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大宴手下兵馬,將全軍士氣提到最高,準備於第二武』附近渡河與項羽展開大戰。宴席還未結束,探馬從『敖倉』返回『修武』,隨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典客食其。
道,也不想去知道。反正這老頭鬼的很,自有辦法逃出來,他想知道的是河對岸有什麼情況,『敖倉』還在不在他的手中。如果已落入楚軍手中,那裡兵馬有多少,會不會影響到明日的渡河?從探馬面上苦澀的表情他猜出情況似乎不妙,站起身離開席宴領著兩人來到帳內,問道:「那邊情況如何?」
「『敖倉』已落入楚軍手中,城上敵旗遍插,人頭攢動,也不知有多少人馬!」探馬猶豫了片刻,接著道:「『成皋』城樓上還插有楚國的王旗,似乎項羽也在城內。」
『敖倉』是供給大軍糧草的補給生命線,戰略地位是何等的重要,其外圍哪能沒有個戰略要塞。『成皋』就是『敖倉』的要塞,又名『虎牢』關,顧名思義就是說你哪怕是個老虎,到了這裡也跟入了牢籠一樣,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開,只能成為階下囚。
李信早就料到項羽遲早會佔據『敖倉』,可他心存僥倖的認為『敖倉』存糧已盡,楚軍又把『陽』團團圍住,或許『敖倉』不會入了項羽地法眼。所以把大軍帶來此處準備渡河。這時見『敖倉』已落入項羽之中,心中後悔自己奪了韓信的兵權後竟忘乎所以,沒有派探馬及時來此探明情況,不然完全可以從東郡的『白馬』津渡河,抄了項羽的後路。如今,把大軍從『修武』拉走改從『白馬津』渡河。不知又要浪費多少的時日。
過了良久,李信從懊悔中回過神來,抬頭瞧向食其,若無其事問道:「你怎麼來了?」
探馬退出大帳,接著道:「大王走了之後沒多久,項羽把圍困『陽』地兵馬拉走一大半,先佔了『敖倉』後佔了『鞏縣』。他以為大王回到關內。所以想依『鞏縣』為跳板準備西進攻打『函谷』關與『武』關。關內兵馬幾乎被抽調一空,剩餘的也在防守著長城以阻西邊的匈奴,關內幾乎到了無兵可調的地步,所以張良張大人命我渡河前來通知大王,希望大王能想盡一切辦法把楚軍拖在『固縣』一帶,萬不可把戰火引入關內。」
『陽』附近已聚集楚國兵馬幾十萬,所需糧草完全由『彭城』方面朝這裡轉運,路途何止千里?如果項羽還要繼續的西進,把戰線再拉長千里,首先糧草就無法保證順利供應。攻打『函谷』關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只怕是項羽的一廂情願吧!」李信冷冷笑道:「他攻打『敖倉』,想來也是為了解決糧草的問題,可『敖倉』的餘糧並不多,也就夠百萬人吃上幾天而已,佔了也是白佔!」
「大王說地沒錯,可……」食其往帳外瞄了一眼。見沒人偷聽,輕聲道:「近來多有傳言,說在『敖倉』發現幾座地倉,裡邊藏著的糧食如果都挖出來的話,足可以供數十萬大軍一年之需。這些糧食雖說是十多年前的陳糧,但保管的十分完好,還沒有到發生霉變不可以食用的地步,就是味道比新糧差了一點。」
「啊!」李信大吃了一驚。對這個消息半信半疑!如果食其說的消息是真的,項羽直接就解決了糧草問題,攻入關內易如反掌。可有一個問題他想不通,為什麼他李信佔據『敖倉』日久。始終沒發現隱藏在地下的糧倉,項羽剛剛佔領『敖倉』就發現了地下糧倉,這也太巧了吧。莫非是……
