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殤 正文 第182章 夜話
    鳴塵的軍隊想趁著冬季未到的時候來解決掉蜀中的局公主的存在分走了突厥的部分注意力李鳴塵是不太願意攻打她的,畢竟現攘外再安內是他最初的打算,七公主再怎麼糊塗也知道不能和狼子野心的突厥人合作,大家的立場還是基本上一致的,李鳴塵沒什麼野心當皇帝,只不過身在帝王家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而已,他又胸懷天下百姓,看不得百姓吃盡了苦頭,自覺地應該做些什麼,只是這次七公主的事情犯到了他的底線,才會有此舉。

    李鳴塵料定了七公主以為突厥和他的軍隊都受不了蜀中冬日的氣候,三方鼎立之勢又已經形成,此刻都不會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也就只會的小敲小打的試探而已,牽一髮動全身,不說李鳴塵現在不敢動,就連最為勇猛的突厥人何嘗又敢輕易動作?都在等來年開春的時候。

    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七公主並不笨,只是被周圍的一些事物所干擾了,而沒有做到很好的防備。

    李鳴塵在城門和那些城門守軍的衝突卻不是他有意為之的,說起來這件事追根究底還是得歸到韓秀兒身上,若不是他們的一番鬧騰,城內也不會人心惶惶到這個地步,那些城門守軍此刻一是怕出事,而是怕真真的出了事以後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撈著,想跑路都不行,軍心不穩的情況下,找一些一看就是有錢人的外鄉人地晦氣也是難免。也許,說不定他們是探子呢?

    而李鳴塵的侍衛一個個都是心高氣傲,把李鳴塵看的比天還高,又怎麼會願意讓他吃虧?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想不鬧大都不行了。

    還好的是,七公主的一個手下叛亂了,現在人人自危,都怕被拖下水。而唯一一個不怕事的曹徹被七公主關了起來。七公主身邊能說的上話的老國舅爺又跟七公主平叛去了。這件事說起來大也不大。小也不見得小,只是誰也不願意把抓細作地事情攬到身上,一聽見下面地人報告此事,有沒有責任都是相互地推脫,稱病的稱病,瞎忙活的瞎忙活,李鳴塵他們一群人在城門口打了一架以後。最後竟然只有一個總兵帶了幾十個兵丁來找他們的麻煩。

    李鳴塵幾個人進了城以後知道自己鬧了事,進了城看見一片蕭條,那客棧的掌櫃一個人趴在哪兒打瞌睡,心裡便知道此刻的成都城不那麼平靜,便向著東門有名的平民窟走去,在哪兒尋了一處沒人住地破屋落腳。

    這一切正好又讓出來打探消息的那群侍衛看見,回來跟韓秀兒說了,韓秀兒也只有讚歎他們的好運氣。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這些人有不少都是當地人,迫於生計才會去當兵,七公主本來的兵並不多。大半都是到了蜀中後招來的,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些人即使是在這種時候,辦法還是很多的。

    眾人所打探出來地三處地方一處是靠近七公主所住地別院的一座小院,一處則是在城東一個不為人所關注的所在,還有一處則是就在城西地一戶富人家裡。

    眾人經過一番商量,決定兵分四路,三路去分別監視那三處地方,還有一路則是去暗中觀察李鳴塵他們的動靜,如果有必要的話,就通知他們或者自己先下手。

    總的說來,這群侍衛除去韓秀兒和紫雲一共有十三個人,分成四路還是有些勉強,好在那幾處所在的附近都比較空曠,很容易監視,而城東那一處和李鳴塵他們所選擇的地方很近,勉強能應付過來。

    分配完任務眾人便匆匆的去了,韓秀兒和紫雲在一個房間裡睡下,韓秀兒心裡有些擔憂,一直沒有半分睡意,聽

    均勻的呼吸聲以為她睡熟了,也不敢翻身,睜著眼睛天也沒半分睡意,紫雲這個時候輕輕的挪了挪身子,韓秀兒這才知道原來她也沒有睡著,也輕輕的翻了下身。

    紫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秀兒姐姐,原來你也沒睡著啊?」

    韓秀兒道,「我也是怕吵著你……」

    紫雲嗯了一聲,「是啊,折騰了大半夜,不行了,我要起來坐坐,我剛才都一直不敢動呢!」

    紫雲起身把油燈點亮,韓秀兒見她臉上雖然有笑容卻是掩飾不住的憂心,忍不住出言安慰道,「紫雲,你是在擔心方大哥他們嗎?」

    紫雲臉上露初一抹羞澀,反問道,「那秀兒姐姐是為什麼睡不著?是為了葉先生還是為了……」紫雲的話一下子止住了,韓秀兒知道她想說曹徹,心中沒什麼自然不會介意,只是她不太樂意回答這個問題,便轉移話題道,「紫雲你和方大哥打算以後做什麼呢?」

    說到這個紫雲就有些悶悶不樂,「我想兩個人這麼困難才能在一起,日後就算是種種田,織織布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好了,偏偏我知道他心裡有傲氣,總是想要出人頭地,如今是因為我不喜歡便把那念頭藏在了心裡,其實,我也想成全他,可是,伴君如伴虎啊,何況自古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他有的也就是那一身的本事了。若是讓他缺胳膊斷腿或者乾脆死去,我寧願束縛著他,不讓他去!可是,我看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自己心裡也不快活。哎~想想兩個人在一起又過的不快活,那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放了他去吧!」

    韓秀兒從來沒有跟人談過小女兒家的心事,如今看見紫雲愁苦的樣子心裡竟然有些羨慕,紫雲心裡的矛盾韓秀兒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自然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話來,只是道,「那你又想要他去,又不想要他去,到底決定怎麼做呢?」

    紫雲堅定的道,「不要他去!」

    呃?剛才不是還在矛盾麼?韓秀兒不解,紫雲笑道,「我只要看著他好好的便罷,不快活便不快活了,他心裡也明白,這些年有多少的孤兒寡母,他在家裡可是獨子,在戰場上馬革裹屍了家中的父母該如何是好?我也只是說說罷了,男兒並非一定要去打仗才能掙個出生的,大不了我叫他回去讀書,日後等戰亂平息了,去考個老秀才!」

    韓秀兒不明白紫雲為何變化的這般快,直直的看著她,紫雲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嫁給那方侍衛便是一副當家作主的樣子,臉上一陣熱浪,紅的掩都掩不住。

    韓秀兒見她一臉的幸福,不由得有些感慨的道,「你們這般已是不容易了,他既然遷就你,你又何必再憂心?不過,過日子哪兒能沒有煩惱呢,像我這般的一個人獨活最大的煩惱便是沒有煩惱的事。」

    紫雲啊了一聲,「秀兒姐姐和親王不是……」

    韓秀兒搖搖頭,「我跟他半分關係也無,這不是氣話,陳年舊事我也不願提,你只要知道我與他只不過幾面之緣而已便足夠了。「

    紫雲大約猜到是曹徹的一相情願,連忙轉移話題道,「秀兒姐姐就打算這麼跟著葉公子一輩子了嗎?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難道就沒有心動的人?」

    韓秀兒皺了皺眉,心動的人?好像,現在她的心只會為了一個人再起波瀾了吧?本來她以為自己的心已如古井一般了。

    可是,那真的是心動嗎?韓秀兒沒有經驗,不能告訴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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