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天縱1931 番外 小乖那一場風花雪月的情事1
    上飄著濛濛的雨雪,與其說是雨,不如說是雪。醉露書院

    星星點點沾在皮衣油亮的毛尖亮晶晶不化,街面上蒙上一層亮色。

    朵朵五顏六色如花一般的洋傘綻開間或顏色單調樂的油紙傘。

    一對兒少男少女手挽手跑進樂都百貨公司的大門裡,在門廳跺腳撣著身上的水滴。

    「漢威,我的鞋帶開了。」女孩子長髮垂肩,一身淡藍色精緻的棉袍,外裹了一件白色的毛線衫,脖子上圍著一條略長的男式圍脖,一看就是男友的。

    小嘴一翹,嬌俏的樣子,垂在腮邊的兩綹發上紮著五顏六色的小蝴蝶結。

    字幕:(嗒嗒嗒嗒…….)楊雙兒,駐龍城某師師長之女。

    「我說,美麗絕倫的楊雙兒大小姐,你不會自己繫鞋帶嗎?」漢威一臉壞笑逗弄她,潤澤的肌膚已經因近年來空中的風吹雨打而蒙上淡淡的麥色,顯得健康而生氣勃勃。

    長長微卷的睫絨下一雙明澈的眸子波光一閃,瞇了眼看了雙兒說:「option.楊漢威扔掉:小姐提鞋子;option.楊雙兒小姐自己練習繫鞋帶。」

    雙兒側頭看一眼漢威,接著說:「option.楊小乖同學把百寶囊放在長凳上,幫雙兒繫鞋帶。」

    「小乖也是你叫的?」漢威嗔怪道,左右看看,幸好沒人注意。醉露書院

    雙兒沉下臉正經地背了手望著漢威笑問:「乖兒,你是不是不會繫鞋帶?」

    「切!不會系攜帶的是大少爺子卿哥,我楊漢威就是根小白菜。」

    低頭幫雙兒繫著攜帶嘴裡念叨:「當初我大哥欺負我,現在有你這個小魔頭欺負我!」

    咯咯一串笑聲。銀鈴般散開,二人歡快地向百貨公司裡跑,身後一個紅彤彤小臉的大眼睛男孩兒湊過來問:「先生,小姐,需要腳力嗎?我們是小背簍。」

    幾個髒兮兮的孩子圍過來,一轉身,背後背的竹簍卻是乾淨。

    漢威遲疑地問:「小朋友,你是東北人?」

    「咱們是奉天人。和胡少帥是老鄉。」漢威見這孩子看來就八九歲地年紀,提到鬍子卿又讓他感傷。塞給孩子幾個錢讓他們分了買餑餑吃,帶上雙兒繼續走。

    「少爺,讓我們背吧。師父說,做人要本份,要敬業,收了客人的錢就要為人做事,東北人都實誠。」

    雙兒蹲身看著這些滿臉髒兮兮的孩子,安撫他們說:「你們回家去和爸爸媽媽講,明天去青石灘邊的抗戰貧民小學去讀書,免費的。姐姐是你們的老師。」

    孩子們驚詫地互相望,難以置信。

    雙兒從兜裡討出幾個錢遞給孩子們說:「好吧,姐姐再給你們些錢,一人幫姐姐提一個包兒。醉露書院」

    漢威哈哈地笑,雙兒挽著他的胳膊在前面招搖地走,後面齊刷刷跟了一隊步伐整齊的「小背簍」。

    幾個藍布棉袍地短髮學生過來,深深鞠躬抱著個大紅紙捐款箱說:「同胞,請你們為抗戰買飛機捐款吧!錢多錢少都是一份心意。全國上下一心,我們就能把日本鬼子趕走!」

    漢威望了眼雙兒,雙兒打開錢包,將裡面的錢全數扔如了捐款箱,同學們對她深深鞠躬。

    漢威看看雙兒,雙兒歎氣道:「我地皮大衣變成了你飛機上的一個零件,但願我捐的飛機零件真正在你的飛機上。」

    二人手牽手出了百貨公司。

    叫了一輛黃包車,漢威紳士

    兒撣盡座位上的浮雪,用手絹擦乾濕漉,送了雙兒到

    「進去坐坐?」

