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裡的大臣們,從各種渠道得知『代縣』之戰然傳回來的戰報說是把匈奴人徹底的趕出長城,但從大軍因寒冷被凍傷近七萬人的消息上聰明的大臣還是想到這場貌似全勝的戰爭其實打骨子裡已經失敗了。
有則任心的大臣冥思苦想的為以後戰勝匈奴或者說與匈奴人能夠修好永不再戰出起了計策,其中以叔孫通為最,這不,趁著上朝之前他隻身來到李信披閱奏折的暖閣,述說起如何與匈奴人修好,永不再戰的計策來。
「臣聽說陛下今天要在朝會下一道旨意,用重金厚爵在天下徵召猛士組成一支精兵?」
「嗯,你的消息倒挺靈通!」李信點了點頭,手捧張良送來的奏折一邊沉思一邊道。
對於組建一支精兵,張良有了新的想法,在奏折中指出既然是全國性的徵召猛士就應該拋棄民族地域的局限性,應該把居住在『九原』、『雲中』、『上郡』等地,因為匈奴人攻擊而亡國暫時在境內避難的東胡、義渠、蠻夷等族也列其中。目前,這些人的數量已達數十萬,在生活習性又與匈奴人相同,如果列入精兵的序列將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信在奏折上批了八個大字,想了想用又把這八個大字塗抹成一團紅,正要提筆再批,叔孫通絮絮叨叨的話語聲猶如一隻在耳旁飛來飛去的蒼蠅,使他無法寧神下筆。只得放筆聽叔孫通長篇累牘地講了起來。
「自古以來窮兵黷武都是滅國之兆……陛下才在『代縣』大戰回國,馬上又展開全國性的徵兵……百姓與戰士都已筋疲力盡,臣以為陛下應該放棄再使用武力的念頭。」
「這麼說朕應該什麼也不做,專等匈奴人打上門來束手就擒?」李信冷冷一笑,道。
「臣,臣不是那個意思,臣的意思是陛下應該改變對付匈奴人的思路!」叔孫通微微一頓,道。
「改變思路?莫非你是想讓朕用仁義道德感化他們臣服中國?這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可派誰去說服他們呢?」李信不懷好意的打量叔孫通。笑道:「叔孫大人對儒學頗有造詣。如此大任看來只有交給叔孫大人來處理了。」
叔孫通一驚,讓他前往匈奴地走一趟豈不是要他的命嗎?馬上道:「冒頓殺父妻母,可見匈奴人都做禽獸行徑,跟禽獸談仁義無異於與虎謀皮,用仁義是萬萬不行地!」
冒頓殺父固然是禽獸行徑,可匈奴人妻母卻是本民族地風俗習慣。去過匈奴地地李信自然明白匈奴人嫡子有娶庶母的責任,弟弟有娶寡嫂的責任。並非是因為他們願意幹這等亂倫的禽獸行為,著實是因為不這樣做的話庶母、寡嫂就會有餓死或淪落為奴的危險。他最煩的就是儒家動不動就把自己地行為標準強加給與己社會結構不同的民族身上,心裡更是不喜,譏道:「武力不行,仁義也不行,你說什麼才行?」
「臣以為,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目光放的遠一點,應該瞄準冒頓的下一代身上。想辦法使冒頓的子孫向中國臣服!如果。陛下能把一位公主嫁給冒頓,再送上一份豐厚的嫁妝,冒頓這傢伙眼皮薄。有個大富大貴的娘家,一定會把公主立為皇后地。公主生了兒子,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匈奴太子,逢年過節的陛下再把吃用不盡的東西給匈奴饋贈些,作為女婿地冒頓哪還敢與匈奴對抗?等到冒頓死了,陛下的外孫就繼承了大單于位,到時匈奴地雖不是中國之土也跟中國之土無疑,用一女子而得匈奴之地何樂而不為?」
