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非魚的雙眼是腫的,眼裡佈滿了血絲,估計也是沒休息好,再看他死死護住門口的情形,這模樣,莫非是在防她?
韓秀兒不禁揣測。
非魚不這般還好,做出這樣老母雞般的神態,韓秀兒忍不住逗逗他,「我有急事要找公子呢,你幫我通傳一聲吧!」
「休想!」非魚更緊張了,抓住門框的小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管什麼事都得等公子休息好了再說!今天除非你跨過我的屍體,否則別想在公子睡醒之前見到公子。」
有那麼嚴重麼?非魚像是防猛獸的樣子更是讓韓秀兒好奇,不過也杜絕了現在就見葉君淵的念頭,天未亮就到無咎山莊了,估計是趕了一夜的路,非魚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已,這般做不過是忠心為主,擺擺手也懶得再逗他,韓秀兒道,「不見就不見,我回去休息了,你也休息一下吧,等公子醒了以後我再來找他便是。」
韓秀兒說完便轉身離開,非魚則是像防賊似的緊盯著韓秀兒的背影,直到確定韓秀兒離開了聽雨軒,這才鬆了口氣。
據公子說,這個女人克他,上次分開的時候還以為永遠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她竟然受到公子的允許進了無咎山莊,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的,不管了,反正只要有他非魚在的一天,就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危及公子的安全。
非魚靠著門框,睡著前昏昏沉沉的如是想道。
被這麼一耽擱,韓秀兒直到吃過晚飯才見到葉君淵。
經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休息,葉君淵神采奕奕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韓秀兒一度懷疑他怎麼會這麼好的精神的,聽魏叔說,葉君淵和非魚為了趕回來已經好幾夜沒有休息好了,昨夜更是趕了一夜的路,要不是他神采奕奕的,韓秀兒也不會讓那些人今天就來騷擾他。
在非魚仇視的眼光下,韓秀兒神情自若的和葉君淵坐在一桌吃過了晚餐,這才移到偏廳說話。
偏廳的門開著,門外的聽風瓶隨著秋風叮叮噹噹的響,霎是好聽,廳內燭火微微搖曳,伴著一室的茶香,再看葉君淵,面露微笑的看著韓秀兒,不知道心中在計較什麼。
韓秀兒有些琢磨不透葉君淵的心思,兩人自打見面起都沒說上兩句話,韓秀兒沒把自己當外人,葉君淵也是一副淡然的態度,只有非魚的眼神在提醒著眾人其實兩人並不熟悉,韓秀兒不過是一個不請自來的外人而已。
「謝謝你今天幫我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好。」葉君淵喝了一口茶首先開口道。
韓秀兒心定了定,問出一直以來深藏在心中的問題,「公子怎麼知道我會到無咎山莊?」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們熟嗎?他又為什麼要幫她?無咎山莊不是一向不問世事的嗎?他又怎麼知道她一定會留下來?
非魚癟癟嘴,插話道,「我家公子連你這點小算盤都算不到的話還能稱神算麼?」
「非魚!」不帶韓秀兒開口,葉君淵輕輕的叫了一聲,非魚不滿的嘟起嘴埋下頭玩弄自己的手指,當然,在埋頭之前不忘記狠狠的瞪韓秀兒一眼以示警告。
韓秀兒笑,「是我問了傻問題了。」頓了頓,道,「韓秀兒在此謝過公子收留之情,日後必將報答公子的厚意。」
非魚又想插話,剛抬起頭就看見韓秀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像是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似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葉君淵嗯了一聲,道,「我明天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以後就要立即動身去京城,現在眉姨走了,山莊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多照應一下,你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清風閣。」
「清風閣?」韓秀兒微愣,裡面不是據說只有一個人嗎?葉君淵只是點頭,並不大話,韓秀兒笑笑,無咎山莊的秘密不少,又道,「眉姨走之前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十萬兩銀子,放在山莊裡,公子什麼時候需要?」
葉君淵似乎對韓秀兒不多問很是滿意,「過兩天自然有人來取,到時候你給他就是了。」
「日後的開銷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的,你只要打理好繡莊就行,如果有急事找我,就用飛鴿給我傳信。」
山莊其實沒什麼事情,除了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上門來找人治病算命什麼的,都井井有條,繡莊其實蕭掌櫃也打理的很好,葉君淵的言外之意就是韓秀兒只需要幫他安排好前來找他治病算命的人就行了,收銀子,排排順序這種事情韓秀兒看來做的還不錯,估計葉君淵也是看出來韓秀兒不願意做個無用的人,在山莊白吃白喝才給她指派了這麼一份差事,可是,為什麼葉君淵會對她這麼好呢?韓秀兒是越發的想不明白了,不過,她心裡另外有一翻計較,看來葉君淵也不打算過問,反正過兩天他就走了,山莊現在她的地位最超然,自然是什麼事情她說了算。
韓秀兒也不打算告訴葉君淵自己的想法,畢竟這事她只是嘗試,現在就誇下海口大包大攬不是她的性格。
話說到這裡,葉君淵似乎已經交代完了,韓秀兒心中卻還有一問,「眉姨她」
葉君淵笑了笑,「緣分盡了,自然要離開,她不會有什麼事的,你放心好了。」
看來一切都在葉君淵的算計之中,他才能這麼淡然,這次匆匆趕回來恐怕也只是為了葉聽雨,或者是其他?
揮開腦海中的疑惑,葉君淵的事情她是鬧不明白了,韓秀兒起身告辭出來,院中又響起了悠揚的琴聲,悠揚的迴盪著,說不盡的淒苦和思愁,想到自己第一夜來到山莊時候聽見的琴聲,還說要去瞧瞧,卻沒想到忙碌了一個月還未成行,望著清風閣的方向,韓秀兒笑笑,算了,還是等日後有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