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馬廄前,一名親兵牽過來兩匹毛色與身高都差不多的好馬。扶蘇與興樂面面相覷,不知蒙恬這是何意。
「公子,你瞧這兩匹馬的馬具有何不同?」蒙恬笑道。
兩匹馬上披掛的馬鞍是一模一樣的金鞍,韁繩也是一樣絞著金絲的韁繩,扶蘇實在分不出有何不同來。
還是興樂公主的眼尖,馬上便發現右邊的這匹馬比左邊的那匹馬在馬鞍下方多出一樣東西來。這種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知作何用處,拍手笑道:「這匹馬的馬鞍下邊怎麼有兩塊如此古怪的東西,不知有何用處?」
「有何用處,公主一會便知!」蒙恬笑了笑,對扶蘇道:「久聞公子是御馬的好手,可否讓蒙恬大開眼界一番?」
扶蘇淡然一笑,道:「馬場在何處?」
一輛馬車趕了過來,在幾百親兵的護衛之下,三人來到馬場。扶蘇脫下外邊套著的寬袍大袖,露出裡邊短衣窄袖的衣物。他上了馬,先是兩腿緊夾著馬腹縱馬跳過一道寬丈餘的溝塹,又勒馬登上一道高五六丈的緩坡,在馬場急駛一周後來到蒙恬面前,下馬道:「借內史的弓箭一用。」
蒙恬解下身上的弓箭,扶蘇把『箭壺』縛於背後,再次上馬。他的兩隻腿緊夾著馬前脖下方,一手持弓一手從後背取出一枝羽箭夾在持弓的手上。
「駕!」扶蘇右手持韁讓馬在場子上跑了起來。馬場中央有個靶子,在離靶子還有五十步左右,他持韁的手突然鬆開,拉了個滿弓朝靶上射去,正中靶心。
射罷一箭,他再用右手持著馬韁,在馬場兜了個圈,當又到箭靶前面五十步時,用同樣的手法朝箭靶再射一箭,也是正中靶心。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有些不同,上一次是馬頭正對靶子,他是朝前射了一箭,這一次是馬左側正對靶子,他在馬上身體左扭射了一箭,從難度上來說比上一次困難了許多。
扶蘇又在馬場兜了兩圈,分別朝右、朝後射了一箭,見四箭全都是正中靶心,在靶上形成一個梅花狀的圖案,面上盡顯得色的在蒙恬面前下了馬,道:「蒙內史,以我的馬術能否在你手下為一騎兵?不知比之以神射著稱的李信又如何?」
「以公子的馬術當能掌管全國的騎兵,豈只為一騎兵爾。李信他有神射之美名,但其出身步兵又豈能與公子的騎射想比!」蒙恬笑道,把扶蘇扶下馬,引到另一匹馬前,道:「請公子再試這匹馬。」
扶蘇翻身上馬,正要打馬前行,蒙恬拉住馬韁道:「公子且慢!」他彎下腰,把扶蘇的兩隻腳套在兩個古怪的東西裡邊,道:「公子請!」
扶蘇跑了兩步,發出一聲痛快淋漓的大笑:「哈!」。又跑了兩步,忍不住把弓丟在地上,兩隻手在空中亂舞,不停的發出『哈哈』的大笑之聲。他趕馬跑到一個持戈的親兵面前,伸手一撈將戈抓在手中,一邊用雙腿控制著馬繼續前行,一邊兩隻手舞動著戈向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做著刺與砍的動作。
跑了幾圈之後他跳下馬,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彎腰敲了敲這兩塊東西,對蒙恬笑道:「蒙內史,這是什麼好東西?」
「此物叫馬鐙。」蒙恬舉手在胸,捋了捋大鬍子笑道。
「真是好東西啊!有了這東西,匈奴的騎兵焉是我們對手!蒙內史,可讓工匠大批製作,裝備騎兵?」
「已經著手開始打造,估計三個月後可裝備四千匹戰馬。」蒙恬回道。
「這可真是好東西啊,也是那個李信想出來的嗎?」扶蘇道。
「正是!」蒙恬道。
「有了馬鐙,騎兵的戰鬥力可增加一到二倍。今後與匈奴人馬戰,若有騎兵傷亡一定要把馬鐙搶回來,不能讓匈奴人知道我們有此利器!另外,一定要嚴防關口禁止鐵銅之器被夾藏出關,這樣的話就算匈奴人得了馬鐙也無鐵銅打造,才是萬全之策。」扶蘇道。
「臣一定牢記公子的教誨!」蒙恬給扶蘇行了一禮。抬頭一看,見斜陽終落。道:「公子,下了一天的棋,又騎了這麼久的馬,想必已經累了!不如我們現在去中堂與上郡的官員共宴,他們可等了公子足足一天了……」
候府中堂內,***輝煌,扶蘇與興樂坐在上位,蒙恬和眾官員與兩側相陪。樂師們奏著靡樂,堂上有幾位穿著暴露的漂亮歌伎跳著舞。
几案上的八珍玉食勾不起扶蘇的一點食慾,胡亂的吃了幾口便手扶臉頰想像著李信究竟是何方神聖?只盼明天早點到來,趕快見一見這位不僅可在萬軍叢中殺匈奴右賢王,帶領孤軍引著匈奴大軍輾轉千里的勇將。還能想出給馬安上馬鐙這種妙物,用一種棋戲來演繹兩軍爭戰的儒將。
同樣的,興樂的心思也不在飯食與歌舞之士。蒙恬口中的李信是如此的英勇又是如此的聰明,把宮裡那些哥哥弟弟們全都比了下去。那些所謂的候門望族子孫與其一比更是不堪入目。她捧著下額趴在几案上,臉色緋紅的想著明日所見之人究竟是何模樣,是否與夢中的英雄相同?