李信記得大約從漢代開始便興起和親政策,,至唐朝幾乎都靠和親來馴服邊疆蠻族,延續到清朝,和親更是演化成一件秘密武器,使內外蒙古俯首貼耳心甘情願成為番屬。那時,清王朝把大把的皇族女子嫁給蒙古王子,生下的子孫從小隨母親居住在紫禁城,不僅在生活習慣上幾乎被同化,而且跟外祖父,舅父,表哥表弟整天玩耍在一起,讀書在一起,養出濃厚的感情,日後回蒙古掌權,跟中國的關係更加密切。更重要的是和親政策如蛛網一般,兒子、兄弟、侄兒、家家戶戶的主婦都是清王朝的皇女,誰想特立獨行擺脫中國的控制,連個商量謀反的人都沒有。
縱觀歷朝歷代自秦以後沒有和異族和親的恐怕只有宋朝了,那些儒家不知怎麼的突然要去了面子,認為把皇族女子嫁給契丹、女真簡直就是一種侮辱。文既不肯和親,武又打不過,最終導致國士面積越來越少,終於淪亡,落了個皇女成為蠻族婢女、奴隸的淒慘下場。
如果說中國此時的實力與匈奴相差太遠,又沒行之有效對付匈奴人的辦法,李信說不定就同意了叔孫通的建議,用和親政策去對付匈奴人。可現在的情況是中國比匈奴強上許多,匈奴除了馬匹多跑的快外幾乎不佔一點的優勢,況且他還找到了對付匈奴人的辦法。
「叔孫大人真是本朝最有遠見的大臣,竟能想到幾十年乃至上百年後的事情,如果大臣們個個都像叔孫大人一樣肯為朕動腦子想辦法,匈奴之患又有何憂?可現在的情況是朕只有一女,且不足三歲,你說的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吧!」
「這事臣也想過,本以為此計過個十多年才能施行。可臣又想嫁給冒頓的女子又何需真的是陛下子嗣,完全可從宮女啊、妃子啊、皇后啊,續道:「中間隨便選出一位,封為公主下嫁給匈奴……」
「叔孫大人以為
個為好。」
「臣……臣以為選皇后為好!臣聽說。皇后與陛下感情甚好,願意為陛下做一切事情。臣還聽說冒頓對皇后早有覬覦之心,與我國戰爭大多都因皇后而起。因此……因此臣覺得把皇后封為公主嫁給冒頓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信有些懷疑叔孫通地腦子是不是出了毛病,初時說的和親政策還算有理有節,這時說到和親人選就有些胡說八道了。和親政策最忌狸貓換太子,找個冒頓不認識的假冒成公主嫁給冒頓,被發現後還可能前功盡棄引來更大的衝突,叔孫通竟讓他用冒頓認識的王瑩去充當這個公主。這不是胡言亂語是什麼?
再說。王瑩本就是匈奴人。用王瑩前去能起到用親情紐帶來掌控匈奴的目的嗎?不說他本沒有和親的意思,就算有也要對叔孫通這番話橫加斥責。
「看來楊熊罵他只是偷了儒家地一些殘渣一點也沒罵虧他!」李信心中暗想,正要就地駁斥他,又想不如在朝會駁斥所起地作用大此,面含微笑道:「叔孫大人且上大殿,容朕考慮考慮。」
王瑩被立為後,叔孫通等人一直都因王瑩匈奴人地血統而持反對意見的。可是李信以強硬的態度硬是立王瑩為後。此時見李信答應考慮,叔孫通還以為這招既廢王瑩後位又讓匈奴人沒了攻擊中國借口的一箭雙鵰之計成功,喜形於色退出暖閣來到大殿,對幾位好友眨了眨眼睛。
李信發了一會呆,提起筆在張良的奏折上批下:「可行,不過暫時不入精兵之列,入後援列中考察一番,擇優入精兵之列。」寫罷起身。出了暖閣走向大殿。
大殿的佈置在李信廢了跪禮後改成王榻高於地面三尺擺放。下邊按大臣的級別分別擺上座椅,開朝會時皇帝能俯視下邊大臣,大臣需仰視上邊皇帝即可。他在王榻上坐定。擺了擺手讓大臣們坐下,開口道:「剛才有位大臣給朕獻了一計,朕以為此計甚好願與爾等共享!獻計者乃叔孫通叔孫大人也,他讓朕與匈奴和親,用親情地紐帶關係控制匈奴人,可朕有個難處,沒有成年女兒可嫁匈奴。於是叔孫大人又想出一計,現在請叔孫大人給大家講講此計為何?」
