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已畢,讓群臣莫名其妙的是,崇禎竟然提拔了一個的人物,方以智為四品督察院右僉督御史,協理泉州、廣州二地對外貿易事宜。
更讓大臣們意料不到的是,崇禎竟讓倪元璐全力在各地州、府、縣設立糧所,規定官府收購價,只收賦稅抵糧食。待到秋收時節,由官府收購百姓在秋收後的賦稅抵糧,充做百姓賦稅,官府再將糧食在其他缺糧季節轉手。
朝廷只規定實際收購價來折算百姓土地賦稅繳納的糧食,轉手後能賣多少,只要將朝廷所得的賦稅上繳,多餘的部分都算地方官吏的。而王承恩手下的『廉政公署』密探將在各州、府、縣暗訪,那個官吏想趁機發財一經發現人頭落地,當然外塊任撈。
明朝的官俸還是比較低的。此舉一出,解決了百姓實際賦稅過重的同時,又緩解了地方官吏拚命撈錢的念頭。明朝疾患日深,暫時,王承恩也是只能做到如此而已。
只不過王承恩這方法一出,涉及糧食販賣的商販就直接倒了霉,加上主辦這事情的倪元璐又是個六親不認的鐵腕人物,誰敢提著腦袋來賄賂倪元璐說情。
各地勤王兵馬開始朝陝西進發,而王承恩的王傢俬兵和祖大壽的三千關寧精銳卻一直留在京城外待命。
當然待命,王承恩已經請旨,這支整編一萬人的軍隊準備用船投運到高麗。
王承恩還要先將部隊拉回上海,然後聯繫鄭家。怎麼運,怎麼補充給養,還得考慮段時間。
不過王承恩在返回上海前,要去接走多鐸,崇禎給了王承恩半年時間,不出意外,半年時間夠將多鐸徹底腐化了!
大明朝地花花江山,特別是江南秦淮、蘇杭一地的煙花柳巷。就算多鐸一塊鐵板。王承恩也有信心將這鐵板化成豆腐渣!
好在多鐸是皇太極的胞弟。崇禎也沒多為難他,將多鐸關押在條件比較優厚的大牢裡。多鐸見到王承恩的時候暴跳如雷,朝王承恩破口大罵道:「你這陰險小人,答應將我放出,為何將我帶到這裡!南朝明人竟不守信諾……」
任由多鐸辱罵,王承恩都不為所動,待到多鐸罵累了。王承恩笑瞇瞇的朝多鐸道:「貝勒爺,萬軍之中千人百眾,都是眼睛吶,我若將貝勒爺放走,小的還能活嗎?再說我王承恩都說了要放貝勒爺自然會放,這不是找機會嗎?」
「南朝明人不守信諾,你這廝的話,我不信!」
此時地多鐸心裡還是期望王承恩說地是實話。他已成了王承恩地俘虜。要殺只不過是一個抽刀動作而已,何苦跟他多鐸廢話呢!
「喏,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好不容易想辦法將你從大牢裡提了出來。準備找機會送你回去呢。」王承恩說完歎了一口氣繼續道:「竟然貝勒爺偏要將小的一番苦心當成驢肝肺,那貝勒爺請自己回牢,小的告辭!」
說罷,王承恩還真的一轉身就帶著丁離準備離開,多鐸一看,朝王承恩急匆匆問道:「真是如此?」
王承恩連頭都懶得回,這下多鐸立刻就急了,朝王承恩半哀求道:「我信了!我信了!」
「唉!這年頭當好人還給人懷疑,真是……」王承恩搖頭裝成無奈狀,其實心頭早笑開了花。隨即,讓丁離看牢多鐸,一行人出了大牢。
多鐸當然沒那麼好騙,在權衡了是待在明朝監獄還是信王承恩話的利弊後,多鐸做出了無奈的選擇,那就是相信王承恩能放他!
一個後金皇族貝勒、正白旗旗主就這樣成了王承恩手中的棋子!
