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的我大多數聽不懂,不過唯有一點我是明白覺得排不排的上號是一回事,丞相大人的想法是另外一回事。你覺得丞相大人在知道你的身份後,有拿這個事情威脅你的可能性嗎?」
「還有,之前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丞相宣稱自己有一個不能忘卻的女性,那位女性和凌姐姐你應該沒有關係吧?」
二皇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一前一後,非常有爭對性的提出了我最不願意的面對的兩個問題。
聽見他們兩個的問題,我咬了咬嘴唇,沒有立刻回答。
之前聽說公主的名字的時候,我腦袋之前會自動把她的名字屏蔽成**,取了那個名字的時候,我就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事實上,我還沒有自戀到以為林慕那傢伙是因為前世的我才給那個公主取那樣的名字的,但無論是巧合還是其他,那位公主擁有一個和我前世一樣的名字,說明丞相對於這個名字還有點印象,而被丞相這種人記得,無疑是世界上最讓人噁心的事情。
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比我想像的還糟糕,那個公主該死的不是偶然和我同名,而是因為我才有這個名字的。
被丞相這種人惦記著,無疑不只是噁心,而是恐怖了。
我無法想像事實被他發現有什麼後果。
「不可能的吧?丞相所說的戀人的性格完全和凌姐姐不一樣,」我長長的沉默等於了默認,不過意識到承認這件事會有多麼糟糕的結果,大皇子抽搐著嘴角,打圓場道:「會不會是因為他戀人太多,所以正好有一個和凌姐姐那時候的名字同名的。」
「我倒是想那麼想,那時候他腳踏N只船,女人數量根本不是以『個』來計算,根本是以『打』來計算的,所以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沖這個。我也完全有理由相信,我對於林慕來說,只是『女性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為什麼轉世一次,他竟然把我提升到了『前世戀人』的位置上了呢!
還有比這個更糟糕地事情嗎?我抱住自己的肩膀,皺著眉頭說道:「問題是他手腕上那個鏈子……那個鏈子……是我送的!」
那時候女生裡狂迷十字繡,作為也是女兒家的證明,我倒是拿著針線竹了兩針。就對於這種造紙紋路一針一針數線的愚蠢行為徹底的失去了興趣,只是不幸數格子的下針時給林慕看見了,於是許諾要親手繡一個給他。
當時正好寢室裡有一個標準的處女座女生,嫌棄自己繡地第一個成品實在質量太差,於是我要來了,厚顏無恥的冒充自己繡的,送了出去。
聽了我的回答。大皇子沒有答話,倒是二皇子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總之,就算他念念不忘的是姐姐也沒關係,你的名字不是和前世完全不同了嗎?他也沒有認出你,只要咬死了不承認就好,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證據。」
要是真沒有證據,我會那麼緊張嗎?我喃喃地說道:「手鏈上的墜子裡,有我的照片。」雖然那墜子在送出去之前就壞了,林慕八成以為那個墜子是個不能打開的純裝飾品吧!
但是萬一有一天他把那個打開了……這兩世,名字改了,出生改了,性格也改了,唯獨相貌沒有改多少。為什麼小說裡轉世後換一具美貌身軀的事情,就輪不到我身上呢!
老實說,前世我看著那手鏈就心虛,不想轉世了以後,對著那手鏈更加心虛。
「造片?」大皇子奇怪的問道。
「就是畫像。」我無精打采的解釋道。
這下子連二皇子也跟著沉默了下來,瞪著琉璃大眼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地表情。而國師的聲音飄飄悠悠的傳了過來:「其實被他發現也沒有什麼,他至少把帝姬殿下照顧得相當不錯。而且一直帶著你給的手鏈。怎麼說也是你的有緣人。你不至於把事情想像得那麼糟糕。」
國師大人,聽丞相的口氣。你和他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幾十年,為什麼對那個人還抱有那麼天真的想法呢!
我簡直是歎息著說道:「可能嗎?他不是只帶著我送他的手鏈,他是身上永遠掛著一堆女朋友送地『信物』。不僅是手鏈,脖子上掛的,鑰匙扣上裝飾的,手機上掛著的……反正我知道來歷的就有一打。」
而且每次見面,我都會發現那些東西不重複,我甚至懷疑,他根本是準備和誰約會,才帶著誰送的小飾品的。男人貼心地不多見,而貼心到隨身攜帶女友贈送地物品,並且小心愛護地,卻有八成是花花公子。
不要說我偏激,和林慕這種東西交往,很自然的會對男人失去信心。
如果真地像是二皇子所提示的,林慕是在趕赴和我的約會的時候穿越的,那麼他的身上正好帶著我送他的手鏈,這一點都不奇怪。
我甚至覺得,今天在這裡的不是我,而是他前世女朋友中的任何一個,丞相都可以拿得出所謂前世的信物來。如果不是公主在我出生前就取了我前世的名字,我甚至會懷疑,今天丞相之所以那麼說,純粹是因為認出我來了,在給我下套!
何況所謂前世戀人,就是擁有美好回憶,永遠不要出現才好的存在啊!何況丞相形容的女人絕對和我不是同一個——即使轉世後我性子變化了,前世的我和他形容的也絕不是同一個。
丞相所形容的女人,根本是他自己藝術加工後的產品。
「唔,
女人是有點亂……」這是可以用有點亂來形容的嗎?吞吞的說道:「這樣說起來,他一開始也取了一堆的小老婆,我記得是七十一個還是七十二個?」
為什麼那個男人沒有腎虧而死!這個世界太神奇了!
