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第五卷 滅楚 第十三間 水漫彭城
    余正在帳內休息,突然間的大亂把他從一聲瓜分楚國中驚醒,來不及披甲戴盔就急忙步出帳外,映入眼簾的是數不清的楚國騎兵對他營中兵卒無情的砍殺。別說佈陣迎敵了,許多的士兵們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便倒在刀斧之下,雖死仍不能倖免,屍體被鐵蹄所蹂躪。更多的是那些丟盔棄甲的士兵在營地中四處逃散。

    見此慘狀,陳余的頭皮一陣的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十多個親兵相擁而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在跑動中逐漸清醒過來,跟在他四周的不過四五萬人馬,其餘的都或被從天而將的騎兵所斬殺,或者被趕入谷水河中。這時,跟在身後的騎兵不似先前那樣凶神惡煞,如追逐放牧歸來羊群的獵狗一樣攆著他們沿著『gt;;.而去。

    先時,陳余心中還暗暗高興,盼望著能與『留縣』的兵馬接上頭,到那時兵多將廣便不懼怕這群數量不詳的騎兵。又走了八九里路,也算見多識廣號稱天下少有奇才的他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暗覺敵人如此做一定有個大大的陰謀,似乎是把他們往鬼門關裡趕。

    西邊十來里外便是巍峨群山,只要能逃到山中便能躲過後邊騎兵的追趕,陳余一邊逃著一邊叫來幾個隨在身邊的將領,下令將步卒集合,最少組成一隊斷路之軍,掩護大隊人馬朝山中逃去。將領們個個搖頭,指著潰逃的兵卒無語。

    兵卒們猶如為躲避森林大火而從森林中狂奔而出的野獸一般,哪能約束地了。況且敵騎也預料到他們會往那邊逃。在西邊安插了一道騎兵散線,想逃入山中也不是易事。陳余無法,只得放棄這個計劃跟著大隊人馬繼續沿著『gt;;.=

    正逃間,追攆的騎兵突然停了下來,分成三路把陳余兵馬圍在『gt;水』河岸邊。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河對岸也傳來一陣嘈雜之音,被惶恐不安的兵卒圍在中間地陳余費了好大的勁才看到魏豹兵馬也如他一樣被圍困在gt;;.

    「他們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把我與魏豹圍困於此處又不殲滅?」陳余在心中暗道一聲。

    這時兵馬雖不再亂跑。但一個個毫無鬥志,想組陣與敵拚殺一場仍是不能。突然,圍在外邊的騎兵留下一道散兵線把守,其餘人馬把包圍圈逐漸縮小,與陳餘人馬交手後,又分出一股人馬殺入早就亂得不成樣子的潰兵中央。

    圍在外邊的散兵線,手中持著弩,見陳余兵馬中有從包圍圈中逃出。毫不客氣的端起弩射殺。起包圍作用地騎兵把馬前邊的兵卒刺殺,逼著兵卒往中間攏,往後退。殺入裡邊的騎兵用鞭抽,用棍打。把亂局攪和的更加亂。已退到河邊的兵卒眼見許多同伴掉入河中掙扎,哪肯就此落入水中淹死。使足了吃奶的勁想往前擠,可是又怎麼能擠得動。就如被趕入河中的鴨子一樣,撲通撲通,紛紛落入『gt;;.瞬間『gt;;.

    陳余也不能倖免地被擠入河中,如果不是幾個會水的親兵相護早被掙扎著的兵卒拽入水中淹死。岸上,騎兵排成一道長長的線,有想往岸上爬地兵卒,上半身才趴到岸上就被騎兵刺死挑落河中。一股股的鮮血把河水都染紅了,今晨在『洛水』河與『泗水』河附近被殺死兵卒和跌落河中淹死兵卒地屍體亦從上游漂落到此處,並且越來越多。河道被數不清的屍體所擁堵,河水水位上升,陳余明白再在此處停留下去,不是因親兵力竭無人救扶而淹死就是被眾多的屍體所掩埋,要想活命,只能往岸上冒一冒險。

