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叫來人,傳達了扼守秦嶺山脈斷劉邦退路的命令,軍這下該給我講講什麼叫『六龍出海』大陣了吧!」
韓信在地上劃了一個陣型,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章魚,道:「所謂『六龍出海』陣,就是中軍居中,周圍分佈著前軍、左軍、左後軍、後軍、右後軍、右軍六個陣。此陣可圓、可方、可曲、可縱、可銳一共有五種變化,根據戰場形勢的不同又可將每一種變化再生五種不同的變化來,因此一共有二十五種變化。相對於八陣來說二十五種變化是少了點,但已經夠用了,更重要的是其可以生成銳陣起衝鋒的作用,又可生成曲縱兩種陣形起包圍的作用,有了這幾種變化,足可以大勝劉邦軍。」
四十五萬兵馬在李信腦海中幻化成一條巨大的章魚,劉邦的人馬則幻化成一個四平八穩的螃蟹,只見螃蟹伸出兩隻巨鉗來攻擊章魚,章魚也伸出六隻觸足來抵擋螃蟹。螃蟹攻擊章魚的前足,章魚的左右兩足從兩翼擊打螃蟹。螃蟹去攻擊章魚的左足,章魚的前足與左後足從兩翼擊打螃蟹。鬥了片刻,螃蟹見不是對手想退走,章魚的前足直搗螃蟹的兩隻鉗爪之間,左右兩支觸足纏著螃蟹的兩隻鉗爪,整個身軀壓在螃蟹的甲蓋上,右後足、左後足以及後足則擋在螃蟹的身後,斷了它的退路。
「好!此陣甚妙!」李信大叫一聲站起身來,道:「不知『六龍出海』大陣該如何佈置?」
「六條出海巨龍,各個都是主力,各個又都不是主力,真要在其中分出強弱來,就只有前軍為真正的主力。與敵開戰,前軍既要能御奔沖。還要能陷堅陣、擊銳師,得以精兵充任。尚因前軍的重要性,所以還需一員猛將率領。此隊人馬不宜多,多了敵人會發現此乃真正主力,集重兵擊之,應以三萬五千人馬為佳。人數比之其他五陣雖少了許多,戰鬥力卻不能減,所以必需得由精兵組成。不然無法抵禦敵人的衝奔,更無法攻陷敵人的堅陣,擊潰敵人的銳師。」
「此次帶來四十五萬人馬。十里挑一還是能挑出三萬五千精兵來的。」李信點了點頭,道:「不知你將以誰為此軍主將?」
「英布!」韓信毫不猶豫地道。
「英布?英布是員勇將,可他持勇而驕,與敵對戰之時竟敢擅離職守。我於今日才罰過他。如今又讓他擔任前軍主將這個重要的職務。只怕將士們不服。況且此仗是個事關生死的大仗,此前軍是個牽一髮可動全身的要陣。他若與敵對陣時再次的擅離職守,我們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英布是個聰明人。受了大王的責罰如何敢再犯。況且這個重位除了他又有哪個將領能夠勝任。所以請大王……」
「既然韓將軍親自給他求情,我也就賣給你一個面子。」李信呵呵一笑。道:「這個天大的人情給我沒用,就由你去告訴他吧,也讓他高興高興。」
「謝大王!」韓信高興的道。
這讓韓信如何能不喜?英布因為擅離職守這兩天正鬱悶著呢,不光這次地封賞沒有他的份,就連軍爵也被剝了一級。英布的能耐韓信早在戰張耳時已經領教過,能夠與這人交好簡直比得了十萬大軍還讓人開心。而且這次聽李信地口氣是讓他來指揮這場大戰,是否能夠大勝全靠前軍,由他去傳達這個命令,英布必定會對他心存感激,決戰之時將會對他的將令毫不懷疑,不顧一切的去殺敵求勝。
