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總管 卷四 揚威 章115 廣渠門大捷
    看這京師駐軍平時專橫跋扈只會欺凌弱小,有缺少訓下的榮譽感,讓這些京城的子弟兵比任何一個地方的士兵都要覺得自己尊嚴不容褻瀆。

    只要戰意被激發,捍衛榮譽的決心甦醒,就算是一個尋常百姓也有爆發的一刻,何況他們手中拿的又不是燒火棍子!

    『咯吱——』

    包著鐵皮的厚城門被守衛廣渠門城樓的士兵們推開,一萬京師湧進甕城,甕城主閘樓的閘門被高高掉起。

    「殺——」

    王承恩正想大叫攻擊,那想到這一萬京師駐軍已經在王承恩叫喝前就如洪水猛獸一般衝出了閘門,朝城外後金兵馬衝殺上去,王承恩帶著兩百武監一時間反而落在了後面。

    王承恩心中抱怨,京師駐軍果然夠混亂!

    王承恩領著兩百武監,落在了京師駐軍人馬後面,心中暗罵京師駐軍,這些兔崽子沒組織、沒紀律,只會打一窩哄地順風仗。

    想歸這樣想,王承恩的動作也並不慢。

    王承恩一邊朝前衝,一邊搭箭張弓,快弓絕技在人山人海的萬軍中連準備瞄準都不用,手中『靈寶』黑弓,一張一弛間,羽箭射出,人必倒地。

    到是緊隨在王承恩身側的武監們心中擔心王承恩的安危,為王承恩排除危險的同時,又要照顧王承恩欲殺敵的感受,對那些衝殺而來的後金兵馬放些水,一時間兩百號久經撕殺地武監在亂軍中忙得不易樂呼。

    這些後金人馬的衝擊隊型被袁崇煥的部署攪亂了陣形。戰局本就向明軍這邊扭轉。

    後金主力部隊本在廣渠門作戰,由於潰兵、伏兵的騷擾,抽調出部隊攻擊潰兵、伏兵,這樣一來一往在後金陣營內造成混亂。餘下的後金兵馬全在自由作戰,側翼又有祖大壽幾千精銳拚死攻擊。一些部隊的調動引起後金攻擊袁崇煥部隊的將士不安,又不知道為什麼要抽調出部隊,還以為遭受了明朝大股伏兵攻擊。

    此時此刻,廣渠門城門大開。殺出一股明軍。正面攻擊袁崇煥部隊的後金部隊。由於混亂。軍心早已不穩,膽怯之意頓生;

    廣渠門外地明軍士兵見到城樓上地京師來援,個個群情激昂,鬥志昂揚,開始奮力反撲後金混亂地陣形。如此此消彼漲之下,雖然數量高於明軍數倍、實力又強勁的後金、蒙古聯兵,陣形被明軍衝擊得越來越亂。

    袁崇煥見到城內衝出京師駐軍來援。從一具後金死屍上抽出捲了刃的戰刀,朝周圍關寧鐵騎軍士高喝道:「建奴大勢去已,且隨我奮力殺奴!」

    「殺——」

    關寧鐵騎攻擊勢不可擋,一時間撕殺聲震天、血肉紛飛。

    好在王承恩經歷過上海的反海盜洗劫戰,多少對軍中撕殺有些經驗,兩百武監又生怕王承恩出了什麼意外,默契協同分佈在王承恩身側擺開戰陣,那些後金兵馬如何傷得了只狂放冷箭的王承恩!

    在廣渠門外的後金鐵騎大勢去已!如若不潰退從整軍心。必被廣渠門外士氣高昂的明軍屠殺乾淨不可!

    西面是袁崇煥硬扛後金鐵騎地關寧鐵騎和王承胤的詐敗兵。還有衝殺出來的京師;東南面是祖大壽的遼軍精銳;西北面樹林是明軍先期佈置的伏兵。明軍口袋已經張開,後金潰敗的方向只有一個。

    那就是朝正北面的大運河潰敗!

    不知道亂軍中誰先朝大運河潰逃,整個後金、蒙古聯兵都朝結了冰的大運河方向潰敗。明朝軍隊如何能放過好不容易扭轉地戰局?

    「殺光建奴——」

    袁崇煥、祖大壽已經帶領著遼人為主地關寧鐵騎沖在了最前面。追著幾萬潰敗的後金鐵騎一路掩殺。

    王承恩只恨自己沒帶著武監們騎戰馬出城,痛毆落水狗的便宜現在靠兩條腿是撿不上了!王承恩只得尋了個土坡,居高臨下,用望遠鏡看著關寧鐵騎在後一路掩殺後金、蒙古聯兵。

    冬日地大運河早結了厚厚一層冰。三百多年前的地球還沒有溫室效應,京城大運河結的冰自然很厚,厚到能抵受住後金鐵騎的踐踏而不裂!

