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正廳之中,大家都是拿著不敢相信的眼光去看鄭明遠,都在懷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鄭明遠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時候,哪裡還有什麼喜事?
申成省也是滿臉詫異的神色,不知道鄭明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大鵬在一旁心中一凜,到了他這樣的修為,總是能夠預感什麼的,今天他的心中就是隱隱覺得鄭明遠說的喜事好像就跟他有關,不過眼下還都是猜測,還是等鄭明遠說出來之後再演算天機也不遲。
「哦?不知鄭兄說的什麼喜事?」申成省皺著眉頭的問道,對於這個鄭明遠,申成省心中自然有一個評價的,那就是老狐狸,非常的狡猾,這些年來跟其餘的世家都是不遠不近,感覺有點像是中立。
眾人的眼神隨著申成省的話聲,再次集中到鄭明遠身上,特別是其餘的四大家族代表,他們眼中透露著迷茫,隨即又露初震驚的神色,彷彿預感到了什麼。
鄭明遠仰頭哈哈一笑,對著申成省,然後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大鵬:「呵呵,說起來,這件喜事跟令子有關。」
大鵬心中一驚,果然沒有預料錯,這他媽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奶奶個熊,老子忍你們很久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定然不讓你們走出這個屋去。大鵬心中暗暗的打定了主意,默不做聲的坐著,裝作沒有聽見證明遠的話一般。
申成省心中也隱隱猜到了,他淡淡的說道:「鄭兄有話就快點說吧,不要再兜圈子了,這件事跟犬子有什麼關係,還請說明了!」
鄭明遠微微一笑,對著申成省笑道:「這件事本來申兄倒是可以做主的,不過今天伯父在這裡,還請我跟伯父說吧。呵呵」略微傾斜著身子,面朝申士仁,正色的拱手道:「伯父,小侄今天是為大鵬提親的,還望伯父成全!」
申士仁這個長輩在這裡,鄭明遠倒不好向申成省說這件事。要不然也太不把申士仁放在眼裡了,容易得罪人。
申士仁捋了捋鬍須,臉上雖然紋絲不動,心中已經翻起來滔天巨浪,鄭家這是嘛意思,在這個關鍵時候提親,他們是不是瘋了,給大鵬提親,笑話。上次戰圓月的事情好像就是自己給做主,後來弄個虎頭蛇尾。
大鵬沒因為這件事怪罪自己就不錯了。如今還想提親。門都沒有。
戰圓月地事情。申士仁一直感覺有些對不住大鵬。畢竟當初大鵬不願意答應。是他強行逼迫地。後來戰圓月遠嫁他人。申士仁心中對大鵬地愧疚更是日以漸深。但是大鵬回來後。好像忘記這件事一般。從不在他面前提起。也沒有說什麼責怪地話。申士仁知道大鵬不想提起。他也不好說什麼。如今鄭明遠還打著提親地幌子。不知道對申家打著什麼主意。申士仁說什麼也不答應了。即使答應。那也要大鵬答應才行。
申成省摸了一把下巴。吧唧了一下。說不出話來。其餘地四家代表。也都是驚奇地看著鄭明遠。這個老傢伙。今天來地時候不是說好了嗎。要給申家下戰書地。怎麼到這時候就變卦了。
各家代表心中一下子猶疑起來。都在猜想其餘地幾家是不是也變卦了。本來按照計劃行施地事情。誰也不敢先說話了。害怕要是再有一家反悔。今天這個申家大門可就難出了。
鄭明遠很是滿意眾人地表情。關於提親地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其實也不是他想好地。應該說是鄭家地老祖宗。鄭家老祖前幾日忽然下達一個命令。那就是不惜全力地拉攏申家。弄得鄭家內部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後來鄭明遠從他地父親那裡得知這件事情好像跟上邊有關。他當時就是一驚。上邊發話了。拉攏申家。想必上面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可是眼下各大世家都跟申家暗鬥地厲害。冒然拉攏。一定會把鄭家推進火坑地。
但鄭家老祖地命令又不能不執行。就在鄭家人兩難地時候。突然傳回來密報。說失蹤多年地大鵬回來了。在申家大院地九天之上跟申家老祖大戰了一場。結果是平手。
鄭家家主聽聞這個消息後,臉色變了變,最後咬牙決定執行鄭家老祖說的話,不惜餘力的拉攏申家,而鄭明遠更是獻了一計,那便是與申家聯姻,這樣能快速的緩和兩家之間的關係,鄭家家主覺得這件事很有道理,便把事情交給了鄭明遠,讓他好好安排一下,這才有了今日在大廳中,鄭明遠提親的一件事。
鄭明遠之所以不背著其餘四大世家,主要就是表示自己地心意,讓申家的人不會以為他是反覆無常的小人,讓申家看到他們鄭家的誠意,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申家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反駁他吧!
