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瓊從羅成那裡出來,羅成就有些放心不下,一直悄悄跟在秦瓊身後。本來他見秦瓊一直坐在外間屋裡發愁,還以為沒什麼大事,正想回自己屋歇息,可是了剛轉身還沒走了幾步,就聽見秦瓊那屋裡有動靜,他一時好奇就又溜了回去站在窗下偷聽,這一聽之下,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對秦瓊也不知是該罵還是該贊……
羅成一邊聽著秦瓊跟說遺言一樣交待給賈氏的話,心裡就已經七上八下的盤算上,可是他左思右想仍是猜不透秦瓊究竟想要做什麼——但一定不會是什麼讓人省心的事!他怕秦瓊做出什麼傻事來,便一直在他門外守到天亮,見秦瓊沒什麼異動,這才回房換了件衣服,又梳洗了一番,便去給秦母問安。
羅成到秦母屋裡的時候,秦瓊已經到了,兩人互相點了點頭,誰都沒有說別的,只陪秦母說了會話,便一起用早膳去了。
羅成看著秦瓊一臉的輕鬆,心裡越發地擔心起來,他這個表哥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又死心眼兒了點……所以,當秦瓊在飯桌上說起為了辦案子要離開幾天,要羅成幫忙看顧家裡的時候,羅成的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如果不是礙著秦母也在,他都想扯著秦瓊的衣領子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了!
好容易挨到吃完了飯,羅成立刻跟秦母告了個罪,拉著秦瓊就往外走。
一出了秦母的院子,羅成就停住了腳,轉身問道:「您究竟想幹什麼?」
秦瓊的目光有些閃爍,說道:「這案子總得結了,我……我去武南莊……」
「這案子如今您在武南莊根本就結不了!捉賊拿髒.就算尤俊達現在出頭頂案,可是髒銀您打算從哪裡變出來?」羅成眼中泛上幾分譏誚。
「這個我自有辦法處置……你就別擔心了……」秦瓊被羅成看得直心虛,一把扯開羅成拉著他的手。逕自慌慌張張地去了。
羅成看著秦瓊的背影,無奈地笑著直搖頭。如果剛才秦瓊在羅成提起髒銀地時候。說出讓羅成把銀子還回去的話,羅成倒是對他還能放心幾分,可是他這樣說什麼「自有辦法處置」,如何能讓羅成安心?心裡自然而然地盤算上,是自己親自跟著秦瓊看他玩的是什麼花樣?還是派人跟著他好呢?
羅成前思後量。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跟著秦瓊,他倒是要看看秦瓊去武南莊準備怎麼辦!
當下裡,羅成也沒跟秦母打招呼,只地收拾了點必用地東西,又跟侍劍等人交待了一聲,便悄悄地綴在了秦瓊身後,他並沒有騎馬,可是輕身的工夫使出來,秦瓊地黃驃馬還真甩不下他。
出了秦府沒走多遠。羅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往武南莊該走西門,秦瓊怎麼朝東走了?羅成滿心疑惑地跟在秦瓊身後。出了城之後,他就覺得更不對了。居然另外還有人在暗地裡跟著秦瓊!
羅成打量了一下四下的環境。只見前面一條官道綿延不絕,他稍一計算。覺得便是耽誤會兒工夫也跟不丟秦瓊,便緩了兩步,暗地裡朝另外跟著秦瓊那人堵了過去。
另外跟在秦瓊身後的這人,名叫朱能,是尤俊達派來的。原來,雖然秦瓊在尤俊達和程咬金跟前把劫皇槓地事大包大攬的接了下來,可是尤俊達左右不放心,這可不是小事,哪裡可能由著秦瓊幾句話就能銷案的?程咬金雖然跟秦瓊是總角之交,可也多少年沒見過面了,誰知道當年的情份還剩了幾分?他怎地麼想怎麼覺得這事玄乎!
於是,秦瓊前腳離開了武南莊,尤俊達後腳就派出了朱能暗地裡跟上了他,想要看看秦瓊究竟打算怎麼處置這個案子。尤俊達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是秦瓊這人不地道,滿嘴仁義道德說得儘是好聽話,可是背地裡卻領著兵馬來圍剿他們,那他也不能跟秦瓊講什麼江湖道義,他得先下手為強!……這朱能,就起了一個監視外帶通風報信的作用。
所以,頭天晚上窩在秦瓊屋外偷聽的不止羅成一個人,朱能也在,只是礙著羅成,他沒敢靠太近,秦瓊交待妻子的那番遺言似的話,他並沒有聽太清楚,只是單純的奉命跟蹤。他一早就發現羅成了,心裡暗自訝異這少年好靈巧地輕身工夫,只是一直摸不清羅成的身份……就在他正揣測羅成的來歷地時候,突然發現跑在他前面的羅成沒影了!
朱能當時就是一愣,心裡一陣發緊,莫名地不安起來,腳步也緩了下來。
「咱倆聊聊?」羅成清冷地聲音倏然出現在了朱能身後。
朱能大驚之下立刻踏前了一步,這才轉身,只見羅成臉色冷然地站在那裡,連熱辣辣地驕陽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冷卻了下來。
「閣下是何人?」朱能強自鎮定心神問道。
羅成朝前張望了一下秦瓊即將消失在視線裡背影,然後帶著些許不耐煩地說道:「身份,來意,說出來我饒你一命,否則,哼……我沒工夫跟你磨嘰,快說!」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搭在了腰間,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殺人滅口地架勢。
朱能一哆嗦,他對眼前這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說的話,有種深信不疑的感覺,可是他到底是綠林道上廝混了多年的老油子了,眼珠一轉,陪著笑臉說道:「在下不過是個過路的,能有什麼身份、來意?這位小哥……」他話尚未說完,便被羅成眼中的殺意給嚇得頓住了,不由得連連後退。
羅成倒也爽利,懶得與他嗦,急晃身形一腳正踹在了朱能的心窩上,朱能當時就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羅成也不為己甚,腳尖一勾,抬腳就把朱能踢進了道邊的樹林裡,踢進去之前還不忘在他身上留下了點天一閣特製的熏香,這人的身份自然還是要查的,只是眼下他沒工夫,就留給天一閣的人去做好……
清理掉了尾巴,羅成便加緊了步伐,沒多大會的工夫就又跟上了秦瓊,一路急行,只一天多的時間便遠遠的看見了登州的城門了。
羅成離著遠遠的看著秦瓊進了登州城,心裡就更奇怪了,他去登州幹嘛呀?
上次的感冒都還沒好利索,居然就又趕上一撥流感……咋就介命苦咧?鼻子都擤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