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有人來就有人來吧?」我看著門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懶洋洋的說道:「反正,最後先倒霉的也不是我。」這樣說著,我故意看了皇帝陛下和國師大人一眼。
其實我只是看看而已,沒有暗示什麼,真的沒有暗示。
我現在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偏殿是我自己的選擇,要是知道我被發配偏殿以後,皇帝陛下還來找我,而且還是現在這麼一個德性跑來找我,我相信不管這皇宮有多大,我這裡都會熱鬧的像是個菜市場。
當然,我不能把看見皇上來這裡的全部給滅了,我的仙術還沒有那麼強大。
所以,我現在單純在嘴硬而已……是的,嘴硬。
不過如此單純的,正直的嘴硬,皇帝陛下和國師大人似乎沒有覺察道,他們因為我的目光皺起了眉頭,然後對望了一眼。
這種時候,這兩人意外的有默契啊!
「是謝和吧!無論朕怎麼隱藏行蹤,他一定會找到朕的,」皇帝陛下歎息著說道:「如果朕可以保證他不會對失去記憶的朕提起你的事,你……」
「我可以把他設定成例外人物。」我笑瞇瞇的說道。
其實,沒有什麼例外人物,被發現了只會是我自作自受,自己倒霉而已,不過陛下和國師大人似乎因為我的『出色表現』而高估了我,我又何樂而不為呢?我是不會拒絕這種被我賣了還幫我數錢的『純白』行為的。
不過那麼容易的答應陛下,似乎會讓他疑心,所以我『順帶』著問道:「但是,陛下,這個例外會給我什麼好處呢?」
皇帝陛下的眉頭皺了皺,偏著腦袋想了想,卻沒有馬上說話。
我知道我在強人所難,在白天的記憶被封印,只有我召喚,他才會暫時的恢復記憶的情況下,他根本無法許諾過我任何好處。
不過我也沒有打算要什麼好處,只是為難他一下,然後『順水推舟』的答應而已,畢竟真的被人發現了,為難的會是我。
陛下的主意還沒有想出來,就聽見門口一聲輕響,然後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美人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雖然說是美人,但是他不若陛下和國師——不是那種只要站在那裡,就好像有巨大的聚光燈照射著,屬於天生的領導者的類型——他給人的感覺像是身上所佩戴的玉墜,單獨看著確實是一塊吸引目光的美玉,但是帶在主人的身上,不會奪走主人的光彩,反而可以成為主人光彩的一部分。
「我要!我要我要我要!」看見小美人的那一刻,我幾乎什麼都沒有想,就一下子撲了過去。
那個小美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的迎接方式,他正溫水般的微笑著,想說什麼,卻被我撲了正著,然後手忙腳亂的掙扎了起來。
「姐……凌錢!!這樣太難看了!」凌雲慌忙跟了上來,用力的拉著我的衣領,想要把我揪開:「你今天沒有發燒吧?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那麼無聊的事情。」
「哪裡無聊了,我想要這個小美人嘛!我想要!」我死扒著小美人不放手,把頭埋進了對方的頸窩裡。
也因此靠得那麼近,所以我清楚的問道了小美人身上那陣濃濃的檀香氣息,這陣味道我在陛下的身上也聞到過,不過沒有那麼濃,所以我再用力的嗅了嗅,那檀香的味道反而淡了起來,顯得有些淡雅,果然和皇帝陛下的如出一轍。
於是我鬆開了這個小美人,指著我們的皇帝陛下大叫了起來:「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皇上臉黑黑的看著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抱了他的小美人而生氣,還是因為我輕浮的舉止而生氣(這兩者有差別嗎?)。
「你不是喜歡蘿蔔和黃瓜的嗎?!為什麼把那麼漂亮的美人兒圈養著,不公平啊不公平!」我大叫道。
「什麼蘿蔔……和黃瓜……」
「總之,把他給我給我給我!」我拖著美人兒的手,大叫道。
「凌寶林,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比起朕前幾日見到你的時候,囂張太多了嗎?」皇帝陛下的額頭上出現了青色的經脈,還跳動著。
「誰要對已經套上項圈的狗畢恭畢敬啊……」我轉過頭,喃喃的說道。
或者是我自言自語的聲音太大,國師在一旁忽然冷笑了起來。
「如果朕被套上了項圈的話,愛卿你也是一個的。」皇帝陛下冷眼望著國師,冷聲說道。
「哎呀呀,我的項圈什麼時候有被摘下來過嗎?我尊敬的聖上。」國師陰陽怪氣的回答。
相對這兩個人的拌嘴,一直任我拖著拽著拉著,臉上卻也一直保持著制式化微笑的小美人兒,卻終於因為陛下承認了我自言自語的內容而驚訝,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陡然瞪得老大。我不希望把他嚇壞了,於是和善的對他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美人兒竟然因此打了一個寒顫。
「眼下天氣還涼,陛下又在沐浴中忽然離開,奴才深恐陛下著涼,所以才一路跟來……」聽他那麼一說,我才注意到,這位小美人手裡確實捧著明黃色的衣衫,也不知道我剛剛抱他的時候,他把衣服放在了哪裡,竟然一點都沒有弄皺。
或者就是因為保護衣服,他才被我抱了一個正著。
不過,奴才?我皺著眉看了看小美人身上的服裝,那是一件寶藍色的長衫,卻也是宮裡太監的『制服』,於是我不等小美人把話說完,就指著皇帝陛下再次大叫了起來:「你竟然殘害美人,簡直十惡不赦……」
「姐姐,夠了,請閉嘴。」凌雲一把摀住我的嘴,把我從小美人兒的身邊揪了開來。
可惡為什麼不讓我說,竟然把這麼一個小美人兒給『切』了,實在是沒有人性啊!
而陛下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最終冷聲說道:「朕離不開謝和,所以不能給。但是我可以保證,謝和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包括朕。至於凌錢你提出的要求,可以換一個嗎?除了謝和。」
天啊!和國師勾勾搭搭,身邊還帶著那麼個小美人兒,還聲稱『朕離不開他』。
皇帝,皇帝你個不守婦道的男人!!
「可是,我就要他……」我還不容易把腦袋從凌雲的手裡解放了出來,悶悶的說道,卻感覺到凌雲在我身後凌厲的視線。
好吧好吧,我知道得寸進尺多了不好,我對陛下的約束力又不夠。
於是我歎息著說道:「那麼這樣好了,我知道陛下國事繁忙,並不是隨時都有空可以抽得出時間來給這裡的,所以,當您實在來不了的時候,我可以給你個優惠,讓這位小美人兒代替你過來,這樣可以嗎?不過,次數不許太多,最後要給我解釋。」
「……」陛下冷著臉看了我半天,大概想到確實有這樣不得已的情況,於是不清不願的回答:「好吧!」
那小美人兒卻茫然的看著我和陛下,想問又遲疑著要不要開口的樣子。
國師卻好像由此想到了什麼,一臉深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