聽到鄭明遠的話,大鵬險些一個踉蹌,我草,又搞定親的事情,這還有完沒完了,上一次因為戰圓月的事情,自己險些被心魔吞噬,這次如果再答應了鄭家的婚事,那豈不是給自己憑空找麻煩。
大鵬心中直搖頭,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地,忽然,他心中一動,暗中掐手演算了一遍,臉上本是無所謂的表情突然一怔,隨即露初一絲苦笑……
申士仁想了想,斟酌的對鄭明遠道:「這件事,你跟成省說吧!成省現在已經是我們申家的代理家主了,更是大鵬的父親,這件事他可以做主的。」
申士仁倒真是老奸巨猾,把皮球扔給了申成省,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申成省看到皮球向自己這邊迅速滾來,幽怨的看了一眼申士仁,整理了一下心情,對著鄭明遠笑道:「哦?不知鄭兄說的是哪家姑娘?」
這件事倒不好一口回絕了,如果讓鄭明遠下不了台,他這小人的心思一定往死了報復地,雖然不怕。但這能避免地麻煩,還是避免的好!
「呵呵!不是別人,此人跟申兄也有一面之緣,就是大鵬也是熟悉地!」鄭明遠環繞了四周,緩緩的道:「她是我的侄女,鄭家地大小姐鄭爽!」
語驚四座。申成省喝的茶水險些沒有吐了出去,這件事更不能答應了,鄭爽那是什麼人?申成省這幾年也有些耳聞,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一個交際花之類的人,跟什麼人都有緋聞,沸沸揚揚的。
如果讓大鵬跟她成親,這不是往大鵬臉上叩屎盆子嗎!申成省偷看了一下大鵬的表情,發現這小子竟然閉目養神了。嘛意思,這是嘛意思?
申成省一時更是懵了,大鵬到底說句話啊。這讓自己如何體會他地意思,得了,還是自己決定好了。
申成省猜想到大鵬應該不會答應的,便開口對鄭明遠道:「鄭兄,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的好,我是心直口快的人,你們鄭家大小姐….我們申家高攀不起,還請鄭兄見諒!」
申成省說到鄭家大小姐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意思很明瞭了。其餘幾人臉上都露初戲謔的笑容,看來這申成省打定主意不讓鄭明遠下台了,這下把這個鄭明遠得罪了,看來申家以後會有些小麻煩了。
眾人幸災樂禍的笑著,卻驚訝的看到鄭明遠的臉色絲毫沒有因為申成省地話而變得鐵青,反而是一臉的微笑。
幾人面面相覷,這是咋回事?鄭明遠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地,不可能啊,如果有人讓他當眾下不了台。鄭明遠的反應應該是很瘋狂的。
眾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抖露出沉思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明遠心中又何嘗不是生氣很,可是來的時候,鄭家老祖特意找他談話了,他還記得鄭家老祖的話。
「小遠啊!此行你在申家有可能受點氣,但是一定要隱忍,唉!申家!現在我們招惹不起啊!」
鄭家老祖那深深充滿著無奈的語氣,讓鄭明遠當時大驚。申家有那麼恐怖嗎?竟然讓鄭家老祖都感覺無奈了。不過他不會質疑鄭家老祖的話,所以此時他不敢發脾氣。一切都是為了世家。
鄭明遠臉上強制擠出一絲笑容,對申成省笑道:「申兄有嘛不好意思說地,我知道小爽這些年的名聲有些不好聽,傳出來不少緋聞,但是我敢以鄭家的祖先發誓,鄭爽絕對還是清白的身子!」
申成省沒想到鄭明遠還能說出這樣話來,這可就有點不對勁了,這話明顯是死不要臉了,可是申家此時有什麼值得他這樣死不要臉,為了九鼎?笑話,其餘四家也是為了九鼎,跟他們一起聯手,豈不是比他自己一家更加的有把握,那不是九鼎又為了什麼?
