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們也要和姐姐出去玩!」
『玥王』是禁止的稱呼,我不知道『皇叔』是不是,不過二皇子眨著琉璃眼睛,一臉哀求的對著人說話的時候,我相信只要是長了眼睛的生物,都會無法拒絕可愛如斯的孩子的吧?
不過玉樹公子的目光卻越過了二殿下可愛的小臉,落到了站在宮殿另一邊的大皇子的身上,然後當他轉移開視線再度望向我的時候,我明顯發現中常侍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不會吧?難道大皇子殿下的存在,也有刺激玉樹公子的可能?
而我可以如此清楚的明白玉樹公子的目光轉向,是因為玉樹公子今天終於沒有只躲在簾子後面了,而是坐在輪椅上。
他今天穿著和太一宮室內裝修風格類似的闊衣大袖的黑色長袍,頭上帶著頂黑紗斗笠,結果我依然無法知道他的長相,只勉強知道玉樹公子身材不錯——但是如此寬鬆的著衣風格,玉樹公子的身材不錯到什麼程度,又不是我可以瞭解的了。
「皇叔?姐姐?你要不要也叫我聲叔叔來聽聽?」聽見二殿下的話語,玉樹公子也不理會他,卻很明顯語帶嘲諷的向著我問道。
「好啊!叔叔。」我甜甜的叫道,立刻心滿意足的看見玉樹公子因為我的話語打了個寒顫,而二皇子立刻就不給他面子的噴笑了出來,顯然這孩子在報復對方不理自己。
「你倒真叫得出來——」玉樹公子咬牙切齒的對著我說道:「你是不是跟著皇上也那麼叫?」
「唔,要對著陛下那麼叫的話難度太高了一點,畢竟嘛……對方是皇帝陛下啊!沒有藉口我還真叫不出來。」我歎了一口氣:「畢竟我又不是他女兒。」
「姐姐我娶你。」二皇子立刻仰起臉,一臉天真無邪的對我說道:「我最喜歡姐姐了。」
哎呀,我還以為你最喜歡的是你皇兄。
「小天!」玉樹公子沒有說什麼,但是大皇子的臉色卻因為這個立刻變了。他快速地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把將小天抱進了自己懷裡,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慌慌張張的對著玉樹公子說道:「這不過是小孩子的童言無忌而已,凌寶林是父親的妃子,對我們就好像母親……」
我說大皇子啊,你不覺得你越解釋越糟糕嗎?何況二皇子這個年紀,沒人會把他的話當真,你這麼一解釋,反而問題大了。
而且。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我表現得像是你們倆的『母親』。
「母親……」玉樹公子卻似乎真的把大皇子的辯解之詞聽進去了。他在念著這個字眼的時候,又給了我快要抓狂地感覺。難道『母親』這個字眼也是禁語嗎?下次我應該找一本字典來,讓中常侍把那些所謂的禁語,一個個指出來給我看。
「玉樹公子,我們今天要去哪裡?」聽著他地口氣不對。我立刻轉移了話題,微笑著問道,並且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今天妾身,可是任憑公子您隨意擺佈了喲!」
「好一個隨意擺佈。」玉樹公子冷笑著說道,偏著腦袋,明顯又看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眼。忽然對著我問道:「他們兩個。也知道你和陛下玩得無聊遊戲嗎?」
「不知道。只是今天出門的時候剛好遇見,二皇子殿下說一定要跟來。我沒有辦法。」這當然是我和大皇子二皇子串供好地說法,我笑著對玉樹公子說:「這還真得請公子您幫忙隱瞞。」
玉樹公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我。
不過他似乎正觀察著大皇子和二皇子,畢竟玉樹公子有心弄清楚我和皇帝陛下之間的問題,那麼我身邊的人,也就成了他地調查對象。而我捲入了大皇子墜馬事件,又救了落水的宣美人,這在宮裡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玉樹公子早就開始調查我和兩位皇子的關係了吧?
