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大婚前一日,王承恩就收到了後金十萬鐵騎突破長下遵化,兵鋒直抵京師的信鴿。王承恩看著手中的信鴿字條,自言歎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皇家的婚禮,排場本就很壯觀,何況是崇禎的心頭肉九雲公主。京師官員齊集一堂,最忙的要屬朝廷的禮部和大內的司禮監。
古代女子那裡能像現代女人那樣好的運氣,能對男人挑三撿四,吆來喝去,當奴隸使喚。曾經,萬曆帝胞妹永寧公主將下嫁,選中京師富民之子梁邦瑞。他已病危,因為以巨金賄賂當權太監馮保而中選。婚禮上新郎流鼻血沾濕衣袍,幾乎不能成禮,一個多月後就病死,公主以處女之身鬱鬱而終。
由此可見,九雲能做主自己挑選錢孫愛這個冤大頭,足見崇禎對九雲的寵愛,只要是官員家的公子哥兒,任由九雲自己去挑,太監們都插不上手。
皇帝的老妹出嫁,自然將禮部官員和司禮監太監們忙得上竄下跳,正好司禮監是王承恩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直屬太監部門。在婚禮當天,告天祭祖全是王承恩手下的太監在操辦著,包括送九雲公主的禮官太監隊列裡王承恩都將丁離和幾個武監安插了進去。
九雲在宮女和周皇后的裝扮下一身紅衣紅冠,披上紅蓋頭,上了大紅花轎。王承恩看著一身嫁裝的九雲,心頭突然想起了容容和柳如是。暗自歎息,跟著自己地女人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實是人生一大憾事。
只要自己還是個掛了名號的太監,就不能給這兩個女人名正言順的身份。這太監,王承恩當得一直很爽,現在看到九雲一身火紅嫁衣。讓王承恩開始厭倦自己的太監身份。做這個權傾天下的紅太監雖然有權利,卻連跟著他王承恩地女人都不能正名!
看著九雲上大紅花轎,行禮的太監先說了一通古代婚嫁祭祀,然後叫喝道:「起轎!」禮炮聲、鞭炮聲、鑼鼓聲頓起,排得如長龍一般的皇家送親隊伍迎著花轎朝京城錢家而去。
王承恩和太監們站在送親的隊列裡,左右分別站著幾個喬裝過的武監。花轎裡的九雲時不時的揭開花轎兩旁的窗戶簾子朝外張望,搜尋著王承恩地身影,眾人那見過如此大膽的『新娘』。每次九雲一揭開簾子,隨行的宮女、太監用身體立刻將花轎的窗戶給擋住,免得皇家的尊嚴、臉面都給九雲丟光了!
九雲公主的送嫁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錢府,接下來是代表錢府迎親的禮部官員一篇又一篇又臭又長的祭文,先從五前年的孔子說起,談完了孔子,談婦德,談完婦德,談禮儀廉恥……看得一旁地王承恩直咋舌,這古代的皇家婚禮也太能折騰人了!
新人拜天地的時候。已經是斜陽西下。入夜,錢府在自家府邸大擺喜宴,宴請諸位來賀喜的王公大臣。
錢謙益沒想到王承恩竟然特地從上海趕回來參加婚禮,還當王承恩祝賀自己跟皇帝結了親家來的。錢謙益帶著自己兒子、新郎官錢孫愛,親自給王承恩敬酒。王承恩喝完杯子中的酒,看著已經喝得有點上頭地錢孫愛大笑道:「駙馬爺可是要給在坐的大臣們敬一圈哦。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錢謙益正想出言阻止,周圍的大臣們符合王承恩的意思紛紛叫道:
「對對!王公公所言極是,不能厚此薄彼!」
「不給我們敬,是否是看著我們官位太小呀!」
頓時,大廳內吃喜酒的群臣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的,錢謙益看著群起勸酒,只能作罷。錢孫愛畢竟才是十六歲的少年人,群臣出言相激勸酒,當即豪氣道:「小生與諸位大人不醉不歸!」
隨後每張酒桌坐著的人不論認識不認識,不論官階大小。錢孫愛一路敬過去,不到片刻便開始一步三搖,左右錢府家丁趕忙攙扶住錢孫愛。錢孫愛竟然開始說起酒話,越喝越多,人一但醉了,就將酒不當酒了。
錢孫愛這駙馬爺新婚之夜越醉,對王承恩地偷人計劃越妙!