第二日,王承恩帶上一百武監,讓丁離時刻看著多鐸,一行人騎了快馬準備帶領王傢俬兵和關寧鐵騎先前往上海,才到城門,就給倪元璐攔住馬隊,隨後從倪元璐身後閃出一身盔甲地秦雨,正用大眼睛怯生生地瞪著王承恩。
觸及秦雨的目光,王承恩有點被電著的感覺,心中奇怪,著丫頭不是崇禎赦免了嗎?應該早跟秦良玉前往平叛前線了呀,怎麼還在京城!
倪元璐朝翻身下馬的王承恩道:「我有件事兒求你!」
「咳……」王承恩愣了一下,看看倪元璐再看看倪元璐身後的秦雨,朝倪元璐道:「倪大人不會是要我帶上秦千總吧?」
「正是!」
倪元璐隨即拉過王承恩到一邊,小聲歎道:「秦少保的脾氣還真是倔,皇上昨天赦免了秦雨,秦少保硬說白桿兵不收違反軍規之人,將秦雨拒之門外,讓我左右為難。我又要各督辦各地州、府、縣成立糧所之事,準備將秦雨送回石柱秦家,她卻說不回石柱,非要跟著你再上戰場立了功勞不損秦家威名才回去!」
「咳……」
王承恩之前還當秦雨跟隨秦良玉去了陝西,自己遲早要去平叛的,先解決危急之事到時候再見也不遲,哪想到秦雨竟然送上門來了!
倪元璐看著王承恩不出聲還當王承恩為難,疑惑道:「是不是為難?」
「那到不是,只是沒想到這麼塊,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王承恩一時出神意淫,差點說漏了嘴,發現說錯話也無可補救了!
倪元璐竟沒聽出王承恩話裡意思,曖昧的看了一眼王承恩褲襠,搖頭道:「好在你是個太監,要不我還真不放心讓秦雨跟隨著你!」
「嘿嘿!」王承恩只得尷尬訕笑以掩飾自己地神色,隨即,朝武監大喝道:「給秦千總備馬!」
不一會兒,武監將馬匹找來,王承恩看著秦雨上了馬匹,朝倪元璐抱拳作別道:「。告辭!」
倪元璐朝馬背上地王承恩抱拳笑道:「下次回京將我徒兒小宛帶來,這些時日裡,看看她書法長進如何?」
「自當讓倪大人了心願!哈哈!」王承恩想起在上海地佳人,心早已飛回了上海。
……
「出發——」陸安一聲大喝。
三軍拔營,整編快七千人的王傢俬兵,兩千騾車、馬車負重運輸車伕,三千關寧鐵騎朝上海而去。
這一路上,王承恩實有點鬱悶。又有點奇怪。老發覺自己被人窺視了一般。彷彿身後總有個影子,每次王承恩一回頭就看到秦雨在不遠處,他心裡也沒多想,只得怪自己經歷過幾場惡戰神經太過敏銳,老疑神疑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王承恩還真怕白蓮教這個老仇家混進了軍營,對自己下黑手。只得讓幾個身手不錯地武監嚴密監視自己四周!
大軍走了三日,這日日落全軍安營紮寨,在走一日就能抵達南京了,王承恩心中又想起了那日跟容容喬裝過後去伶人仿撩撥柳如是的舊事,想到高興處還大笑幾聲。
此時一個身影躲在一個軍帳之後默默的注視者王承恩。
「是什麼人竟然鬼鬼樂樂!」
一聲武監的大喝傳來,王承恩迅速轉身,一看之下見秦雨跟隻兔子一般,跑得飛快。王承恩這刻才明白。原來一直如影隨形的影子是秦雨,不過他心中又納悶了,著丫頭幹嘛偷偷摸摸偷窺自己。難道這丫頭口味重喜歡太監?
