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你們要幫誰、害誰、奪誰的什麼,原本與我也不相干的,再說白點,你們鬧得越凶,我看得越高興,我巴不得你們把天鬧塌下來呢……」天下笑嘻嘻地說著大實話:「不過呢,你們這次選錯了合作對象,二賢莊的人怎麼說也是與我相交一場,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給你們當墊背的吧?所以呢,咱們商量一下,你們要做什麼,我就當做不知道,而你們呢,也不要再跟二賢莊上下糾纏不清,如何?」
獨孤隗與獨孤青暗換了幾個眼神之後,咬著牙應道:「好!」
「咱們可說好了,我們不來與你們糾纏,你們可也不許暗地裡給我們使絆兒……」獨孤青做出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說道。
「那是自然!我會當做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的……」天下語氣裡帶著份虛情假意地敷衍。
獨孤隗狠狠地看了天下一眼,然後與獨孤青各自招呼著自己帶來的人,就這麼連句話也沒有留地走了!
就這麼就完了?單雄信等人眼睛都直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他們跟這兒提著心勁,準備打硬仗呢,結果居然讓天下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單雄信剛想開口問話,天下卻先他一步向孫掌櫃問道:「外面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孫掌櫃點了點頭,說道:「是,都已經安排好了,獨孤家的人分了兩批,一批是官兵,有將近一千人。由獨孤青帶來的,名義上是從各地挑出來要補進羽林軍的,大部分是新人。人數雖眾,但戰鬥力卻並不強。只有一少部分,比如剛才跟他進來的,那都是他們在羽林軍中地班底……另一批人是獨孤家暗部的高手,有九十多人,由獨孤隗領頭兒。高手都在這邊兒……這兩批人我早就已經派人盯死了,剛才也已經調了人暗暗把他們圍住了……」
孫掌櫃的話,聽得單雄信一夥人滿頭霧水,盯住這些人還可以理解,怎麼還調人圍住了呢?而且,人家兩批人加起來有近千人,他們怎麼圍地?難道他們這次帶來山西的人,還不止進城時候地那四、五百?這樣往深裡一想,單雄信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天下卻沒在意單雄信等人在想些什麼.逕自吩咐道:「侍劍,派人往長安送信兒,看看現在哪位舅舅在長安。讓他給太子和靠山王分別帶個話……太子那兒就告訴他,看在雲昭訓也姓雲的份上。咱們就幫他次。讓他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他自己如今的處境,皇上讓他去登州。未必不是一片保全他的心意,讓他別不識好歹,與虎謀皮的下場通常都是被老虎吃了,其他地就不能跟他多說什麼了,至於獨孤家謀算的這些事,只要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靠山王,他自然會處理的,也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侍劍伶俐地答應了下來,然後轉身去後院安排。
徐茂公手裡的那柄拂塵把都快被他給捏碎了,他把目光挪到了張烈身上,這位海上霸主認的弟弟、妹妹都是什麼人物呀?剛才訓獨孤家的人跟訓三孫子似的,給太子帶話跟玩似的,幫太子忙還是看在太子的寵妃也姓雲地份上,連靠山王都好像被拿來當槍使了……
不止徐茂公,二賢莊所屬的一眾人等都聽傻了,這些都什麼人呀?難怪當初沒把他們這撥兒綠林強盜放在眼裡,那麼不開面兒,人家這可是真橫!橫得有本錢!橫得連皇后的娘家人都惹不起!
魏征清了清嗓子,苦笑著說道:「張兄弟,你們是不是跟我們也說道說道剛才地這些事,我們可都還沒明白過來呢……」他話是衝著張烈說的,下意識地避開了羅成和天下,隱隱有種不敢招惹他們地感覺。
「這個……」張烈面有難色地看向天下,他自己都只是明白了七八成,而且還是在他知道了天下和羅成地身份的基礎上明白地,可是這也沒法跟魏征他們講呀,他一早就答應過天下,不把她和羅成的真實身份講給別人知道的,可是要是不說天下和羅成的身份,又要如何解釋獨孤隗和獨孤青對他們兩個的忌憚呢?
羅成抿著嘴直笑,頗為同情地拍了拍張烈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便轉頭與天下小聲地嘀咕上了。
張烈苦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踱步到魏征身邊,說道:「不知諸位想知道些什麼?」
單雄信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麼,天下和羅成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他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嘿!」徐茂公伸手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無奈地笑著說道:「張大哥,就關於明染兄弟和俏君姑娘的,您撿能說的說點吧……」他也沒指望張烈能全盤托出,只盼著能從張烈說的東西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能說的?張烈心裡可是沒什麼譜,他正盤算著要說些什麼,忽然一抬頭,看到大堂正中懸掛的匾額,圍著「連雲棧」三個大字的細緻花紋,正是天下跟他說過的天一閣特有的標識!他的眉頭一下子就鬆了下來,笑著指了指那匾額,說道:「那我就說點能說的,這客棧的後台是天一閣」
「天一閣?!」單雄信、魏征、徐茂公不約而同地低呼了起來。
張烈點了點頭,說道:「天一閣不用我多解釋吧?我三妹就是天一閣閣主!」
張烈的確給了單雄信他們一個好解釋,有了天一閣這個金字招牌罩著,天下他們一切不同尋常的舉動都有了解釋,而且以天一閣的實力來說,他們的的舉動是極為正常的。
單雄信在心裡小小的感歎了一下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天一閣獲得二賢莊的消息的渠道是什麼?天一閣是不是在二賢莊安插了坐探?……他越想,臉色越難看,最後眉頭緊鎖地將目光投向天下。
天下並沒有注意到張烈和單雄信他們說了些什麼,她正在跟羅成計劃著下一步該做些什麼,當他們商量好了之後,正準備過來跟張烈他們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單雄信難看的表情。
「單二哥這是怎麼了?」天下小聲地問張烈。
張烈也有些莫名其妙,搖著頭也看向了單雄信。
「你們剛才說什麼了?」羅成也不解地問道。
張烈解釋道:「就說了天一閣呀……」
天下跟羅成立刻恍然地點了點頭,羅成更是向天下示意,讓她過去解釋一下。
天下笑著走到單雄信身邊,說道:「單二哥別鑽牛角尖了,我天一閣幾十年的經營,在各處都自有取得消息的渠道和方法,我們很少安插坐探的,消耗不起那些人力,所以呀,您也不用去憂心您身邊這些兄弟了,我可沒那麼大本早早的就在您身邊安排下他們,然後只等著今天跟您較勁兒……」她話反正是說出來了,至於單雄信相不相信她的,可就不在她的考慮之中了果然,單雄信不自然地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