王承恩看著錢孫愛在錢府家丁攙扶下入了錢府後院,對那些喬裝著的武監們使了個眼色,武監們會意,紛紛開始移動身子,按照王承恩先前的吩咐開始忙各自的。
半醉地錢孫愛被僕人扶到房中,下人們早就自動退了下去,這公主和駙馬的房誰人敢聽。錢孫愛朦朧著雙眼,看著一身嫁裝披著紅蓋頭的九雲,雙眼越發朦朧。這可是公主呀,大明朝的皇帝的妹妹,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女人,有了這個女人,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一夜而來。
「殿下……」錢孫愛不知道是心情激動還是酒精的作用,顫抖著手,揭開九雲的披著的紅蓋頭,看著風華絕代的佳人,心馬意圓到了極點,幾乎連話都說不出。
被揭開紅蓋頭的九雲媚態橫生,這才十六歲的丫頭,媚態裡透著青澀,就算錢孫愛書香門第,受過先賢教誨、讀過聖賢之書,十足的書獃子也給撩撥得直欲提槍上馬,朝九雲直撲過來,先消受消受再說。
「駙馬怎可如此性急!」九雲一邊怪叫一邊躲閃。錢孫愛早就喝高了,人沒抱著不說,卻直接撲倒了張椅子,摔得躺在地上哼唧兩聲,又爬將起來,朝九雲撲過去……
新房裡頓時一陣乒乒乓乓桌椅倒地之聲。半響後,錢孫愛實在氣惱的緊,酒精的作用下雙腳發虛不說,看著九雲左右躲避,竄來竄去,九雲的倩影竟然晃得錢孫愛的眼睛都花了。
錢孫愛有點惱怒了自己老爹為什麼弄個這麼大地新房。這不是折騰他錢孫愛嗎?
抱怨道:「殿下……殿下怎如此滑溜,不玩……不玩上……」
九雲朝錢孫愛暗自嘲笑了一聲,面上卻依舊柔聲說:「駙馬,妾身對酒味甚是反感,若是……若是駙馬爺能將這嘴酒味去去……」說罷,九雲擺出一副小羊羔狀。看得錢孫愛心頭火苗在酒精的作用下越燒越旺,迷茫著點著頭。
九雲心頭冷笑,端起早已經準備好的茶,遞給早已經是醉眼朦朧的錢孫愛,錢孫愛也不客氣,接過就喝,九雲正暗自幸喜,準備放暗號的時候。只見錢孫愛將喝到嘴巴裡的茶咕嚕咕嚕蔌了一下,然後撲哧一聲,吐到地上。
九雲一驚,還道錢孫愛看出了這加了料地茶有問題,正在心中思量著是不是抄起一張椅子將錢孫愛敲昏算了,就見錢孫愛手捧茶杯喝了第二口。
「咕嚕——」錢孫愛一口吞下,巴眨了一下嘴,站起身朝九雲道:「如……如何,公主……殿下這下可滿意了?」
「滿意、滿意!」九雲腦袋又迷糊了,王承恩將迷藥交給她的時候並告訴她。這迷藥可是連公牛都能迷昏,現在怎麼不起作用?