    漢威搖頭。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大門一開,出來的僕人問:「小姐,回來了?」

    「雙兒!」漢威望著雙兒的背影喊了一聲。雙兒在鐵門內回頭。對他嫣然一笑。

    頭上那頂白色的絨線帽歪戴,顯得格外俏皮。帶著手套地手向漢威揮揮告別說:「小乖,一路走好!」

    回到家,小樓內燈光燦亮,漢威覺得奇怪,平日他在部隊很少回家,家裡都交給胡伯料理,看著一樓的燈光,一定是家裡來人了。

    「小爺,你回來了?」胡伯迎出來高興地問。

    「誰來了?」漢威問。

    「沒外人。」

    「這燈?」

    「啊,是表小姐這陣子住在這裡,在龍城中學讀書來了。」

    漢威進屋,就聽到叮叮咚咚的鋼琴聲,斷斷續續,很是不連貫,一聽就是初學。

    走進廳裡,鋼琴邊坐著專心致志練琴的女孩子抬頭。

    「丫頭,是你呀!我做是誰來了。」

    「乖兒哥哥,你可回來了,快來教我彈鋼琴,爹地媽咪總拿我和你比,誇你琴彈得好,書也讀得好。」

    漢威坐到鋼琴凳旁,翻了翻丫頭練的樂譜敲了她的頭問:「上個月我見到你,你就練這支曲子,怎麼一個月了還是這支?」

    「這是慢工出細活!」丫頭合上曲譜。

    「乖兒哥哥,你答應請我吃北平的涮羊肉,如今龍城城南新開了家北平的老馬涮火鍋,你帶人家吃,說話不作數變小狗兒!」

    「條件呢?」漢威問。

    「考試都及格了,國文是甲,數學是乙,格物是丙,體育,體育…」

    「行了,今天就開恩帶你去吃涮肉地說,走吧!記住,下次不許提乖兒哥哥的名字,叫表哥也比叫乖兒哥哥好聽。」

    「不是沒嫂子呢嗎?叫叫怎麼了?」丫頭不屑地衝上樓去換衣服,打扮得如小公主一般下樓,二人開車奔去南門。

    涮肉店裡煙霧蒸騰,水汽香氣滿屋,火炭味道帶著特有的氣味,一個個黃銅火鍋冒著熱浪。

    漢威帶了丫頭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熱氣騰騰的火鍋端上來,切得薄薄的肉在開水裡一走,立刻由紅變白。漢威為丫頭調著蘸醬,芝麻醬調料灑上韭菜花、醬豆腐汁拌勻,捻起寫香菜灑上遞給丫頭說:「嘗嘗,漢威哥拌的調料是上品,當年是鬍子卿少帥親手教的。」

    (汗!似乎小威的吃喝玩樂都是跟子卿學的。)

    漢威要了兩盤羊肉片,一盤毛肚,一盤豆泡,一碟凍豆腐,一碟午餐肉,外加一小筐白菜心,丫頭吃驚地望著他問:「乖兒哥哥,是不是軍校天天都餓肚子?」

    乖兒被逗笑。

    「軍校不用餓肚子,但是沒涮羊肉吃,吃了這頓不知道哪天吃下頓?」望著丫頭笑笑說:「快吃,煮老了不好吃了。」

    「忽爾見羊湯,千里聞鮮香;我心爭欲醉,勸君共品嚐。」

    一個紮著兩個羊角辮地小姑娘托著個托盤跑過來,兩碟子羊肉放在桌上,恰被抬手涮肉的丫頭碰翻在地。

    「你怎麼回事?」丫頭罵。

    「沒長眼?」姑娘答。

    「丁丁,丁丁,快來端菜!」廚間裡傳來喊叫聲。小姑娘喊了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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