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帆這一病病的不輕,郎中說細心調養,也許還能活個三年五載,如果有個什麼傷風感冒,怕是活不到下年開春兒了。王子書看著在床上昏迷了一夜的王帆,心中不由酸澀難當,如果真的有一天,王帆撒手人寰,他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所有人都守了王帆一夜,江采萍一直站在王張氏身旁,而張姝則睡在桌子之上,說什麼都不要離開王帆房屋半步。一時之間,整個屋子的氣氛變的嚴肅很多。這個時候,屋外傳來高力士的聲音,全家人本欲抽身出去接旨,但王子書卻說道:「你們在這兒照看爹爹,我一個人出去就好。」
這道聖旨就是要王子書即刻前去江南賑災,然後再沿海路去海南,朝廷會在他到海南之後,把銀錢押送至海南府台。高力士宣讀了聖旨,一動不動在那兒站著,等著王子書謝恩接旨。但王子書卻始終跪在那裡,像個死人一般,高力士急了,說道:「王大人,趕快接旨謝恩那!」
王子書一愣,抬頭說道:「高公公,這趟差事我不辦了,您讓陛下再另派高明吧!」
這一變故倒讓高力士吃驚不小,這是聖旨,就是讓你死,你也要擔待著,這倒好,王子書居然來了個公然抗旨。要說這高力士和王子書不但沒仇,而且心裡還很佩服王子書,也不願看著王子書被殺頭啊!忙上前拉住王子書說道:「王大人,這是聖旨,您這樣做會被殺頭的。」
王子書苦笑道:「高公公,現在家父正在病中,在這結骨眼兒,我怎麼能離他而去呢!萬一……萬一下次回來,我看不到父親,您說……您說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所以高公公,麻煩您行個方便,告訴陛下,就說小臣忠孝不能兩全了。」
高力士一愣,拉著王子書說道:「王大人,咱家只是一個辦差的,等著回去覆命呢!咱家也不願看到王大人被陛下怪罪。王大人,您這一下官職可就丟了呀!」
王子書冷笑道:「就是命丟了,我都不怕,還在乎什麼官職嗎?」
「逆子呀!逆子呀!」王子書一聽,急忙回過頭去,只見王帆在眾人攙扶之下,站在正廳門外,一雙怒目狠狠的瞪著王子書。原來,江采萍一直跟在王子書身後,聽到高力士和王子書的對話之後,急忙回到房中告知王張氏。這個時候,王帆也剛剛醒轉,一聽王子書冒死抗旨,王帆哪還有心思在床上躺著,急忙讓王張氏帶自己到正廳來見王子書。
王子書一見王帆冒寒而出,急忙上前對張姝一陣責備,微怒道:「姝娘,你怎麼能讓爹爹出來呢!」
張姝從來沒見過王子書對自己發怒,現在聽來心中自然很是難受,努著兩片小唇,一副委屈的模樣,正要說什麼,又吞了回去。王帆看了張姝一眼,對王子書怒道:「不管姝兒的事,是我要出來的,你現在當了大官,就能對采萍和姝兒大呼小叫了嗎?」
王子書剛才實在是太過著急,才不慎語氣重了一些,斜眼向張姝看去,心裡十分疼惜。王帆向高力士走去,笑道:「高公公,真是對不住,讓您看笑話了,您放心,我一定讓這個逆子去完成朝廷交派的任務,麻煩您少安毋躁。」
高力士真沒想到,來到博星府正好趕上王子書的家務事,等等也好,總比回去告訴李隆基說,王子書公然抗旨要強多啦!高力士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有勞王老爺了。」
王子書走了過來,皺眉說道:「爹,您就別插手孩兒的事了,您快些進屋,好好養病,千萬別再著了涼氣。」他又對采萍說道:「采萍,扶爹爹進屋。」
王帆惡狠狠的瞪著王子書說道:「你今天要是不接這道聖旨,為父就死在你面前。」
王子書抗旨不尊還不都是為了王帆,說的難聽一些,我要是出去辦差,回來之後,您卻去世了,作為兒子卻沒見到您最後一面,難道這不有違孝義嗎!王子書心中想法當然沒有說出來,但王帆的怒氣使他心裡很委屈,他皺著眉說道:「爹,您這又是何苦呢?」
王帆怒道:「哼……你想過沒有,現在全天下,尤其是南方正受到雪災侵害,你作為四品航運總監不去幫助陛下出力,卻要安逸在家,照顧我這個人要將死的老頭。是,你這樣是變成了孝子,但你想過沒有,等我死了,別人又會怎麼評價我呢?人們會說,都是因為我,才耽誤了你前去賑災,也正是因為我,才使你這個大唐第一神通因為抗旨不尊而遭到斬首。我一個老頭子,可承擔不起這般重擔。
如果真是因為你而使千萬百姓遭受雪災之苦,你說我的良心要遭到多麼大的譴責,就算你在我的身旁,你覺得我這病能好嗎?」
說到這裡,在場之人不無為之動容。王帆走到王子書身旁,緊緊的握著王子書的手說道:「子書啊!為父有你這樣出色的兒子,死也無憾了!知道嗎?為父畢生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做個好官,為百姓多做實事,能為大唐出謀劃策,現在為父最願意看到的就是,你能使南方百姓逃脫雪災之苦,能使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那樣,為父的病自然就會好了。」
高力士真沒想到,一個為父抗旨,捨忠為孝,另一個又心懷蒼生,捨己為人。這一對父子還真是讓人佩服!王子書細細琢磨,王帆說的話的確有理,不說別的,就海南那檔子事,只有他一人知道該怎麼辦!少了他,那就等於把百姓生死拋在腦後,後果不堪設想。冷靜下來一想,王子書就算留在長安,要是李隆基翻臉不認人,一氣之下把王子書殺了,不僅是王帆,就是王張氏說不定都會傷心而亡。其中利弊,再也明顯不過。
王子書無奈搖了搖頭,只能從高力士手中接過聖旨。由於王帆抱病,家中必須留有人照料,王張氏雖說自己就能應付,但江采萍實在放心不下,強烈要求留在長安。而張姝則是在王張氏一番勸說之下,才勉為其難待在王子書身邊,以便照料。
第二日清晨,大雪紛飛。午門外車轅縱橫,共有百駕之多,上面除了賑災所需棉衣,還有王子書另外要求的一些北方「特產」,當然,其中自然不會少了新式銅鏡——子書鑒!