「不過啊,看著紅粉化骷髏,伴隨著歲月的流逝,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不那麼囂張了。」國師用充滿回憶的口氣說道。我因此發現,偶爾會用不屑口氣提到丞相的國師大人,大概是皇宮裡唯一不怎麼討厭丞相的存在。
畢竟他們也認識了八十年左右。在人事皆非的眼下,他們反而可能有『友誼』這種感情萌發……好吧,我被我自己這種想法囧到了。
國師卻慢慢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我不止一次聽他提起你,怎麼說也是一份感情,何況我真心的覺得,你其實和他很配。」
「……國師。你的失控結束了?記憶封印了?」我冷淡的轉移了話題問道。
我知道國師大人一直不喜歡我,但是也不必如此形容我——和丞相相配!老天,和那種變異變態變形的怪物相配!即使要侮辱我,也不用這樣說的吧?
「勉強算是封印住了。」國師大人輕飄飄的說道。
不過我聽著祭天台頂沒有動靜,也就沒有站起來,甚至看著大皇子皺著眉頭拍了拍衣擺想要起身的動作,我都一把拉住了他。讓他做回原地。結果在大皇子才被我拉著踉蹌坐下地時候,祭天台頂又一陣紅芒,這次的攻擊小了一些,但是周圍依然一陣地動山搖。
我就知道,剛剛國師大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轉移到八卦上了,力量暫時控制住的同時,恐怕連封印都忘記了吧?反正在我的理念裡面。沒人在對自己施加封印的時候,還興致勃勃的拉皮條地,而且還是最噁心的那種皮條。
「國師大人,你這種行為,根本可以稱之為謀殺。」我沒有好氣的說道。
「你不是沒死嗎?何況……」國師話只說了一半就再也沒有說下去了,祭天台上詭異的沉默了下來,我探頭看了看,卻發現國師依然坐在祭天台的中心。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平和了下來,週身包圍著一層淺紅色的光芒,鮮紅色地廣袖無風自動,好像正要飛舞的大蝴蝶一般。
這就是所謂的封印吧!
我沒有吭聲,而是迅速的從懷裡掏出紙和筆,趴在階梯上畫了起來。大約是因為國師已經不會不停的進行法術攻擊,所以皇子們沒有阻止我。大皇子只是歎了口氣。小心的觀察著國師。而二皇子則乖巧的趴在階梯上面,看著我畫畫。
我抬起筆。瞇著眼睛向著國師那邊望了眼,卻忽然發現,祭天台不止國師一個人,而是影影綽綽的全是人,嚇得我伸手揉了揉眼睛,那祭天台上卻又空空蕩蕩地了。
我捏著畫筆看著空白的紙張,定了定神,再次拿起了筆,冷眼向著祭天台頂望去,手下卻開始在紙張上勾畫了下來。或大,或小,或老,或少,或俊美,或醜陋,或英氣,或猥褻的影子們開始慢慢的充斥了整張紙。
而從這些影子的身上,一條條的長線蔓延了出去,延伸向祭天台的中心,看起來好像是二皇子抓住手裡地偶線,但是偶線卻也緊緊地束縛住了祭天台中心那位,平和著微笑著地身影。
那個身影是鮮紅的,妖孽地,無疑是我們的國師大人。
「這是什麼?」我依稀聽見大皇子這樣問我。
我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畫了個輪廓,就停下了筆,對著國師說道:「雖然因為過去的回憶而痛苦,雖然因為未來的事情而不安,但是國師大人,你卻還要做這個國家的國師?」
「這是約定,是誓言,是不能違抗的。」國師慢慢的說道,聲音裡的情緒很複雜,也很蒼涼。
「僅僅只是因為約定和誓言?」我慢吞吞的詢問。定定的看著紙張中心,站在國師身邊,最為清晰的那個影子,那位是一個和皇帝陛下眉眼之間很像的男人,他拿著劍,穿著龍袍,單膝跪在國師的面前,而手裡的劍卻架在了國師的脖子上。
那是一把半透明冰藍色的劍,就好像是靡霏花打造而成的,劍柄也綴著靡霏花做成的飾物,而傳說中,使用靡霏花神贈與的寶劍的,正是創建了這個國家的男人。
只有在畫中,我看見的黃瓜和蘿蔔才是以人型存在,因為這樣,我畫畫時候的眼睛,才可以看見真實。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可以看見這樣的影像,但是我深信,我現在畫得是真實的景象。
第一位陛下就已經對不起國師了嗎?那麼他何必因為那樣的約定,一直守護著這個國家呢?
聽見我的問題,國師卻慢慢的回答道:「使得,只是因為約定和誓言而已。」
騙子,大騙子!
我收起筆,沒有繼續把我看到的東西全部畫下來,因為僅僅是炭筆素描,畫不出我看見的東西——我看見,國師身上那鮮紅色的光芒,就好像兩片巨大的翅膀,輕柔的籠罩住了祭天台上的影子,還有祭天台的土地,而祭天台下並不是我們看見的一片荒涼,而是這個國家。
無論皇帝陛下是不是想要我或者其他人代替國師大人,我想著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為經過長久的歲月,那些影子,這些土地,已經束縛住了這個靈魂。這個人,其實已經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守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