叔孫通整理一下衣物,從椅子上站起面露得意之色的把自己所想講了一遍,大殿內鴉雀無聲,除了幾個暗與叔孫通互相通氣的大臣外全都寒著臉,就連一直以來頗贊同叔孫通的陸賈也把臉一寒。
「這個計策好啊,用一個女人就可換得一國平安,如果這還不算好計什麼才算好計?可朕事後想了想,冒頓認得皇后,匈奴人雖傻但強說她是中國的公主朕的女兒恐怕誰也不信,似乎有違和親的深意。再說,朕身為一國之君連個皇后都保護不了,要拿她去換一國平安,只怕冒頓會更加小瞧朕,加緊攻打中國,所以朕想……」李信頓了頓,黑著臉突然喝道:「叔孫通,你家有個女兒剛剛成年,聽說容貌姿色都還不錯。朕現在就封她為興國公主,嫁到匈奴為妃如何?」
「這……這……」叔孫通大窘,連連擺手道。
「怎麼,你不願意?」李信喝道。
和親政策是叔孫通起出來的,說實話他也是願意試試這個計策能否成功。可畢竟女兒已養了十多年,平時又異常可愛常為他排解憂愁,如果被嫁到千里之外地匈奴,此生可能再也無法相見,骨肉之情如何讓他捨得。何況家中地那隻母老虎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女兒就是她的心頭肉掌心寶,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把他撕成兩半。
「臣倒是願意,可……可和親政策不能有一絲地作假,如果讓冒頓發現並非陛下親生,就會以為遭到陛下的戲弄,反而把事情搞砸。而且不是陛下親生的女兒,關係上始終於陛下隔著一層,也不會起什麼作用!」
「哦,這些道理原來你都懂啊,為何要讓朕用皇后假冒!」
「臣……臣一時糊塗啊,還請陛下饒命!」叔孫通手腳顫抖,雙膝一軟就想跪下。可又怕李信見他下跪更加大怒,只得可憐巴巴的看著李信,連呼饒命。
「糊塗?有些人身為儒家,卻忘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於己無關那是一個勁的吹捧慫恿,一挨到自己身上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什麼和親政策,還讓朕把吃不完用不完的東西饋贈給匈奴。饋贈?說的好聽,跟進貢有何不同,難道我泱泱中華竟要對匈奴人俯首稱臣?置我中國的威嚴於何處!即日起傳朕召令於邊陲各國,告訴他們,有敢犯我中國者,雖遠必誅。」李信道:「至於你叔孫通嗎?念在你也是為國家好,暫且把腦袋寄在脖子上,官降三級,以觀後效。」
「謝陛下不殺之恩!」叔孫通惶恐的坐下身,半天還沒把驚出體外的魂魄收回來。
李信慢慢將緊鎖的眉頭舒展,笑了笑,道:「這些日子朕與韓信韓大人、張良張大人共同想出一個對付匈奴人的辦法,有了這個辦法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匈奴人之患一定能被徹底的解決。你們一定很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計策,可是現在還不能造訴你們,這叫天機不可洩露,洩露了也就不靈了。即日起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諸位大臣都把手頭上不重要的事情先放一放,著手準備全國性的勇士大比,從全國的百姓以及軍隊中選出萬名真正的勇士,努力做到不使一個勇士被遺漏掉。」
「遵旨!」諸位大臣紛紛起身離座,彎腰拱手領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