—
「怪……怪了!今天這茶竟如此甜……」錢孫愛用舌頭舔了一下嘴,面部永遠定格在用舌頭舔嘴唇的表情,便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見錢孫愛一頭栽倒,九雲這才放下懸著的心。用手不停拍著因為激動而瘋狂跳躍的胸口。九雲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錢孫愛,先小心用腳碰了碰如死豬一般的錢孫愛,見錢孫愛並沒有任何動靜,隨即用上全身勁道一腳踢在錢孫愛的臉上,錢孫愛地一張臉頓時成了紫黑色,鼻血都被踢出來了。
九雲咯咯嬌笑道:「哼!想占本公主的便宜,活得不耐煩了!」
隨即,九雲將新房的兩隻紅燭放在窗台上。這是依照王承恩的吩咐迷倒錢孫愛之後放的信號。不一會兒趴在錢府房頂,一身錢府僕人裝扮的丁離將手中的折疊單筒望遠鏡收起來,藉著夜色貓著身子從房頂竄到錢孫愛的新房,九雲已經打開了窗戶。丁離一翻身便進了新房。
「公主殿下。」進到新房的丁離看了看如死豬一般的錢孫愛,朝九雲躬身行禮道:「王公公命小地帶公主殿下出去!」說罷,丁離將一套錢府僕人服裝遞給九雲。
九雲入到裡間將僕人衣服換過,將臉上的粉裝擦掉,丁離見九雲弄好一切,將帶來的價鬍鬚給九雲貼上,就這麼大著膽子從錢府後門溜了出去。
出了錢府後門,拐過一條巷子,兩個喬裝過的武監早準備好了一輛馬車,待到九雲、丁離上了馬車,武監手中馬鞭一楊,拉車的馬受驚撒開四蹄狂奔,朝城外而去。
直到出了城,四下一片漆黑,九雲再怎麼胡來、再怎麼大膽也終究是個女兒家,看著無邊夜色恐懼來臨,厲聲問一直不說話的丁離道:「王承恩這小賊呢?為什麼不來接我?我們這是要去那裡?」
丁離回道:「王公公自然在京城,王公公命小地將公主殿下送到天津。」
「去天津?快叫王承恩來見我!我要陪著他去上海,誰要去天津了?」
對黑夜的恐懼化為怨氣,九雲的公主脾氣就欲爆發,丁離冷著臉冷聲道:「得罪!」隨即,丁離一手拍在九雲動脈之上,將九雲排昏,然後對著駕車的兩個武監冷喝道:「天明前一定要到達停船處,快!」
這兩個武監正是王承恩從上海帶回京城的兩個武監,鄭家商船停泊之處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當下再不遲疑,馬鞭在空中連續抽響,馬車朝天津狂奔而去!
錢府依舊高朋滿坐、賓客如潮,婚宴喜酒直吃到夜深才散。錢謙益送走最後一位來參加婚宴的大臣,朝管家錢福問道:「公子和公主殿下如何?」
「回老爺,新房的燭光早早就熄了。」管家錢福回道。
聽到管家的話錢謙益老懷大樂,看來自己憑白無故跟崇禎結了親家不算,抱孫子也指日可待了,只不過錢謙益一直心有遺憾,那就是柳如是一直尋不到蹤影。
錢謙益小聲道:「錢福,柳姑娘地事如何?」
「老奴四下打探,這秦淮一帶並未尋到柳姑娘的身影,怕是老爺的信……」管家錢福欲言又止。
「你是擔心,老夫的信王承恩那太監並未送到?」錢謙益心頭一顫,這事兒可是及有可能之事。
「老奴不敢妄言。」
錢謙益朝管家錢福看了看,歎了一口氣道:「這柳姑娘到底在何處呢?」
這柳姑娘正在錢謙益地眼皮只下,在京城王府的內院中,現下正被王承恩剝得赤條條的壓在身下劇烈地喘息著呢!
第二日天放明,錢謙益起了個大早,竟然發現兒子兒媳還沒起身,想想二人昨夜定是操勞過度,自顧搖頭感歎,用過早餐之後,竟然發覺二人還沒動靜,錢謙益又不好命僕人去一探究竟,這可是崇禎寵愛的妹妹如何,錢謙益如何敢就這樣叫僕人去探房。
正在錢謙益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思量著要不要命人去叫兒子兒媳,自己可到了上早朝的時間,一個僕人匆忙來報道:「老爺,剛才朝廷來了軍情快馬,說是後金集十萬鐵騎突破長城,攻下了遵化,皇上明老爺趕快上朝商量退兵大計!」
「啪——」
聽到僕人的稟告,坐在椅子上的錢謙益手中的茶杯把持不穩,失手掉落地上,頓時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