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到了皇帝接見的這一天,韓秀兒換上自己最精美的早就在宮女的指引下來到皇宮內做準備,等待皇帝的召見。
這一次見到的皇宮又和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之前只是貴妃招她進宮,走的都是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角門,這次雖然也沒有得以經過正門,僅僅是偏門就足以讓人驚歎了。
華美的建築即使有了很長久的歷史依舊那麼精美,那道偏門已經是韓秀兒看見過的最大的一道門了,厚重而深沉,透露著歷史的韻味,也許,可以說成成年累月之後的腐朽味道。
門兩旁的侍衛威嚴的站立著,把一切不被接受的東西拒之門外,稍有越界,必然會遭受到他們手中武器的無情殺戮。
美麗光潔的漢白玉,被鋪在地上,讓人不忍心踩上去,巍峨的宮殿一座接著一座,琉璃瓦即使在沒有陽光的天氣下也會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下面卻是一片漆黑,糊在窗戶上的紙也像農家的窗紙一樣會泛黃,走進那間讓韓秀兒等候的房間,裡面陰森的磣人,隱隱有股發霉的味道,韓秀兒冷笑,這才是這座宮殿的本質吧,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然後就是靜候,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漫長,太監領著她進來以後便不再過問,吩咐了她不准亂闖後,又去忙碌其他的事了,韓秀兒只有靠在那不知有多少年月的椅子上休息。
直到夜色降臨,遠處隱隱傳來絲竹之聲。韓秀兒這才確定自己不用再等多久了。
為看一場戲,要等上這麼長地時間。也不知道這場戲值得她等這麼久不?
胡思亂想之間,外面有個太監尖銳的叫著韓秀兒地名字,韓秀兒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的走出去。
目不斜視的經過那些亭台樓閣,走進一片***輝煌,皇帝正在大聲說著什麼,下面的臣子和妃嬪們應和聲不斷。韓秀兒用餘光看見這些人一個個言行拘謹,即使是笑也笑的極有分寸。
等太監稟報了以後,才有人傳韓秀兒上去。
看得出皇帝對一名繡娘的興致不是很大,倒是在一邊的皇太后和皇后露出了有趣地眼神。
皇太后已經七十五歲了,在皇宮中能活到這樣的歲數極為不易,皇帝不是她親生的兒子。她卻因為撫養皇帝以及協助皇帝登基而在皇帝獨斷獨行的情況下在後宮有著超然的地位。
此刻滿頭白髮的皇太后手裡正拿著一副繡品,眼裡露出興味地笑容,低聲對坐在身邊的皇帝道,「今生能見到如此佳品,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六十多歲的皇帝明顯比七十多歲的皇太后更顯老態,身體臃腫之餘連動作和思緒似乎都遲緩無比,聽見皇太后的話,老半天才點了點頭道,「確實不錯,不過太后可不能死啊死的掛在嘴邊。太后若是喜歡就讓那丫頭多繡幾幅。掛在房間裡天天瞧。豈不美哉!」
皇太后只是笑,「老啦。老啦。我看的透徹,這些年侍奉佛祖。就等著有一天佛祖召喚,我便去西天去享受神仙日子,何必還在這人世間流連,反而惹的小輩們厭惡。」皇太后這話針對的是珍貴妃,前些日子珍貴妃去給皇太后請安,曾在路上抱怨了一句,這話自然逃不過有心人的耳朵,皇太后表面不說是知道皇帝寵著珍貴妃,只是不知道今天提起來又是意欲何為?
皇后連忙打圓場,笑道,「太后誰嫌您來著了?莫不是說地媳婦?那媳婦可就得喊冤了,天天盼著去見太后一面,卻哪次去了不是說不到兩句話就被趕出來了?」
珍貴妃在一邊恨地牙癢癢,偏偏又說不出話來,皇太后平日裡不說話,卻決計不代表她說話沒份量,相反的,越是這樣尋常不說話地人說話了,才越發地能讓人引起重視。
皇帝呵呵笑了兩聲,「那丫頭在下面跪了半天了,太后不想瞧瞧是什麼模樣?」這話,分明就是在替珍貴妃解圍了,回護之情不言而喻。
太后也不再提,眼光轉向一直跪在那裡的韓秀兒,笑道,「韓秀兒,平身吧!」說著招招手,「上來讓哀家瞧瞧你身上地裙子,看模樣挺精緻的。」
韓秀兒有些無語,這太后皇后怎麼都一個德行,喜歡拿她身上的衣服做文章,不過聽聞這太后一向不問世事,那就應該是真心喜歡繡品的人了。
想到這裡,韓秀兒連忙謝恩,然後起身慢步走了上去,頭始終都垂的低低的,雖然可以感受到身邊無數條視線,卻沒辦法抬起頭來一一審視。
太后笑著低下頭來看著韓秀兒身上的裙子,在人看不見的時候眼裡露出一絲精光,手中的那針法,是如此的熟悉啊!
太后在一旁看,皇后笑著開口,「太后有所不知,前幾天臣妾就曾見過這丫頭一次,身上穿的裙子那花樣又不一樣,看的臣妾羨慕不已,身邊怎麼就沒個人這麼精通女紅。」
聽著皇后的話鋒不對,珍貴妃連忙道,「是啊,當日臣妾偶然得到韓姑娘的繡品就驚為天人,這次聽聞陳大人竟然找到了刺繡那繡品的人,連忙招進宮來,就盼著瞧瞧是個怎樣的人兒。臣妾還盼著能讓她幫忙製作幾套合身的衣服呢,要是身邊有個這樣的人兒侍候著,就好了。」
韓秀兒暗暗驚歎,這幾位大人物竟然在這裡就開始搶人了,自己身價還真是一日千里,非同凡響啊~
正想著,太后拉著韓秀兒詢問這用針和布線,韓秀兒連忙小心應對著,沒想到上面的戰爭未休,下面竟然也有人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