    可惜當時的戰馬腳掌上都釘了馬蹄鐵的,在冰上奔跑跟練習摔交一樣。馬匹由於馬蹄鐵在冰面上太滑而摔倒砸在冰面上,每摔一匹戰馬,大運河的冰面就顫抖一下。

    袁崇煥、祖大壽帶領著關寧鐵騎殺到大運河附近,再不上前掩殺,只是讓帶了弓的關

    朝擁擠在一起準備過大運河的後金潰兵拚命射箭,驅馬過大運河。

    因為一條異常滑的冰河將整個後金潰兵分成兩半。戰敗逃命這種事,肯定是官階越高越先逃,因此後金的指揮官都過了冰河,而遺留在冰河這面的後金兵馬根本就無人指揮,只得任由關寧鐵騎驅趕射殺,一點辦法沒有。

    若是隨便一個後金指揮官還在,臨死反撲一下,在後掩殺的袁崇煥、祖大壽帶領著的關寧鐵騎非吃虧不可。

    這場戰爭的主角袁崇煥,不是他王承恩。王承恩在這場撕殺中學到了很多東西,也瞭解了很多東西!

    王承恩正想將望遠鏡收好,一幕讓人心驚的畫面呈現在王承恩眼前。

    後金、蒙古兵馬少說有六、七萬人一同潰敗,集體擁擠在大運河冰面上過河,這種情況,再厚的冰也不了多少時候,加上馬匹的摔倒撞擊力,後果可想而知。

    後金、蒙古兵馬才過大運河冰面大半,冰面已經不住,終於裂開塌陷。頓時在冰面上的後金、蒙古兵馬掉落冰河者無數。特別是連馬匹也包甲的後金和蒙古精銳重騎,一身盔甲,這一落水連浮都浮不上來。

    好個水溺鐵騎!王承恩大歎,他又學到了一招!

    這一下掉進大運河溺死的後金兵馬在後來打掃戰場的時候,能撈上來的屍體都有幾千具,何況那些全身厚甲已經沉了底的重騎?

    冰面塌陷後,還有幾千沒過大運河的後金兵馬頓時處入絕境。前路已失,後面不僅僅有關寧鐵騎,還有趕上來的王承胤、廣渠門京師和其他京城內的駐防部隊,整整四萬人朝這幾千人輪番放箭。

    幾千沒過河的後金人馬到是混亂的垂死掙扎了一下,只衝到關寧鐵騎陣前就被集體屠殺乾淨,一時間大運河從新結冰的冰面都成了血紅色……

    一場大戰結束,王承恩帶著武監獨自站在城外。既然已經出了城,因為今天這場戰鬥,王承恩要見一見袁崇煥。

    一會兒後,得到通知的袁崇煥兵甲不卸,一人一騎匆忙而來。

    「王公公,勞煩王公公也領兵出來撕殺,下官心中忐忑!」一身盔甲佈滿血跡的袁崇煥躬身朝王承恩行禮。

    王承恩歎道:「這廣渠門外,若沒有袁大人布軍得力,想如此大敗建奴鐵騎實非易事,今日建奇功者非袁大人莫屬!」

    「王公公過獎了……」

    袁崇煥話音未落,便被王承恩打斷道:「袁大人,可殺了毛文龍?可與後金議和?可有高台堡之粟轉市塞外,為建虜玩弄於股掌?袁大人任職薊遼,為何讓後金大軍一破再破防線,皇上每年給袁大人的軍餉還少嗎?袁大人在薊遼一年,讓皇上看到了什麼?如此,可知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王承恩繼續道:「我曾經在袁大人前往薊遼前,說過什麼?袁大人為什麼就不聽?」

    袁崇煥徹底愣了,顫聲道:「王公公曾經囑咐下官切不可殺毛文龍,切不可與後金議和!」

    「那袁大是如何做的?」

    「下官……」袁崇煥一時語塞。

    王承恩歎息道:「『當今皇上要收回大權時,只怕連腦袋也不會留下!』這句話,袁大人還記得嗎?」

    聞及王承恩此言,袁崇煥大驚失色,才經過剛才一番撕殺獲勝而激動的心情,瞬間掉進了冰窟裡——王承恩的話很明確的告訴袁崇煥,你已經給崇禎那小子盯上了,是死是活僅在袁崇煥保京城的最後表現!

    王承恩這話也是一語雙的!

    若是袁崇煥真是後金間隙,那麼袁崇煥知道了崇禎要對付他,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逃,一個是反!到時候第一個要殺袁崇煥的人不是崇禎,而是他王承恩。

    若是沒有逃,沒有反,甘願挨崇禎的刀子,那麼袁崇煥最多是個辦了許多不得力事情的昏庸臣子而已。可是京城廣渠門一戰,袁崇煥布軍得當,還算個雖辦事不利,但還能打打仗的人。

    看著袁崇煥一時間驚愣在當場,王承恩暗自搖搖頭,歎道:「袁大人,我先告辭了!」說罷,王承恩並不理會袁崇煥,帶著武監朝廣渠門而去。進了廣渠門後,王承恩特地留下幾個得力武監拿著望遠鏡日夜監視城下袁崇煥軍營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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