申成省真是想不通,看到鄭明遠眼淚巴巴的看著自己,申成省吧唧了一下嘴巴道:「這個,嗯,鄭兄,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今天也跟你說個實話了,我們申家說句心裡話,還是比較願意跟鄭家聯姻的,畢竟咱們祖輩聯姻,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記住,我說地是但是,但是你也知道,戰家前兩年辦的那件事讓我們申家寒心,更是把大鵬這個孩子給打擊的不成樣子,你說說,如今又給他提親,這件事我真的不好給他拿主意了,畢竟當年我們這些長輩已經錯了,而不能一錯再錯了!」
申成省這些話說的真是天花亂墜,掙地有聲,而且有合情合理,至於話中說戰家的事情,申成省卻沒有絲毫猶豫,本來跟戰家因為大鵬的事就已經水火不相容,眼下當眾再說戰家當年的醜事,申成省心中不但沒有顧忌,反而有種爽的感受。
你想想,當著戰家主使人地面,說他們戰家地醜事,戰家主使人又不能還嘴,只能憋著,而且還是臉色鐵青鐵青,讓申成省想起來就舒服。
「這個…」鄭明遠沉吟起來,申成省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地確這件事他不好管了,都怨那個戰家,要不是他們當年辦了那麼一件豬狗不如的事情,申家此時只怕都以親家相稱自己了,想當初他們戰家和申家聯姻的事情,還是自己給當媒婆的,戰家駁了申家的面子,那就是連帶著把自己的面子也給駁了。
鄭明遠心中對戰家一時恨入心骨,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果大鵬跟戰圓月的事情成了,他們鄭家今天還如何來提親!
鄭明遠抬眼看了閉目養神的大鵬,看著那個神情平淡,高深莫測的少年,鄭明遠忽然打了一個冷戰,這個少年,這個曾經輝煌現在更輝煌的少年,他的身上充滿了無窮的神秘,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同時鄭明遠心中一喜,忽然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關於他身上的事情,他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豈不是代表著他心中並不反對這件事,如果跟他說說,這件事弄不好還有轉機,想到這些,鄭明遠連忙向著大鵬微笑道:「賢侄!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時成親?」大鵬仍舊閉著雙眼,嘴中突然淡淡的道。
他不知道他這一句話把眾人在一次的打擊到了,眾人都傻眼了,沒想到大鵬竟然問什麼時候成親,這豈不是說他答應了這件婚事!鄭明遠心中同樣一驚,隨即又狂喜起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對大鵬道:「賢…侄,你答應了?」
「何時成親?」還是那句淡淡的話,彷彿如一潭平靜死水般,沒有絲毫的生命波動。
鄭明遠要是在平時聽到這樣無禮的話,肯定會大發雷霆,如今不知怎地,心中竟然升起正應如此感覺,低眉順眼道:「這要看賢侄了!」
「大鵬,不可!」申士仁突然對大鵬傳音道:「這件事,我不想你在因為我和你父親,為了我們申家而答應,我希望你只是從你的自身來考慮!」
大鵬這才睜開雙眼,對著申士仁輕輕的笑了笑,擠了擠眼睛,笑道:「爺,我這可不是為了你們,我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