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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山莊的繡莊就在進城沒多遠的地方,外面是一間專門賣繡品和衣物以及布料的地方,裡面是繡房,眉姨就住在這裡,同樣住在這裡的還有幾個做衣服和繡品的師傅。
從車上跳下來以後,葉聽雨就鬧著肚子疼鑽進了繡莊,繡莊的掌櫃的認識他,也沒有多話,躬著身子把韓秀兒請了進去。
店舖的面積不大,裡面的陳設也不多,擺放著一些絲綢和布匹,有一兩個客人正在那邊挑選。
沒有看到成品的繡品,韓秀兒有些失望,掌櫃的不知道韓秀兒來這裡是幹嘛的,只是聽眉姨說今天有個客人要過來,要客人一來了就通知她。看見韓秀兒眼睛一直往櫃檯上的瞟,又看見韓秀兒身上的衣服,笑著問道,「姑娘是想挑點布料回去做衣服嗎?」
「眉姨呢?」韓秀兒搖頭問道,被人這麼供著感覺有些不舒服。
「回姑娘,已經派人進去請當家的了。」掌櫃答道,「姑娘真的不看看布料?當家的說,要是姑娘喜歡,就隨便挑,裡面還有一些,要不,小的去給你拿過來瞧瞧?」
對於韓秀兒來說,衣服能穿暖就行了,實在沒有興趣,卻又不好駁了掌櫃的好意,只好轉移話題問道,「這裡只是做布料生意嗎?這不是繡莊嗎?」
一問到這個,掌櫃的立馬露出得意的笑容,「姑娘不知道,布料是主要的營生,繡品卻是要別人預定,所以外面都沒有擺放,實際上,咱們繡莊的繡品也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而且,就算買的起,咱們也不一定要賣給他們,那得看師傅們有沒有空。」
掌櫃的話讓秀兒稍微感覺到有些安慰,要是蘇州隨隨便便的一個人拿出來的繡品都能讓她自慚形穢,她也不用再混下去了。
又問了掌櫃的一些事,總算弄明白了這個繡莊並不大,算的上是葉君淵開來給眉姨打發時間的,表面看來還不錯,卻僅僅能維持繡莊上下的生計。
看得出不知道是不是眉姨交代過,掌櫃的沒把她當外人,對於韓秀兒的問題都一一的詳細回答。
不多時,眉姨邊從後院走出來了,爽朗的笑聲在屋子外就響了起來,「韓姑娘,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還說忙完了這一茬下午就回去接你過來呢!」
眉姨揮揮手,掌櫃的和幾個夥計都下去了,整個廳裡就剩下了兩人。
韓秀兒站了起來,走到眉姨身邊,輕聲道,「眉姨,我不知道為什麼無咎山莊的主人會救我,可以看的出來,無咎山莊的主人不是一個什麼人都願意救的人。我也相信商人無利不起早,但是,我依舊很感激他,說說吧,我能做些什麼,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
眉姨拉著韓秀兒的手,咯咯的笑了兩聲,「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呢?君淵是個很好的人,他救你雖然有原因,卻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不過,你既然想做點什麼,我也不攔你,你若什麼都不想做,也有人養活你,之前你受了太多的苦了,你這麼想,我不會怪你的。」
韓秀兒道,「我是個閒不住的人,什麼也不懂,唯一會的就是刺繡,不過,好像這個在這裡的師傅比較起來還差了點。」
眉姨笑的眉眼彎彎,「有心就好,有心就好!你覺得做不好,我可以教你。」
兩人說話間,外間突然傳來一陣吵嚷,緊接著一個氣喘吁吁的身影衝了進來,「韓姑娘,快來幫忙!」
「發生什麼事了?」韓秀兒微微一愣,跑回來的是葉聽雨,臉色因為跑步漲的通紅,不停的喘息讓他的胸脯上下欺負,身上淡藍色的衣衫沾滿了泥土,像是跟人打了架似的,還破了幾塊。
葉聽雨這才發現廳內還有一個人在,錯愕的道,事沒事才摔了一跤」
眉姨一看這狀況就知道事情不對勁,挑眉看著葉聽雨因為撒謊而漲紅的臉,「沒事?你怎麼受傷了?在蘇州還有人敢打我們無咎山莊的人?」
葉聽雨沒說過什麼謊話,被眉姨一問更加緊張,拚命向韓秀兒打眼色,希望韓秀兒能幫他圓謊,韓秀兒有些後悔管這件閒事了,現在大家都是自顧不暇,在她內心深處以為葉聽雨也是葉君淵不知從哪兒撿回來的,在無咎山莊沒什麼說話的權利。
想了想,畢竟還是自己出的主意,韓秀兒歎息了一聲,道,「城門那邊有個人病倒了,沒人管,葉公子看那個人可憐,就想去幫忙治病」
「什麼?!」韓秀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眉姨提高八度的聲音,臉上已經是怒不可遏,「聽雨!你忘記你師傅說過的話了?」
葉聽雨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表情迷茫而有挫敗,頭慢慢的垂下去,雙肩因為激動而抖動不停,低語道,「眉姨,我不信命!」
說完這句話,葉聽雨猛然抬起頭,雙眼裡全是固執,閃耀的光芒讓人不敢對視,幾乎是用喊的,「我不相信就因為救了一個人我就會死掉!」
「你不信你師傅?」眉姨冷笑,「別忘記你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我這一輩子就只能給人看看傷風感冒?凡是要死的人都不能管,那我和那些鄉間的赤腳大夫有什麼區別?我學那麼多東西又有什麼用?」葉聽雨喊完這句話,轉身毫不猶豫的跑了出去,眉姨望著他的背影深深的歎息了一聲,「秀兒,你去幫幫他吧。」
韓秀兒點了點頭,跟了出去,眉姨的臉上露出一抹憂鬱的神色,望著天際喃喃低語,「明知道是避不開的,你又何必妄做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