一個親信輕輕用手肘撞了撞蒙恬的手臂,附耳道:「大將軍,你看公子與公主為何都悶悶不樂,是否是因為這樣的歌舞太過無趣?」
蒙恬早已發現扶蘇與興樂的神情不對,正想著該如何調動一下氛圍,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大將軍!」那名親信諂媚的一笑道:「不如把趙佗送來的幾個百越妖女叫來獻上一曲,野性女子的奇趣或許能打動公子!」
「這……」蒙恬有些躊躇。
「是男人都逃不過一個色字,公子雖貴為始皇帝的長子,但終究還是個男人……」親信低聲笑道。
蒙恬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未來的皇帝,他自是想將關係處好,以盼將來還能得寵。擺擺手讓正在歌舞的歌伎退下,叫親信去把那幾名百越女子找來。
扶蘇仍在沉思,正在敲擊的音樂突然停了下來,抬頭一看見堂下上來幾位土著女子。衣著與中原的大不相同,是那種上衣無袖、肚腹無遮、羅裙極短的衣物。一走一動之間,白雪雪的大腿直晃的人眼暈。
她們的粉臂、大腿和足踝上都斜箍著一個黃澄澄的金環,環上又繫著數只小鈴鐺,每走一步,鈴鐺就會發出悅耳的聲音。
「蒙內史,這是幹什麼?」扶蘇指著堂下的七位女子問道。
「這是趙佗征服百越後送給臣的幾位百越舞女。臣見公子不樂,暗自揣測公子心思,想必是在咸陽見慣了剛才的無趣舞蹈。因此大膽讓這幾位女子前來歌舞一番,以助酒性。」蒙恬起身長揖道。
興樂看著這七位妖治的女子,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股厭惡之情,起身退出中堂自回寢室休息。扶蘇輕輕搖頭,笑道:「我自在想其他的事情,倒讓蒙內史費心了。既然如此,就讓她們舞上一曲,看看百越的歌舞與我們的歌舞有何不同之處。」
蒙恬輕拍兩下手掌,七個百越女子便舞動了起來,身上各處的小鈴鐺隨著舞動發出十分悅耳的聲音。扶蘇哪見過這樣野性的舞蹈,但見在五光十色的燈籠艷火下,七個女子甩首撩足、扭腰擰股跳著奇異的舞姿,每個女子都散發出一種熱辣、青春、妖艷的風情,與中原的舞蹈迥然不同,不覺中竟看癡了。
尤其是中間那位美姬,比其他六位女子更加的妖嬈,裝束也更加的暴露。長長的美腿一蹬一抬中把足踝顯的異常柔美;一頭黑柔柔及股長髮飄散出一種扶蘇從來沒有聞過的異香。她像貓一樣趴在扶蘇的几案前,容顏妖媚非常,兩眼顧盼之間風情萬千,肚間還鑲著一粒白色的珍珠,一扭一動間閃閃發亮,充滿野性的誘惑。
一曲終了,扶蘇吞下一口口水,站起身嗓子發乾的道:「扶蘇不勝酒力,就此告退。各位請接著飲。」
看著扶蘇離去的背影,站起身相送還未坐回席中的蒙恬招來親信,悄悄道:「把這幾位百越處子送到扶蘇公子的寢室,千萬別讓外人看到。」親信正要離去,蒙恬拉住他接著輕聲道:「另外,警告家裡的僕人,有知道此事的都把嘴給我看好了,膽敢向外透露一字者,小心我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