唉,王承恩那裡知道,這秦雨早就對王承恩這假太監動了心思!這事兒還得從州城一戰說起。
本來秦雨對王承恩也沒啥,不就是一太監嗎,由於秦良玉的丈夫馬千乘被太監害死後,秦家上下對太監沒什麼好印象。
怪只怪王承恩在秦雨那夜被後金主將擒住,王承恩為了秦雨安全被迫就範,竟然在還在城門耍酷,說什麼『告訴皇太極,這姑娘若是受了一點點傷害,我王承恩發誓,三年內定讓後金雞犬不留!』
當時地秦雨聽到王承恩這句話心中五味雜陳,對王承恩又是可惜,又是感激,連當時看王承恩眼身目光都有些須迷茫和若失。
感激地是王承恩既然為了她放走後金主將,為了她不惜發個毒誓,若王承恩不是個太監,姑娘家早就芳心暗許成其美事了,弄不好又是一段可歌可泣地英雄配美女的絕唱。
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很可惜,王承恩是個太監!
秦雨知道皇太極要用她來誘王承恩上鉤,心裡那個急呀!又是愧疚自己的冒失,又在心中一天十二個時辰祈禱王承恩千萬別來,可是心中卻又期待王承恩能出現。周通出現在交換人質現場忽悠多爾袞的時候,秦雨差點沒昏厥過去。
唉,有時候愛情不分性別、年齡、太監不太監,而且來的莫名其妙。秦雨的愛情那個,有點柏拉圖式愛情地味道!
柏拉圖式愛情,對於王承恩來說,太遙遠了。王承恩接近美女只有一個目的,跟所有男人一樣!
怕是秦雨都不知道自己潛意識裡的感覺,她只不過想看看王承恩而已!
看著秦雨跑的飛快,王承恩納悶,只得喚回武監。
夜裡,王承恩將秦雨堵在了軍帳裡,連續三日,兩人幾乎沒說過任何話,王承恩必須找秦雨談談,因為王承恩看上了白桿兵,他遲早要弄個兩千過來充實自己王傢俬兵的軍種的。
王承恩叫了門,這正在行軍,眾目睽睽之下,王承恩如何敢亂來,若是在上海,王承恩早將秦雨先騙上床再說。
秦雨見王承恩竟然隻身一人站在她帳外,臉上緋紅頓生,看得王承恩心蕩神移,大呼妞兒銷魂,暗中一把使勁捏在自己大腿上,這才將色心收回了不少。
「秦千總,我特來看看你,這幾日行軍勞頓,有怠慢的地方,還請秦千總海涵!」王承恩打著哈哈,沒話找話,先套個近乎,然後再想辦法通過秦雨這層關係從秦良玉手中借兩千白桿兵來用用。
「勞煩王……王公公掛心,秦雨跟隨祖母久在軍中,不妨事的。」秦雨細聲說完話,一張粉臉早已經緋紅非常。
聽著鶯聲燕語,看著如花佳人,王承恩一邊心裡大叫銷魂,一邊納悶這丫頭難道得了紅斑嗎?
「那就好,那就好。」此時地王承恩盯著眼前角色,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得沒話找話繼續道:「明日大軍便到風光綺麗地秦淮河,要不我帶秦千總逛逛?」
秦雨條件反射性的點頭,然後又驚覺什麼一般拚命搖頭,然後將腦袋埋在胸前,一副羞怯的模樣,再次讓王承恩想將秦雨弄上床推到了事。
王承恩只得在暗中猛掐自己大腿,讓自己保持冷靜,一定要可知呀,這千白雙眼睛瞪著呢,若是在這地方推到,那之前地努力就全泡湯了!
王承恩對於美色始終是意志力薄弱,為了避免一錯成千古恨,只得先閃。王承恩朝秦雨說:「如此就說好了,明日大軍抵達南京,我便命人過來接秦千總同游秦淮河。」
說罷,王承恩也不待秦雨回話,一邊心中大呼要命、銷魂,一邊疾步逃似的離開秦雨的軍帳。
待到秦雨抬起羞澀的面容,軍帳內那還有王承恩的影子,此時,秦雨心中又生出一股迷茫和若失的感覺。
唉,這王承恩竟是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