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飯,韓秀兒聽著流蘇從店家老闆娘那裡打聽來的一來她做的東西在這裡應該沒有多大的市場,那老闆娘雖然看見流蘇送的荷包覺得漂亮,卻是不太鍾意,是啊,在這片土地上,生存才是必須的,奢侈品對於一般人家來說那就是浪費。
看來她必須找點其他的事情來做了,邢柔兒說過她也是在被人追殺,韓秀兒可不會忘記了這句話,路上一直有外人,根本就避忌不了,韓秀兒也一直沒機會問她,此刻閒下來了,才想起來,以邢家在蘇州地頭的勢力,一般人是不會去動她的吧?看來有必要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柔兒,到底是誰在追殺你?」韓秀兒看著趴在桌子上無聊的邢柔兒問道。
邢柔兒早知道是避不開這個問題了,此刻已經離開了逸風王朝,她也沒有了顧及,苦笑了一下道,「你和爺爺跟海國通商的事被人揭發了,爺爺得到消息要帶我離開,他們都去了突厥,我不想去,然後就偷偷的跑到京城找你,還是葉公子的人找到了我,讓我在那裡等你的。」
「誰?」邢柔兒這些年跟家裡的人不親,不肯跟形老爺子走那是正常,只是在這種情形下還來找她,韓秀兒也只有苦笑,她都自身難保了,邢柔兒難道看不出來麼?不過,韓秀兒此刻更加的關心的是到底是誰揭發了此事,她和形老爺子保密功夫做的還算到位啊。
邢柔兒癟癟嘴,不屑的道,「你還記得當年在蘇州。你得罪過一個當鋪地老闆麼?就是他了。都是捕風捉影地事,偏偏當時正好有一批貨出關,還是沈家繡莊的沈舒懷不知道從哪兒得了消息來告訴爺爺的。否則我們一家恐怕都難逃一死。」
韓秀兒眼前浮起沈舒懷地影子,這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圖的恐怕是邢家在突厥的貿易吧?無咎繡莊少了邢家,在突厥的生意恐怕很難成事,輕輕一笑,這倒是個聰明人。就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邢家跟海國的生意了。
韓秀兒還想問些什麼,突然聽見外面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門被敲了兩下,傳來張伯的聲音,「秀兒小姐,您休息了嗎?」
「進來吧!」韓秀兒道。
張伯推門進來,身後還跟了個黑黑瘦瘦的女子,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比起街上看見的大多數人都好些,樣貌也看起來較為細緻,雖然比不上洛夜語的絕色,看起來也是個清秀佳人。呃,如果忽略掉她黝黑的膚色地話。
「是這樣的!」張伯道。「這位是海國雲城都督夫人的侍女,屬下去出售姑娘的繡品地時候,都督夫人看了非常的喜歡,想要小姐為她做幾件竹品,屬下不敢妄自作主,所以就帶了這位姑娘回來問小姐地意思。」
張伯雖然如是說,心中是有幾分肯定韓秀兒一定會答應,要在海國居住,少不得要跟這裡的人打交道,韓秀兒在這裡沒有根底,做事出入都不方便,能跟這裡的貴族搭上點關係那是最好不過的。
果然,韓秀兒輕輕一笑,連忙起身起來道,「姑娘快請坐!不知道貴客臨門,秀兒怠慢了,不知道姑娘貴姓?」回頭吩咐流蘇去準備茶點。
那女子環視了屋內一圈,發現這是客棧的上房,韓秀兒和邢柔兒身上都帶著一絲異族的風情,身上的衣物也是精美無比(她認為的),舉手投足間也是進退有度,海國人向來對異族的物件和人都有著異樣的崇敬之情,點點頭道,「秀兒姑娘不必客氣,叫我海曼就可以了,我家小姐要出嫁了,夫人想給她做幾件衣服,偶然看見秀兒姑娘的繡品巧奪天工,便要我來請姑娘幫忙,若是做好了,錢財不是問題!」
韓秀兒心中一喜,沒想到遇上的是個豪邁的主,說話也是直來直往,笑道,「那是自然沒有問題,海曼姑娘,就是不知道夫人和小姐都喜歡什麼樣的花樣,以及該用什麼樣的材料,不瞞海曼姑娘,秀兒初來乍到,是今天才進的這雲城,對這裡的風俗人情都不太懂,還望海曼姑娘指點一二。」
海曼笑笑道,「秀兒姑娘做的就不錯!不過,我家夫人還是想要請秀兒姑娘明日能過府一敘,這樣能說的更加分明一些,既然秀兒姑娘是今天才到雲城的,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再到都督府即可。」
韓秀兒還有些吃不準海曼的意思,想想從懷裡掏出一個那客棧老闆娘不怎麼待見的荷包遞給海曼,「海曼姐姐,這是秀兒繡的一個小荷包,秀兒見了海曼姐姐覺得甚是投緣,海曼姐姐就收下這點小意思吧。」
海曼呀了一聲,輕輕的接過去,放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臉上的表情更是喜不勝收,半晌才想起來向韓秀兒道謝,「謝謝秀兒姑娘,這荷包可繡的真好看!比三公主的那個還漂亮呢!」
韓秀兒心中稍稍安穩,只是淡淡的笑笑道,「都是一些小物件,海曼姐姐不嫌棄就行了。」
海曼把荷包妥妥的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比起來時又親切的不少,道,「我家夫人和小姐人都很好,對人也和善,秀兒姑娘的這手藝讓她們看見了恐怕會愛不釋手呢!姑娘明天早上一定記得早點過來,海曼到時候在門口等你們!」
送走海曼,韓秀兒鬆了口氣,看來之前的擔憂是白費了,海國的貴族確實也如同洛夜語所說的異常喜歡異族的物品,特別是逸風王朝的,也有一定的實力來購買,只是物資匱乏,別人也不太樂意把好東西往這裡賣而已,她一個尋常的荷包就能收到這種效果,看來真的不用擔心了。這樣的話,她想要養活這麼一群人好歹看起來是有點譜了,再加上邢柔兒的經營才能,自己手上還有些錢財,想來活下去並不困難。一切,都要等明天去那都督府邸了以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