    撥開死狀各異的屍體,深一腳淺一腳踩著沉入水中的屍體,陳余已數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口腥臭的河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岸上。嘔吐,扶摸到堅實而又沉穩的土地,陳余雙眼含著熱淚趴在地上嘔吐不止。兩柄長槍同時刺穿他的雙肩把他挑在空中,另一柄長槍正要往他的後背上一捅將他捅落到河中,陳余吐出最後的一口水,嘴中高聲喊道:「我乃趙國丞相,代國大王是也,休要殺我!」

    那柄上捅的長槍刺破衣衫挨到肌膚後停了下來,另外兩柄長槍同時下垂,陳余從長槍上滑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火辣辣的太陽把空氣灼烤的燥熱,因流血過多陳余反而覺得週身發冷四肢乏力如同漂浮在去端。他忍著巨痛在地上翻了個身,白晃晃的陽光打在臉上讓他雙眼炫暈,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剛才說你是誰?」一個幽長而虛幻的聲音傳來,陳余晃了晃腦袋先朝兩旁看了一眼,救自己上岸的親兵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趴著,那裡除了一灘血什麼也沒有。

    「我是趙國丞相,代國的大王,你們不能殺我!」陳余虛弱的說道,話音一落,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說話那人整個身影都隱藏在陽光之中,他終究沒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誰!

    「留著此人性命有用,先救他一救!」楊環道。兩個親兵下馬給暈迷不醒的陳余上了金創藥,楊環抬頭朝遠處望去。

    河水已經漫過河道,遠處白花花的一片,水流慢慢朝『彭城』的方向湧去。用屍體堆起的大壩有些地方已經堵的十分結實,如同圶打出來的堅壩,對岸由浦仁率領的一萬多騎兵尋著最為結實的壩路從對岸駛了過來。

    「地上躺著的是誰?」浦仁騎到楊環的身畔問道,他已認不出週身是血,呼吸虛弱的人是陳余。

    「他說他是代王陳余,不過我沒見過,也不知是不是!」楊環答道。

    「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瞧模樣確是陳余!」浦仁笑了笑。道:「你捉了陳余

    魚,我也捉了一條大魚,是西魏國的大王魏豹。哥任務我們現已完成,溢出地三河之水也以連成一片,一個時辰之後就將水淹『彭城』,我們是不是該去和大哥會合了?」

    「方圓百里之路都被水漫,如何去和大哥會合?不久前我已見過大哥,大哥說等水退了再去會合。也不知這水幾日才能退去。看來我們得找一個高處多呆幾天。」楊環歎氣道。

    「哥哥,既然大哥已有吩咐我們就不先去會合,不過閒呆無聊不如找點事情做,我有一計不知是否可行?」浦仁笑道。

    「何計?只要不誤大哥的大事,又能打發這幾日時間,我看什麼計都可行。」楊環問道。

    「李信的兵馬,大多是由西魏、趙、代三國組成,如今留縣、傅陽縣還停留有敵二十多萬人。代國地大王、趙國的丞相陳余以及西魏國的大王都在我們手上,何不先去『留』、『傅陽』二縣把這些人馬收歸我用?」浦仁道。

    「對啊,我怎未想到此計?正該如此!」楊環點頭笑道,點齊人馬浩浩蕩蕩朝『留』縣、『傅陽』縣的方向而去。

    ……自有傳令的親兵前去通知千長以上的將領前來此處開會。李信與張良、陸賈先行入城樓暫歇,剛入樓內不久。一名守將急匆匆趕來,道:「大王,英布、韓敬兩位將領相攜而至城門下,身後還跟隨數千殘軍,不知是否開門放其入內。」

    「還不開門放他們入內?」李信連罵守將十八代祖宗地心思都有了,喝讓守將下去打開城門,又親自迎出城樓把英布與韓敬接入樓內。一入樓,英布與韓敬納頭便拜,雙眼之中全都含滿了熱淚,可是兩人寧可把鋼牙咬碎也不願淚水流出一滴來。