現在,我卻大大方方的帶著兩位皇子出現,這一定讓他相當的迷惑。
對我而言,玉樹公子當然是越迷惑越好,畢竟他是打算查明我和陛下的真相,再考慮要不要和陛下報告,雖然我不擔心他真地會查出什麼來,但是伴隨著最近有些事情地連續曝光,我覺得我也不能太偷懶,還是多布點迷陣就好。
不知道玉樹公子是不是真地上鉤了,他也沒有對二位皇子的到來多說什麼,就乾脆地答應了兩位皇子的跟隨。
這大概也和玉樹公子帶我去的地方有關係。
畢竟玉樹公子不是丞相那種變態,誘拐脅迫『無辜少女』的事情肯定不會做,所以他在邀請我的時候,我就大致猜到,玉樹公子帶著我去的,恐怕不是什麼很有情調的場所,相反的,他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調查我。
不過他會帶著我來到祭天儀式的準備現場,還真令我有一些驚訝。
和我前世古代的祭天儀式不同,在這個世界,是真正有仙術存在的,也因此立夏的祭天有著相當實際的作用,也是一年當中,眾多術官最為忙碌的日子,他們必須在祭天台前佈置相當龐大的法陣,並且做一系列的修行工作。
這個時候,唯恐其他東西會玷污祭天現場,或者降低術官的靈力,就是皇帝陛下——不,正因為是皇帝陛下,也都不可以靠近祭天儀式的準備現場。
在今天以前,我甚至以為,只要是皇族,在祭天儀式開始前,都是不能上祭天台的。
事實看起來卻並不是如此,至少對於玉樹公子
爺來說,祭天台可以進入的,甚至因為玉樹公子的帶樣的閒雜人等,還有大皇子二皇子這樣的正統繼承人,卻是一點障礙都沒有進來了。
「這不是『錢凌』公子嗎?」可是才進入祭天台,我卻立刻聽見了一個討厭的聲音。我連頭都不用回,脖子後面的雞皮疙瘩就告訴我。這個討厭地聲音是哪個發出來的。而那個傢伙竟然對自己被討厭的事實一點認知都沒有,竟然繼續說道:「才幾天的功夫,『錢凌』公子怎麼和玉樹公子搞上了?」
搞?這個人非要用那麼令人不愉快的詞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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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們果然是認識的。」示意中常侍將輪椅轉了一個方向,玉樹公子面向來人,一點都不意外的說道:「丞相大人,才子會上,你是故意讓凌寶林救場來的?這是作弊!」
「有才者得之,即使是我請凌姑娘來救場,但是玉樹公子也不能否定凌姑娘的才能吧?」丞相大人辯解道。不過他那張英俊得好像壞掉了的臉孔上,卻浮現了無比八卦地神情。故意曖昧的看著我和玉樹公子說道:「看了玉樹公子也是知道凌寶林和陛下玩得遊戲地,為什麼不向陛下稟告呢?難道你們……」
「你腦袋裡除了那些髒兮兮的念頭。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嗎?」玉樹公子厲聲說道:「何況,剛剛地話我也可以原話奉還,你和凌寶林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不稟告陛下?」
喂喂。你們兩個!吵嘴鬼吵嘴,不要侮辱我的名譽好吧?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的說。
丞相大人卻笑著對我伸出了手,似乎很熟練的想要摸上我地臉:「當然是很曖昧的關係,像凌姑娘這種妙人兒,我怎麼可能放過……」
「啪!」
我還沒有來得及閃開,卻聽見了一聲清脆的脆響。原以為對於丞相大人的吃豆腐舉動。頂多中郎將會進行阻止。但是甩手將丞相大人的開的,卻不是中郎將。而是大皇子。
「大殿下?」我很有些驚訝地看著攔在了我前面地大皇子,只見這孩子昂著下巴,露出一臉厭惡地表情,抬著那雙漆黑的眼睛,毫不退縮地和丞相大人對視著,就好像自己地盤被人侵犯的小老虎。
「凌……你以後離這個人遠一點,聽說被他碰到的女人都會懷孕!」原來是因為這個傳聞嗎?大皇子竟然真的相信啊!真可愛。
大皇子卻這麼說著,轉頭望了我一眼,大約是看見了我似笑非笑的眼神,這孩子抬著下巴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關心你喲,你怎麼樣才和我沒有關係,可是你畢竟是父皇的妃子,要是因為這種髒東西名節受損,就實在是……」
「恩恩,我知道,好可愛好可愛!」
「不要隨便摸我的頭!」和最喜歡我摸他腦袋的二殿下不同,我才對著他伸出手,大皇子就好像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一般,大聲吼叫著跳了開來。
「看來今天來的果然是『凌寶林』呢!」丞相大人莫名其妙的說道,然後歎了一口氣。
這個混蛋,還沒有對凌雲死心嗎?
「何人在此喧嘩?!」
就在我惱怒的望向丞相的時候,另外一個異常熟悉的聲音在祭天台上方響了起來,我下意識的抬起頭望去,就看見銘刻著九條青龍盤旋而上的高大天台的頂端,有一個紅色的身影站在那兒,寬大的紅色衣袖隨風擺動著,很有飄飄欲仙的架勢。
這不是我們的國師大人嗎?
「國師大人,本人把東西送來了。」見國師出現,玉樹公子卻也不慌不忙的回答,並且一揮手,中常侍便走到了載我們過來的輦車後面,提出一個半個高的箱子來。
看見那個箱子,丞相大人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這個表情雖然很小,但還是沒有逃過隨時在尋找入畫鏡頭的我的眼睛。
而另一方面,明明玉樹公子的聲音不大,但卻也確實的傳到了天台頂端,就聽見國師大人隨口應道:「總算送來了。」便看見他從天台頂多落了下來。
是的,輕飄飄的那種『落』,國師的衣袖和衣擺在空中展開,就好像一隻巨大的紅色蝴蝶一般,優雅而美麗的從天台的頂端落了下來。看到他這樣的姿態,我的手不禁動了動,卻立刻有人體貼的遞過來了筆和紙,我轉頭,便看見中常侍大人對我輕輕的笑了笑。
不愧是中常侍大人啊,察言觀色的能力就是強!
我感動的拿著紙和筆,趴在了地上,就要把剛剛那隻,深深的烙印在我視網膜中的紅色蝴蝶繪畫下來,但是我才提起筆,手卻被人一腳踩住,某人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說道:「這是在干……啊啊!凌錢,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出現?」
國師大人,你那個好像看見鬼的叫喊算什麼?
不過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別人畫他呢!我『嘖』了一聲,訕訕的收起畫筆,決定今天晚上就召喚國師大人來給我畫畫,最好連續畫幾天,把他操到死為止。
國師卻皺著眉頭看著我,見我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便轉頭向著玉樹公子問道:「把這種東西帶來幹什麼?」喂,國師大人,你說『這種東西』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玉樹公子陰測測的說道:「我只是驚訝凌寶林的人際關係之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