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姑娘,大人來了。」蓉兒眨巴著一雙烏黑的著一絲絲驚恐,以及興奮!沒錯,韓秀兒可以肯定自己在蓉兒眼裡看見的是興奮,甚至,蓉兒因為激動說話的時候呼吸急促,胸脯不斷的起伏,臉上浮上一絲絲淡淡的細汗。
這當然不是蓉兒想說的重點,蓉兒的雙眼明顯還帶著謹慎,不時看看周圍,看起來像是得知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又急切的想告訴韓秀兒,卻又擔心環境不太安全。
韓秀兒親自去關上門,這才問道,「一上午你都跑哪兒去了?」對蓉兒的行動有些不滿,這丫頭跟在邢柔兒身邊沒大沒小慣了,在這個時候還到處跑,她還在尋思著什麼時候也把她送走呢,要不是邢柔兒不配合,韓秀兒是決計不會把這個不相干的人留下來冒險的。
蓉兒低聲道,「我送流蘇和小姐出去,回來的時候被前院的人拉著幫忙,一個小丫頭在花園跟另外一個丫頭說什麼那個大人來了,正在小廳和王都督商量什麼要緊的事,我就偷偷的過去聽了一會兒,那兩個人正在說什麼要起兵!」
「住嘴!」韓秀兒大驚,沒想到蓉兒帶回來的是這個消息,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偷聽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韓秀兒連忙走到窗戶旁向外瞧了瞧,這個院子一如既往的平靜,心下喘了口氣,畢竟現在情況特殊。誰也沒什麼心思來理會她們這些人。
心下安定了一些,韓秀兒這才對有些委屈地蓉兒道,「這些事,可容不得你胡說八道!」
蓉兒和邢柔兒都是一副脾氣,一根腸子通到底,認準了的事就沒有商量可打。迫於韓秀兒一向都較為嚴肅,只是嘀咕道,「我在外面聽了那麼久,難道會聽錯麼?」
韓秀兒搖搖頭,歎息道,「這事是要掉腦袋的,你去偷聽沒讓人發現就算是萬幸了,知道了就藏在肚子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好。我看是柔兒把你給慣壞了,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懶得管你了。」
蓉兒臉色一黯,低低的道了一聲是,不敢與韓秀兒多做爭辯,她雖然與邢柔兒一同長大,脾氣也是相投的緊,所以才會有這十多年的好日子,此次韓秀兒把邢柔兒單獨送走,她是極為贊同地。知道現在情況凶險,是對韓秀兒送走邢柔兒感激,才會想方設法的去打聽消息,在她看來,反正已經差不多要死了,不如多做點事。也許還能逃出生天。
韓秀兒把蓉兒打發出去,對於現在的局勢更是看不透徹,葉君淵陷在丞相府,這事就像一團亂麻一般纏在她心頭,想什麼事都想不通透,只有坐下來拿起繡品,靜靜的繡了一會兒以後,心情慢慢的平復了。這才開始思索大人來的目的。
起兵?
王都督手中握著雲城的絕大部分兵權,想要起兵還是很容易地,只要把王宮一圍,控制住局勢即可。不過這些事具體的說來韓秀兒不太懂,大致的覺得這件事好像不太容易罷了。
又等了半晌,張伯黑著臉匆匆的回來了,韓秀兒一看就知道發生的不是什麼好事。
「行動失敗了!」
韓秀兒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張伯說的是探子們決定強攻丞相府邸,救出葉君淵的事。韓秀兒不禁苦笑,這個時候的丞相府邸被圍的死死的,這些人偏要往槍口上撞,不說這些探子都不是什麼身手高明地人物,就論人數也及不上丞相府門口的那群士兵的一半啊。
明知道失敗幾乎是定局,韓秀兒在心中也默默的祈禱過要成功,不過現在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那公子他?」
張伯道,「公子暫時沒事,洛夜語把人帶回王宮了,我一路跟過去,她對公子還算客氣。」
韓秀兒皺了皺眉,這是她最不願意聽見的消息,想來也是洛夜語把葉君淵給帶出來地時候,這些探子才忍不住去劫人的吧?搖搖頭,腦中一團亂麻,韓秀兒把蓉兒探聽來的消息給張伯說了,不太抱希望的問道,「亂成這樣子,這事對我們能有什麼幫助嗎?怎麼才能把公子給救出來?我看大人恐怕也是被逼急了才會出此下策,不過,他又能有幾分的成功機會呢?」
張伯聞言想了想才道,「這事,我們恐怕只有靜觀其變了,現在海國越亂越好,不過這位大人在這麼匆忙的情況下起兵,恐怕不多時就會被鎮壓下來,為了對逸風王朝一戰,海國的兵馬現在海國國王的授意下都在往雲城集聚,即使他能成功地拿下王宮也未必能守的住。」
「難道,我們就這樣不管公子死活了嗎?」韓秀兒第一次露出這樣焦急的表情,說起來,她的心真地有些亂了,第一次這樣的不知所措。
張伯搖搖頭,歎息一聲道,「若是那些探子沒有行動,此刻我們還不會如此的被動。現在洛夜語正在全城的清查刺客,恐怕死了的兄弟還會好些,活著被抓的那些人若是受不住刑,咱們在海國的情報網絡恐怕是保不住了!」
韓秀兒沒有見識過那些人的刑訊手段,不過聽流蘇說了一些,一聽就是讓人背脊發麻的手法,韓秀兒還真不相信有幾個人熬得住,因此,她有些不負責任的問道,「既然保不住了,那就讓他們在死前再想想辦法。」
張伯看了韓秀兒一眼,眼神很複雜,他一直以為這位秀兒姑娘除了冷漠點以外人還算好相處的,沒想到也和有些人一樣……
韓秀兒才懶得管張伯對她是什麼看法,繼續道,「既然跑不掉了,他們就要為他們的衝動付出點代價吧?棄卒保帥,何況是能救一個算一個!」張伯淡淡的道,「我已經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