「你能確定……會不會有這個可能,項羽見『陽』久攻不下,於是謊稱『敖倉』發現大批的糧食,希望借此打擊我軍地士氣或者想達到吸引我軍棄『陽』奪『敖倉』的目的?」
「張丞相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傳言之後的第二日,便有糧草從『敖倉』源源不斷的運出來供應『陽』外地楚軍,數量之多不像是假的。」食其道。
「為什麼我就沒有發現『敖倉』地下有糧倉?為什麼我過黃河時沒有一把火把『敖倉』燒掉,反讓項羽撿了如此大的一個便宜?難道老天真正眷顧的是項羽而並非是我?」李信在心中連問幾個為什麼,不由的又想起幾日前行夜軍時發現的一個天文奇觀。那夜,『大角』星旁出現一顆慧星,這顆慧星跟哈雷慧星大不相同,沒有哈雷慧星的長尾巴,拖的是一條短短地尾巴,用肉眼幾乎觀察不到。
天上為什麼會出現慧星,來自未來的李信當然清楚,這是再正常的天文景象。可古時候的人卻不懂得這是為什麼,可能是慧星後邊拖得那條倒霉掃把,古人以為這可能會帶來厄運,於是稱慧星為『掃把星』或者『星』。然而『福之禍所伏,禍之福所依。』根據這個理論當『星』出現在『大角』星旁時古人又說這是件極吉利地事情,預示著作惡多端殘暴無能的君王將會死去。
將領兵卒們紛紛議論這暗示著殘暴的項羽將會失敗,士氣在無形中飛快的提升,當李信從謀士口中得到這樣的解釋後也異常的高興。不管信與不信,對他來說終歸是一件好事。
「難道那天看到『大角』星旁出現『星』,並非預示項羽將亡,而是預示著我將亡?我作惡多端了?沒有啊!我殘暴無能?更不會啊!」李信亂七八糟地想著。食其問道:「大王,您在想什麼?」
「噢,呃,沒……沒想什麼?」李信道。接著想起現在這種局
韓信已經顯得不現實,除非韓信能長著翅膀迅速的飛附近斷了楚軍的糧道。
但這一切又都是不可能的,韓信不光不會飛。很可能遭到田橫的阻擊。齊國的田橫霸道無禮,韓信心中又憋著一口氣,兩人一言不和恐怕就是一場你死我活地廝殺,最後便宜楚軍坐收漁翁之利。這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將拖住韓信兵馬的步伐,只怕等項羽攻入關內,韓信都還沒從齊國抽出身來。除非能迅速的讓田橫與韓信結成聯盟,這樣的話會快很多。也許能趕到項羽殺進關內之前斷了糧道,威脅楚都『彭城』逼得項羽回救。
想到此,李信站起身,對食其拜了一拜,道:「請先生去齊都一趟,無論如何要說服田橫與我軍結盟,共同對抗項羽!」
他又站起身來走到地形圖前。不管怎麼說,這河還是一定要渡的,『修武』不能渡,也得在其他地方渡,總不能把大軍全部困在此處。
『固縣』往西是『洛陽』,『洛陽』往西是『孟津』。要想攔住楚軍西進的步伐,就必須得從『孟津』渡河,然後佔據『洛陽』山水之勢擺開陣形方可擋截楚軍。還有『濮陽』附近地『白馬津』也是個絕好的渡口,不能就此浪費掉,總得派上點什麼用處才行。時間窘迫到已等不及韓信去斷楚軍糧草威脅彭城,再說楚軍得了『敖倉』其也不必專等楚地運來的糧草,但是如果能派一支騎兵,去襲撓楚軍後防威脅『彭城』。或許可快速的讓項羽前去剿滅。兩手準備總比單靠韓信來得踏實!
