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滌和羅方都被這突如其如的一鞭子給嚇了一跳,滿腔的驚怒在看見天下的時候,不由得都化為烏有了。
「在王府門前打架,你們倆倒真是長能耐了啊?」天下翻身下馬,一臉的慍怒。
羅方心裡正憋著氣呢,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個案子給結了的,再不結了,他跟薛亮兩兄弟怕是就沒有出頭之日了,雖然他羅方是靠山王的乾兒子,可是這幾年一直跟在王爺鞍前馬後的卻上這個上官滌,這樣的紅人他本不想招惹的,但眼下這個事他卻不願再旁生枝節,這才咬著牙跟上官滌對著幹上了。這下可好,響馬還沒殺呢,他倒先挨了天下一鞭子,對這個郡主妹妹他就更沒脾氣了,他也想不明白,明明一樣都是收養的,咋人家在王爺面前就混得這麼風生水起呢?這會兒看著天下,他這個做「兄長」的倒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了。
上官滌挨了這一鞭子,先是一愣,待看清眼前的來人是天下後,急忙衝了過去,深施了一禮後說道:「殿下,您可得幫末將一把,這個人……」他轉身指了指已經完全呆掉的秦瓊:「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響馬,他……他是末將的救命恩人,您看他那臉,哪有一點兒響馬樣?剛才那一臉的凶像都是畫上去的,再有,當日大太保和二太保都說,那響馬用的是車輪板斧,可是我這救命恩人用的可是鑭呀……這根本就對不上……秦二哥可是大大的好人,這劫皇槓的響馬肯定不會是他,中間一定另有隱情,求殿下去見見王爺,請王爺重審……」他是真把天下當成秦瓊的救命稻草了。抓住了就不撒手了。
「喔?還有這事?」天下地眼中閃過笑意,有上官滌做橋,事情便好辦多了。她緩步走到秦瓊跟前。秦瓊自打天下一出現就心裡打起了鼓,待到天下那兩鞭子的時候他已經完全愣住了,這會兒只是呆呆地看著天下,腦子裡一片空白。
天下衝著秦瓊笑著擠了擠眼,然後轉身清了清嗓子後,對上官滌說道:「你先在這裡看著他。我進去見王爺!」然後動作極快地從羅方手裡抽出了那支斬令便大步進了王府,羅方一愣之後,也連忙跟在天下身後走了進去。
楊林正在銀安殿上慪氣,兩旁站立著他餘下的那十一個太保兒子。剛才秦瓊一上殿就是一通好罵,氣得楊林連審都沒審,就直接叫人把他押下去斬了。等到這會兒,他對秦瓊地氣已經消了點了,可是又氣起這十二個乾兒子來了,剛才怎麼就沒一個人勸著他先審了這響馬。然後再殺呢?他越想,對這些個乾兒子就越不滿意,心裡又懊惱一頓脾氣發作沒了一員猛將……他正在這兒心裡不痛快呢。就見天下笑嘻嘻地闖了進來。
天下看都沒看那十一位正想跟她打招呼的太保「哥哥」一眼,爽爽利利地走到了楊林地書案前。「啪」地一聲把羅方拿出去的那支斬令給摔到了桌上。噘著嘴抱怨道:「真是的,抓響馬沒讓我看上。難道連審響馬也不讓我看呀?爹爹真小氣!」
「你……」楊林看到這斬令,似怒又喜,板著臉對天下說道:「這哪裡是你該管的事?還不快下殿去?!」!——」羅方這時也趕了過來,對著楊林施禮過後,便氣沖沖地說道:「那上官滌也太放肆了,也不知他與那響馬是什麼關係,居然攔著孩兒不讓傳斬令,還請父王定奪!」他沒敢提天下,天下她惹不起,只好把事情往上官滌身上推。
「喔?」楊林一愣,心裡暗暗納悶,上官滌怎麼會認識那響馬呢?難道他們這中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成?
天下早蹭到了楊林地身後,聽了罰方的話,便湊在楊林耳邊,輕聲說道:「抓錯人了……外頭捆的不是劫皇槓的賊……」她既告訴過楊林如今銀子在她手裡,也就不介意「幫」上官滌墊這塊磚了。
「喔?」楊林又是一愣,轉頭看向天下,問道:「不是?可他自稱……他是誰?這是怎麼回事?」天下撇了撇嘴,說道:「我只知道他不是你要抓的賊,至於他是誰……你還是問上官滌吧,他說是他的救命恩人,嗯,好像聽他說,姓秦……」
楊林挑了挑眉,招手叫過侍衛去將上官滌叫來回話,「順便」把那響馬也押回殿前候審!他心裡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反正天下已經答應把銀子「還」回來了,這人才嘛,就還是留下的好,就當是「利息」吧……(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有些被天下的給同化了,打死不吃虧呀!)
不大會兒的工夫,上官滌就非常無奈地押著秦瓊進了殿,一起跪在了殿中央。他在外頭一直逼問秦瓊,可問了半天卻什麼也沒問出來,遇上這種一心求死地,還真沒招!
秦瓊一進來,楊林就傻眼了,這衣服還是剛才那身衣服,怎麼人卻換了?剛才死不下跪、潑口大罵的「響馬」這會兒怎麼就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跪在這兒了?這中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秦瓊這會兒倒是真的沒有慌張,反正身份暴露是一定地事了,可是事情卻還是要解決的,就算結不了劫皇槓地案子,也不能再惹出什麼事來連累了家人,他在心裡把前前後後想得清楚,各種利害關係也都想得明白,連怎麼跟楊林應對也已準備好了一套辭,就等著楊林問話了。
「上官滌——這是怎麼回事?!」楊林板著臉,語氣裡隱含怒氣。
「回王爺話,這……這人他不是響馬呀!」上官滌氣得是滿頭大汗,指著秦瓊說道:「他不是那個什麼程達、尤今,他姓秦名瓊字叔寶,家住濟南府歷城縣,他可是有名地急功好義,怎麼可能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來?王爺,您要明察呀!」
「秦瓊?這個名字挺熟……」楊林手撫額頭想了一下,問上官滌:「你前兩年在袞州公幹遇上了響馬,好像救你地那個人就叫秦瓊……」
「正是!」上官滌有點興奮,當時他可是在楊林跟前好好的誇了秦瓊一回,只是幾年過去了,他沒想到楊林還記得這件事,連忙敲起了邊鼓:「救我的人正是秦二哥,您看他這會兒這模樣,哪裡能跟大太保和二太保描述的響馬頭子對得上?他剛才那臉上都是畫的,這中間一定另有隱情,請王爺詳審!」說著完,上官滌衝著楊林「、、」磕了三個響頭,神情很是激動。
楊林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單憑這些就能判定他不是響馬了?他可是自己都承認了……」他雖是對著上官滌說話,可是眼神卻始終落在秦瓊身上。
「這點我可以做證!」天下半靠著楊林的書案,說道:「那響馬比他高,比他壯,比他橫,比他缺心眼兒……他肯定不是長葉林、小孤山劫皇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