韓信拱手道:「至於左右兩軍以及左後、右後兩軍,我打算讓彭越為左軍統帥,陳嬰為右軍統率,韓敬為左後軍統帥,陳平為右後軍統帥。」
「陳平?他剛剛才投靠我軍,這人能夠信任嗎?」
「陳平自被俘之後,我與其交談頗多,明瞭其原來是想去九原投大王的,誰料半道上被劉邦所俘。劉邦對其恩重,於是也就助紂為虐幫助劉邦對付大王。如今他重新地棄暗投明,早就盼望著能為大王建立新功,如何敢反?臣覺得此人能夠信任。」韓信道。
「陳平這人我也聽說過,是個一言九鼎為人公證地人。他既說願助我軍,就一定會全力助我軍,除非我軍無能敗北,他再次的被劉邦所俘。」張良道。
「兩位都說他能信任,那就由他為右後軍統帥吧。」李信笑道:「這四陣所起作用為援助前軍,人馬應該多少?」
「這四路人馬以及殿後地後軍都應以六萬人馬為佳。」
「後軍也是六萬?」李信道:「敵人若用別陣,為防敵軍出奇兵劫糧道,後軍多派人馬也是應該。如今明知其所組是八陣之法,是個只重防禦不重進攻的陣型,為何還要在後軍上派如此眾多地人馬?」
「大王或許還沒有弄明白,剛才臣已說過,這是一個每個陣都是主力每個陣又都不是主力地大陣,所謂實則虛之,虛者實之。」
「每個陣都是主力每一個陣又都不是主力?」雖然李信也是歷經大小戰爭幾十場,可是對於列陣對敵方面絕對不如韓信,道:「此話怎講。」
「繁雜一點說,就是此陣有二十五個變化,與敵對陣之時臣將跟據敵軍的變化把這二十五個變化一一使將出來。簡單一點說,就是這個陣是個能動地陣,前陣可變成後陣,左陣可變成右陣……」
「好了!」李信止住韓信道:「反正這次決戰我已決心交給你來指揮,如何指揮都由你來拿主意。我軍大將甚少,後軍主將你一定還沒人選,就由我來充任吧!」
「不可!」韓信呵呵而笑道:「這些兵卒跟隨大王
四處征討對大王是忠心耿耿,小臣又如何指揮得動。大王居於中軍坐陣指揮,小臣在旁出謀劃策,不然臣恐發生陣變。」
「這……可後軍由誰來指揮!」李信道。
「臣早有人選!」韓信含笑朝張良看去,張良會意點了點頭。道:「那就由臣來充任吧!」
趙梅已經領令出征,劉邦大軍在前方依托八陣慢慢向前龜移,當探馬報劉邦軍尚需兩日前行兩軍才可以接上陣時,其他的將領都面露急色,盼望著能夠盡早的接上陣。只有韓信把頭搖了搖,歎了一口氣。
韓信跟六陣的將領徹夜談心,把此陣的變化以及根據什麼號令起什麼樣的變化一一交待清楚,諸位將領也都領會了之後。第二日晨終於把『六龍出海』大陣擺將了出來。這時李信才明白昨日韓信為什麼歎氣,原來敵人離自己竟是那樣的近,陣剛一擺出來。英布地前軍便首當其衝的與劉邦的八陣接上了陣。
陣是這樣擺的:中軍大陣是由三個方陣組合而成,整體來看呈長方形。頂頭是突出的英布前軍,第一個方陣與第二個方陣中間夾著陳嬰的右軍與彭越的左軍。這個夾並不是把陳嬰與彭越的兩支人馬夾在中軍地第一方陣與第二方陣裡邊,而是兩支兵馬從中軍的第一方陣、第二方陣相隔的地方延伸了出去。就如一棵大樹生出來地兩個枝丫。陳平的右後軍與韓敬的左後軍在中軍第二方陣與第三方陣之間。張良的後軍在第三方陣地尾間。六個外陣與中軍分出地三個內陣遠看起來渾然一體,細看陣與陣之間又各有不同。
