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一直跪著,所以,她沒有看見李鳴塵的嘴角淡淡然,其他的人也沒有看見,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皇太后的失常之中。
退出大殿,韓秀兒呼出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塔森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玩這場遊戲,而塔森身邊的弋桑竟然沒有半絲反應,不論別人是在做什麼,都沒有反應,就那麼坐著,彷彿身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走在宮廷彎彎曲曲的迴廊上,韓秀兒看著沿路的宮燈點點,這幾日的庭院中除了青松就剩下了掛著花骨朵的梅花,一陣夜風襲來,韓秀兒深吸了口氣,好香吶,梅花已經開了麼?
身前的太監在催促她快點,韓秀兒連忙加快了速度,此去是皇太后居住的寧夏宮,說是房間已經給她收拾好了,韓秀兒心中狐疑,難道,皇太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
到底自己是看戲之人還是被人玩弄於掌心的棋子,這一刻,韓秀兒有些茫然。
「秀兒姑娘!」在轉角處突然跳出來一個黑影,韓秀兒定睛一看,竟然是曹徹,他怎麼跑出來了?
曹徹對領路的宮女笑了笑道,「雪雨,我和秀兒姑娘是舊識,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可以麼?」
如論如何曹徹這樣做都不符合理法,那雪雨本想拒絕,不知道為什麼,想了想又提著宮燈轉身走到迴廊一頭,遙遙望著這邊,既聽不見他們說話。又可以防止兩人有什麼逾矩之事。
曹徹是在宴席上借口如廁跑過來的,他身為駙馬在宮裡不能自由行動。因此挑地都是無人經過的小道,路程算起來比韓秀兒走地道路還要遠些,此刻還在微微的喘息,可見一路跑的有多急。
韓秀兒並不想跟他說些什麼,她與他之間從始至終不過是陌路人而已,若是硬要說兩人有什麼關係,那就是曹徹強加在她身上的愛慕而已。
韓秀兒已經不是當年十四歲的小孩子了。曹徹的眼神她自然看的明白,這不過這人做事莽撞,被感情沖昏了頭腦,一次害了她還嫌不夠,在宮裡這樣地地方還敢亂來,說實話。韓秀兒真有心踹他兩腳,以洩心頭之憤。
顯然這樣的舉止不合時宜,韓秀兒也沒有那麼去做,只是冷冷的問道,「你找我有何事?駙馬爺!」
曹徹對韓秀兒有愛,有愧疚,本以為此生都無緣再見,四年的時間裡他始終是在以為她死去的悔恨之中度過的,心中地抱負也因為身為駙馬而苦苦的壓抑了下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直到前段時間突然偶然間得到韓秀兒的消息。又驚又喜。還有一絲補償心裡,還有一些渴望。交織在一起。讓他這具行屍走肉剎那間又活了過來。
幾次欲見韓秀兒都無法成行,只有在這避不開的場合下見到了。還是匆匆一面,差點就天人兩格,好像他又差點害死他。
想到這裡,曹徹更加愧疚了,心中也越發的急切去補救,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做,聽見韓秀兒的話更是心裡如同澆下了一盆涼水,她始終是恨他的,不是嗎?
苦澀的笑了笑,曹徹低語,「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提。」
韓秀兒冷哼一聲,「你不要來騷擾我便是幫了大忙了!」對曹徹,她可不會客氣,本身韓秀兒地性格就直接而愛恨分明,說話更是不會客氣,只想快快地趕走他,別誤了自己的大事。
想想如果自己沒有死在壽宴上,卻死於和一個莫名其妙地駙馬爺地通姦罪,那才是冤枉萬分。
曹徹早就猜到了韓秀兒會這般說,不過心裡湧上來的失落還是淹沒了他,扯扯嘴角,勾畫出一個難看地幅度,「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但是,這次我是真的想補救。相信我,我還是有能力做一些事情的,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因為,這是我欠你的!」
「比如說呢?一個什麼權利都沒有的駙馬爺能做什麼?」韓秀兒冷笑,「能告訴我嗎?也許,你能幫我解決掉陳銳?或者那些追殺我的人?恐怕,你連誰在追殺我,他們為什麼追殺我也不知道吧?」
「陳銳?」曹徹問道,聲音有些異樣,韓秀兒毫不掩飾的點頭,「第一個就是他!」
曹徹歎息了一聲,轉過身去,「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想,我知道的東西比你想像的多上那麼一點點。」聲落,人已經走到了陰影處,韓秀兒看著曹徹的背影瞇起眼,看來,這兩個所謂的好友之間的友情也不過如此嘛。
「秀兒姑娘,該回宮了。」雪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韓秀兒身後,韓秀兒點了點頭,跟著雪雨走向那遙遙的深宮。
曹徹回到酒宴上,七公主身邊的一個宮女正在她耳邊說些什麼,聽見曹徹回來,揮退了那宮女,回過頭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有些抱怨的道,「如廁也去了這麼長時間,剛才有三公主,五公主的駙馬還問起你呢。」
曹徹微微喘息道,「公主,其實,我並不是去如廁了。」
「哦!」七公主怎麼會不知道他去幹嘛了,今天晚上一向不多言的曹徹的異常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去見了韓秀兒。」曹徹頗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感覺。
「哦?」七公主有些意外的挑眉,見舊情人也不至於還傻的到她面前來顯擺吧?找死也不該是這麼找的不是?
曹徹低聲道,「她告訴了我一個消息,一個公主絕對猜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