李信飛快的想著主意,對帳外喊道:「來人,傳彭越、陸賈。」
陸賈是楚軍大破共敖、吳聯軍時輾轉千里在『』找到了李信。本來有陸賈在營,共敖、吳不該有如此大敗。但陸賈提出的諸多建議兩人從來不聽。經過這次大敗,陸賈對手中無權深感苦惱,一見到李信就要求入營為將,想用幾場勝利來證明一下自己並非無能之輩,同時也想讓楚軍嘗嘗他的厲害。
陸賈與彭越一前一後來到大帳,李信指著地圖上的『白馬』津道:「彭越,令您領兵三萬從此過河,一路向南。遇兵庫毀兵庫,遇糧倉燒糧倉。見城便奪,奪而不佔,要把郡、泗水郡攪和的一團糟,越亂越好,越亂對我們越有利!」
「遵命!」彭越拱手領令道。
「陸賈,你領兩萬精兵亦從此處過河,一路向東屯兵於薛郡一線。在此,深挖戰壕,堅固營壘,一定要擋住齊地的楚兵不能入薛郡,更不可使他們逼近泗水郡。你與彭越兩軍,互為犄角,一靜一動。彭越急,你協助彭越加強游擊,搞亂楚地地形勢。你急,彭越助你防守,把楚軍擋在薛郡之外,能讓楚軍入琅琊郡也不能讓他們入泗水郡!」
「遵命!」陸賈拱手領令道。
「多帶乾糧,入了楚境要打楚軍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好了,去吧!」……
第二日晨,李信拉起人馬順著黃河朝西而去,在『濟源』城頭渡過黃河搶佔『洛陽』。這次行軍一共歷時十五天,然而楚軍並未離開『鞏縣』攻佔『洛陽』,李信順利入主『洛陽』城。
『洛陽』本就是『三川』郡的首府之縣,『三川』改『河南』國後又成為河南的都城,上千年以來一直都是中原重鎮,人口眾多商業發達,在此城徵集大軍所需的糧草自是不難。況且,關內的蕭何也不遺餘力的徵集糧草,『洛陽』至『函谷』關還在漠北國地掌控之中,糧草亦是源源不斷運來。
既解了糧草的後顧之憂,李信便開始著手攻打『鞏縣』,一面調兵往『鞏線』集結,一面調兵往『陽』靠攏,派人秘密通知城中的張良,約以時日令張良棄城突圍,大軍在外掩護,以把深受缺糧之苦的『陽』城內兵馬解救出來。
……韓信從『曲陽』一路向南,領著十萬兵馬翻山越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趕到黃河岸邊。在藏荼投降之初,他與田橫已商量定,過黃河後在齊國的『歷下』上岸,然後兩軍合成一軍攻打楚軍。等到了那裡才發現以前的浮橋已經被燒燬,齊軍十數萬人馬在對岸嚴陣以待,敵意十分明顯,哪像是在歡迎友軍。
韓信派出使者前去斥問,沒多久對岸的齊軍就挑著使者的腦袋出現在對岸,警告韓信不得渡過黃河,否則格殺勿論。
此種異常地舉動徹底激怒韓信,命人四處搜羅船隻準備強渡。這一日終於準備妥當,正準備下令出擊,食其派來一信使,希望韓信可等待兩日,由其說服田橫歸降。
阻擋南下的韓信軍,於是命一信使前去通知韓信,希望韓信暫緩攻擊,給他幾日時間說服齊王田廣歸降。利用從李信處得來的金銀,上下打點一番後,很順利的進入王宮面見田廣。
齊王宮大殿內,空空蕩蕩,除了階上虎榻坐著地齊王外,階下左邊的几案上坐著一個粗獷兇猛的壯漢,不用去猜食其已經知道這人是田橫。
「使者從西邊歷經千里而來,不知所為何事?」田廣居高臨下的問道。
「我家大王有一事不明,所以派我前來向齊王請教!敢問大王,天下最終將會落入誰的手中?」食其問道。
「你說天下將會落入誰手中?」田橫熊眼一瞪,惡狠狠的道,其聲之高直震得大殿內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