此時。中軍以及外邊的六陣都是以方形陣列布,中軍地三個方陣每個方陣周長為二十里。每五步為一『界』。每『界』用大型戰車一乘,步兵二十二人防守。方陣裡邊尚有分兵。所謂分兵,就是隨時出動的機動戰隊,每五千人為一分兵,居於方陣地中間,隨時支援被攻擊地方陣任何一邊,或者衝出方陣支援受敵攻擊的外陣。每個方陣共用步兵三萬六千六百八十六人,三個方陣組成地中軍一共用步兵十一萬多。雖外,方陣的四角各有用『臨車』改為的瞭望塔車四十輛,內有觀察兵一人,旗手一人。
李信的轅車位於中軍的第二個方陣,這個方陣比之第一個方陣與第三個方陣還多了許多人馬,其中有負責傳達命令的騎士二百四十名。大鼓一百二十架,正執鼓手一百二十名,副執鼓手二百四十名,嗚金手三百六十名。另有各色旗手若干,有的居於陣中各處,有的則爬到十餘丈二十餘丈的高架桿子之上,手執五色令旗,隨時給外陣的人馬傳達消息。
英布的前軍兩翼是一百六十輛戰車,把中間的步兵嚴嚴實實包裹了起來。步兵的前列為六十二隊弓弩手,弓弩手後邊又跟著六十二隊長槍大戈手,長槍大戈手後邊跟著短槍手以及劍手。另外還有偵察敵情的探馬四十名,向中軍傳送消息的騎兵四十名。連馬帶人外加戰車一共為三萬五千人馬。
張良的後軍規格與英布前軍的陣勢大致相同,不過人數上比英布的人馬多了將近一半,看上去也就壯觀了許多。
大陣兩翼的左軍、左後軍、右軍、右後軍,每陣的戰車比英布的戰車多了許多,每陣都有戰車六百二十五輛,被戰車護住的步兵則被分成三百七十五隊,前中後三塊分別為一百二十五隊的弓弩手,一百二十五隊的長槍大戈手,一百二十五隊的短兵器手。
整個大陣一經拉起來,其寬度為十七里,長度為三十七里半,而五龍這片平原的寬度平均為二十六里多,長度不過百里,如何能不與劉邦接上陣。
李信與韓信站到臨車上,在轆轤吱吱丫丫的拽拉聲中升到二十二丈的高度。臨車上防禦箭射的擋板早已被去掉,四面空空蕩蕩視野極其開闊,掃眼看去,整個『五龍』平原被百萬大軍給填的嚴嚴實實。
「這樣的大兵團作戰確實不好指揮!你我為將近十年,還都是頭一次指揮這麼多的人馬作戰吧!」李信放下手中的千里眼,歎道。
「指揮只是其一,重要的還是看各陣的主將們如何去臨場發揮,奪取最後的勝利!敵營之中,戰車等重型裝備不少,看來劉邦把從巴、蜀、漢中三郡以及三秦之地得來的重型裝備全都使用上了。」韓信道。
「別說劉邦是拼了老本了,我們又何嘗不是?」李信道:「我們也基本上把這些年得來的戰車以及馬匹都用到了此處,我真擔心這一仗下來將無力與項羽爭鋒。」
「只要能勝劉邦,所獲的物資裝備無法估量,與項羽戰並不吃虧!」韓信道:「大王快看,敵軍後陣起了一陣騷亂,看來趙梅已奔到劉邦軍的後邊與敵展開了廝殺。」
李信拿起千里眼望去。此處離英布的前軍十多里,劉邦的整個大陣長度也有三十多里,五十多里的距離並不能清楚看到敵軍後陣的地方是否起了一陣騷亂,不過十多里前的英布軍與劉邦軍互射弓弩的場景卻能看個清清楚楚。他道:「英布一陣對付敵軍三陣,頗顯吃力,我們是否應該變陣?」
「敵軍尚無心攻擊我軍,我軍大陣初成也無心攻擊敵軍,兩軍此時只是做試探性的攻擊,臣以為還是再等一等為好!」韓信拱手道:「大王,上邊風大,不如我們下去吧!」
「嗯!」李信點了點頭。『臨車』又在轆轤的吱丫聲中慢慢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