因為事關重大,李隆基親自來送,麗妃娘娘和王皇后都受過王子書恩惠,自然少不了要寒暄幾句。姚彝、姚崇和宋景幾位朝中大臣也都披著毛襖,站在雪天之中,招手告別。當王子書和張姝正要進入暖轎,午門之內傳出一個女子聲音,叫道:「子書,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眾人向後望去,不是別人,正是靈昌公主。只見她身披堇色毛皮襖,頭戴狐尾帽,一跌一撞向行轅衝了過來。王子書一愣,心想:這可壞了,怎麼把這位公主忘了!讓她在我身邊,少了李隆基管教,我怎麼震的住她呢!早知道,就讓李隆基低調一些,秘密出走。
靈昌公主跑到李隆基身邊,斬釘截鐵說道:「父皇,我也要和子書同去,我知道您不會答應,但是女兒這次非要去不可。」
張姝努著小嘴,大眼睛一轉一轉的看著靈昌公主,低眉暗黛,不懷好意的問道:「子書,這位公主殿下又是誰?為什麼非要和你在一起呢?」
王子書乾笑兩聲,吞吐道:「呵呵……呵……她是……她是靈昌公主,最喜南方美景,所以才會和我同行吧!」
李隆基看著倔強的靈昌公主,皺眉說道:「子書這次是要去賑災,又不是遊山玩水,你跟著去幹嗎?朕不准你去。」
靈昌公主說道:「父皇,女兒從小到大,可沒求過您什麼,這次女兒一定要隨王子書一同去南方。」她一看李隆基還是板著臉,心想:既然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一把抱住李隆基,撒嬌道:「父皇,您就讓女兒去吧!我從小到大從來沒出過這長安城,您就讓女兒出去看看嗎!」
靈昌公主說話之時,還不住向王子書看來,眼神之中似是噴出兩條火舌一般。
靈昌公主急忙跑到王子書身邊,低語道:「王子書,我要是去不成南方,我就把你在宮欺負我之事告訴父皇,看你到時候怎麼解釋。」
張姝就坐在王子書身旁,聽靈昌公主這麼一說,問道:「子書,什麼事啊?」
靈昌公主看張姝和王子書兩人十分親密,醋勁一湧,沒好氣說道:「關你什麼事!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張姝一驚,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低頭說道:「是,公主!」
王子書還真不能讓李隆基知道他和靈昌公主在宮中有過親密之舉,雖說大唐開放,但這是皇家,靈昌公主是金枝玉葉,人中金鳳,怎麼能傳出那中污穢之言呢!李隆基知道之後,定會勃然大怒,殺王子書滅口都說不定。
靈昌公主白了王子書一眼,扭頭對李隆基笑道:「父皇,實際我這一去,對王大人辦事也是有幫助的。父皇,您想啊!王大人剛剛入朝不久,就已當上了四品航運總監,憑他現在的威望,哪能震懾住各個地方群臣,所以我這一去,就好比父皇派去了一道活生生的聖旨,王大人辦起事來也就方便了很多。」她又轉過臉來,「陰笑」道:「是不是啊王大人!」
王子書細想一下,雖說;靈昌公主此話有些取巧牽強,但也有幾份道理,尤其是張悅那裡,如果有靈昌公主在身邊,也許還真能起到一些作用。王子書看著靈昌公主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苦笑道:「是啊!是啊!陛下,您就讓公主和下官一塊兒去吧!」
李隆基想了想,歎氣道:「那好吧!公主確實也該出宮走走了,那就勞煩愛卿一路上多多照看公主了。」
一聲長號,行轅從午門開始向南行進。王子書、張姝和靈昌公主所坐暖轎就在物品中間,兩側有兵士相隨,遠處望去,就像一條在雪地之中蜿蜒曲行的長蛇。
王子書隻身夾在張姝和靈昌公主中間,甚是尷尬。靈昌公主自從進了暖轎,就一動不動的盯著張姝,好像見了仇人一般。
靈昌公主秀眉一彎,斜眼向王子書看去,問道:「王子書,她是誰?」
王子書吞吐道:「她是……她是張柬之張大人的女兒,名叫張姝!」
靈昌公主大聲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她問道這裡,臉頰一紅,撅著嘴說道:「我是問你,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王子書笑了笑,說道:「呵呵……姝娘是我未過門的娘子。」
張姝再傻也能看的出來,靈昌公主對王子書肯定有一番情意,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王子書竟然敢這麼痛快的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除了吃驚,她心中不由多了一份甜蜜!
不只是張姝,就是靈昌公主也沒有想到。她還以為張姝和王子書只是有些曖昧,不料兩人已成訂了婚約。
靈昌公主想起她和王子書談論此事時的情景,不禁大怒道:「哼……好你個王子書,本公主有哪點不如這個什麼張姝的。你能和她訂婚指約,卻不能和本公主我也這般。王子書,你這分明是看不起本公主,我……我……我要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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