡當然十分地舒服。尤其是在一個晚上的疲勞之後,我幾乎在熱水裡睡著。不過最終還是戰勝了睡魔。從熱水裡掙扎著爬出來,慢吞吞的向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只是在走進房間前。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有個聲音在要求我,回去原來那間屋子看看,這個感覺其實滿詭異的,在剛產生這個想法地時候,我甚至因此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雖然昨天晚上並不害怕,但是在中郎將和凌雲都離開以後,想到屋子裡曾經地血跡,還有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還是覺得有些恐怖。尤其是這種時候還不合時宜地產生地第六感,更加的讓我毛骨悚然,我甚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產生這個想法,只覺得不會去看看就會發生什麼,而我地理智卻釋放著恐懼,阻止著我任意行動。
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子,卻還是向著那件屋子走去,像這種純粹因為好奇心產生的愚蠢行為,證明了前世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恐怖片產生。
打開了原來寢室的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竟然覺得房間裡有股冷氣透了出來,再加上為了不影響門主的睡眠,房間裡的窗戶一個沒開,整個房間非常的陰暗,因此也非常的恐怖,光站在門口,我似乎就感覺到無比的可怕,似乎隨時有什麼會飄出來似的。
真是奇怪,昨晚看見門主割肉的時候,我明明一點都不害怕的,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怕那種東西,甚至那種東西是美人的話,我會很高興,只是為什麼我感覺到心裡非常非常的不安,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覺得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遲疑不決的它進了門裡。
沒有想到我才進入房間,門口處的光亮就被一個高大的影子遮擋了起來,而且那影子很冷冰冰的凝視著我,看得我脖子後面寒毛直豎。正在我猶豫著是不是要回過頭的時候,就感覺那影子向著我蔓延了過來,恐懼一下子支配了我的身體,我無法動彈,只能等著五隻修長的爪子慢慢的,慢慢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雖然我早就有感覺了,但是在爪子搭上來的那一瞬間,我還是忍不住的驚叫了起來。
「哇!」沒想到我身後發出了更大的驚叫聲,那爪子也嚇得一下子縮了回去,因為那個叫聲實在有些耳熟,所以我驚訝的轉過頭,卻看見陛下穿著白色的睡衣站在門口處,領子拉得很低,脖子上還戴著鮮紅色的唇印,看起來很銷魂的樣子。
我說陛下啊,本來你人氣就很低了,不要再做這種會降低人氣的事情了好不?
陛下卻也怔怔的望了我一會兒,發現什麼異常都沒有後,他的臉頰微微的紅了起來,尷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縮回去的爪子,然後皺著眉頭,冷淡的對著我說道:「忽然叫什麼叫?這是你的新遊戲嗎?把朕在這裡嚇死,對你可沒有好處。」
「請相
皇帝陛下,我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只是陛下,為什早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還打扮成這個樣子。」重點是,我床上還躺著要刺殺你的刺客啊!我膽戰心驚的想道。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竟然還敢問這種問題?朕回來這裡,不都是你叫來地嗎?而且還是隨叫隨到,根本沒有給朕準備的時間。」皇帝陛下冷笑著回答:「不過還好,你竟然還會想到叫朕過來,不是說對我沒有興趣了?這段時間,你一定玩得很開心吧?」
糟糕,皇上這麼一說。我才想起確實有那麼一回事。
昨天在看完了祭天大典,我發現由於角度的關係,還有那頂該死的冠冕的問題,就是皇上地幾個表情不太好,所以我想第二天叫他過來對比一下。不過我也知道他過來了肯定要和我算總賬,所以我特地選在了大白天。只是昨晚被殺手先生那麼一鬧,我徹底忘記了這回事。還好潛意識可能還記得,因此心驚膽寒的回到了房間裡。
我簡直不敢想像,要是我跑去了隔壁房間睡覺。陛下一個人過來,發現我床上躺著一個刺客,接下來會發生多麼恐怖的事情。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我還是非常不想招惹皇帝陛下的。雖然我好像稱著他失憶的時候,把他玩弄了個夠。
「呵呵。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啦!我怎麼會想到你每次都不直接回宮,在這附近轉悠。所以『偶然』遇見了。弱小的我只能撒一些無關緊要地謊言。」我眨著閃閃發光的眼睛說道:「這樣吧!皇上,要不您先換個衣服。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對了,你最好還是洗個臉,這個地方——」這麼說著,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唇印。
皇上先是挑起了眉頭,伸手用力地抹了抹,看到手上那抹口紅後,他的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立刻的向著我解釋道:「這不是,朕是說……哦,朕為什麼要向你解釋啊!總之,這個是女人留下地,怎麼,你很在意嗎?」皇上的辯解只說了一半,就厚臉皮地變成了無賴狀。
自從我知道他也算在丞相的監督下長大後,我非常堅定地認知道:環境對小孩子地成長有多大影響,丞相那種重度污染源簡直應該徹底的被切除掉,閹割掉!(哪裡?)
「唔,在意啊……」因為我今天地畫面主題是莊嚴的尊貴的皇帝陛下,而不是皇上春宮圖。
「真的?」皇上像是吃到了糖一般的小孩一般,開心的微笑了起來,他那個開朗的笑容看得我再次愣了愣,可是皇上卻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立刻咳嗽了兩聲。然後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我,那個眼神讓我覺得他剛剛那兩聲咳嗽根本毫無意義,反而變得更淫蕩了。
果然這個人用目光意淫完我,就開始出口調戲了:「怎麼辦,小錢兒,你那麼大清早的把朕叫過來,朕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乾淨,你也是朕的妃子,是不是打算幫忙朕解決?」
「話,話說,我不是故意的,陛下,您今天早上不用早朝嗎?」我推後了兩步,傻笑著說道。
「祭天典禮後難得有一兩天不用早朝,說起來真讓人生氣,朕難得的懶覺被你攪和了,本來朕還想和愛妃折騰到中午的……不過,現在也不會差,換成你,朕更高興。」皇上笑瞇瞇的向著我逼近了幾步,他根本不理會我轉移話題的辛苦,輕鬆的把話題繞了回去。
「哈?當皇上真的好辛苦啊,都不能睡懶覺。」我抽搐著嘴角繼續後退。
「嗯,所以啊,小錢你更要慰勞朕的辛苦!」皇帝則更向我靠近,一臉決心要當強姦犯的樣子。
嗚嗚,凌雲,中郎將大人,你們都在哪裡?小紅帽要被大灰狼吃掉了。我繼續後退,卻忽然被身後的物體一絆,發現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倒在了床上——本來作為阻礙的屏風已經因為被凌雲踢壞而丟掉了,更可怕的是,被子裡還有軟軟的人型物體。
那當然是門主大人,我們的刺客先生,還好中郎將把他完全埋在了被子裡,所以咋看之下還發現不了。只是被子下還躺著這麼個人,上面卻有人對我伸出了魔手,我只好以必殺技尖叫了起來:「陛下,您忘記了嗎?我可是男人,如果你覺得這也可以的話……」
「這正是朕想要知道的,」陛下卻勾起了嘴角,冷笑著回答道:「你對失去記憶的朕聲稱,你其實是女人吧?所以朕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朕決定,還是把你剝乾淨比較好。」
這麼說著,皇上對我伸出了手,而且還是在床上躺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