    「兩位這是干何?快快起身!」李信伸手相扶,然而英布與韓信如長在地上一般,任憑李信使足了勁也無法把兩人從地上拉起來。

    「末將無能,十萬大軍竟被項羽盡破,求大王責罰!」英布垂頭道。

    「末將無能,兩萬大軍竟被項羽兩千人馬所破,求大王責罰!」韓敬低頭哽咽道,伸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這怨不得兩位將軍,我想如果兩位將軍使的是漠北的精兵話,一定可擒獲項羽!」李信道,給張良與陸賈使了個眼色,讓兩人也前來相扶。張良與陸賈亦開口勸道,伸手去扶,可他們兩個一個是病簍子,另一個行將入墓無啥力氣哪能摻扶的起來。

    「可……可末將與韓敬兩人聯手,竟敵不過項羽一招!末將以前目中無人,自以為天下難逢敵人,沒曾想在項羽手下走不過一招,請大王責罰末將的狂妄。」英布道。

    韓敬在心中暗自惱怒英布為何要自揭其短,這種丟人的事情就應該藏在心中,一輩子不告訴別人,怎能告訴李信。不過他也不敢有所表露,學著英布的樣子也請李信責罰。

    「哈哈!你們兩個人啊!」李信搖了搖頭,笑道:「項羽地能耐我當然知道,這也是我當初為何與他稱兄道弟的原因。記得他曾有句名言叫力拔山兮氣蓋世,聽到沒有,他自詡力氣大的能把山拔起來,天下第一沒人能比得過,你們兩個雖猛鬥不過他也屬正常,又算得了什麼罪?不過他的猛只是匹夫之猛罷了,鬥得過你們兩個聯手,難道還能鬥得過百人、千人聯手嗎?終有一日我會讓他死在我地手上!都起來吧,如果還嬌情的非跪在地上不起,我可就要治你們兩人一個不聽君命地大罪了!」

    英布扶著韓敬站起身。韓敬受項羽那一柄力道極重,也不知被撞斷了幾根肋骨,雖有英布相扶,還是扯動了傷處,忍不住緊皺眉頭呲了一下嘴。「

    「你受傷了?重不重!」李信伸手相扶了一下,韓敬搖搖頭,坐下身時道:「肯請大王再撥一些人馬,末將一定可以把項羽擒下。」

    「不用了,我已打算轉移,『彭城』這個地方就還給項羽吧!」李信道。

    「轉移?」韓敬與英布同時問道,這個詞兩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但從『把彭城這個地方還給項羽』這句話上,兩人聽出此詞應該與撤退、潰逃,逃跑一個意思。

    「對,轉移!顧名思義就是說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李信道。

    「從哪裡轉移到哪裡?」英布問道。

    「從『彭城』一路往西,最好能到『函谷關』,到時可從關內調來精兵與敵決一死戰!」李信道。

    「這不就是逃跑嗎?說的好聽點是撤退,說的難聽點就是潰逃,而且要一路狂奔逃到關內!」英布把腦袋搖了跟撥浪鼓一般,站起身道:「大王,我不同意。眾兄弟出關好不容易才打到『彭城』,如今我們尚有近百萬兵馬,項羽不過三萬人馬,就算項羽兇猛,三萬能戰我們三十萬,只要『彭城』在手終不會輸了!為何要棄城而逃?末將肯請大王令末將率領三萬精兵,定可以三萬破項羽三萬,生擒項羽於大王面前。」

    「吹,你就吹吧!我們家鄉有句話說的好,叫做當心你把牛皮都吹破了!」陸賈譏笑道:「你在『蕭縣』手下掌管十萬兵馬,那時還被項羽給盡破,現在憑借三萬人馬就能勝了人家?」

    「你……」英布大急,握緊兩個拳頭就想把陸賈的腦袋給開個瓢。不過人家說的在理,況且這個老頭被李信待為上賓,他終究不敢出手。

    「莫急,聽我慢慢給你分析分析!」李信笑道:「現在我們除了轉移以外著實沒有第二條路可行。當然,你說我們是潰逃沒錯,不過為了好聽一點,我還是喜歡用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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