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心想不好,當眾鬧事怕給大哥找來麻煩,讓人知道和少爺表小姐在當街惹事,大哥不活扒了他的皮。漢威抱歉的說:「我這妹子腦子壞掉的,抱歉∼」
邊扔下些錢推了娟兒喊了小亮就走,一路上娟兒不依不饒,罵漢威說:「憑什麼說我腦子壞掉,你才是傻子!」
漢威說:「你別狗咬呂洞賓,我還說你是我妹子,平白的抬了你一輩,讓你佔了大便宜了。」
週日清晨,胡伯帶了丈量宅院的人去看老宅,漢威忽然有了悵然若失的感覺。爹爹生前總愛數落漢威說,手中的東西漢威從不知道珍惜,偏要被人拿走時,漢威就哭天抹淚的不答應。怕這閒置了多年,一年到頭不來幾次的老宅也將不屬於他了。
穿過綠竹小築,漢威尋找著生母當年的蹤跡,又坐在爹爹的暖閣裡發呆。
那張塌上,漢威曾經依偎在爹爹身邊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幸福時光,那時的風是那麼輕,爹爹的大手是那麼溫暖。
想起吃火鍋時那些車伕閒聊起老宅子裡藏寶貝的話題,漢威忽然興致勃然,拉了小黑子蹲在地上用小錘子一塊塊敲聽著地磚。實心的磚迴響聲沉悶,只有下面埋有東西,敲出的聲響才迥異。於是漢威認真的敲聽,小黑子一邊敲一邊嘟囓了抱怨:「小爺,別費事了。真若地下埋了寶物。老爺在世還不早說了?再說,其他人就沒想到尋寶嗎?」
見漢威不理會,小黑子又說:「聽我爹說,四老爺當年就曾在老宅裡找人敲過一遍地磚和牆壁,結果是徒勞,小爺不要想起一出是一出。」
漢威還是不理會。待漢威累得精疲力竭,找了堂屋和暖閣都沒所獲時,漢威癱趟在那空空地木榻上說:「我們回去吧,老天沒眼,不可憐我們辛苦一場。」
傍晚時分,大哥帶了小盟哥歸來。露露姐姐憂慮的目光問詢的望著小盟哥,小盟哥卻是安慰的捏起露露尖尖的下巴笑笑。
漢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晚飯時大哥和小盟哥都很沉悶。大哥平日就是貴人寡言。漢威不奇怪,只是平日落拓不羈的小盟哥卻沉默無語,若有所思地樣子,令漢威奇怪。
漢威見大哥不時為小盟哥碗裡夾菜,那動作略顯僵硬。細微的動作中,漢威已經隱約覺出事情的不妙,小盟哥難道在西京出了什麼事?
在漢威印象裡,只有在他大病初癒或是挨過了大哥責罰後,大哥才會如此愛憐的為他布菜,難道大哥欺負小盟哥了?
漢威胡思亂想。但又很好奇,吃過飯眾人在客廳閒聊後散去,漢威才悄悄拉了玉凝姐問:「姐姐,小盟哥他怎麼了?」
「何總理的家宴,也請了馮暮非夫婦去。」玉凝姐輕描淡寫,摸摸漢威的頭示意他不要多問。
這已經令漢威義憤不平了。這個馮暮非真不是東西,自己搞不定兒子,連何總理都動用了。難怪子卿哥被緊急的從東北抓到西京去吃那頓鴻門宴,大哥和小盟哥也被請去,看來這飯還真難吃呀!
「表哥,碧盟不會拖累表哥和子卿哥,何總理都出面了,碧盟也不想給哥哥們找來如此多的麻煩。」漢威聽到了書房裡大哥和小盟哥地對話。
「小盟。沒人逼迫你。這是你的私事,你只自己拿主張,你若心裡不願意,表哥也不逼你。」
第二天一早。三叔公又來了,拄著枴杖又信口雌黃的指責碧盟忤逆:「這若是在大清朝,都不用有如此多廢話,綁了去官府一頓板子管保他就乖乖的
宗了!」
漢辰卻不卑不亢的答了說:「叔公三思,馮老一口一句認祖歸宗,如今滿城皆知盟表弟是馮暮非的『私孩兒』。這對盟表弟名聲不好,更何況這樣一來,楊家豈不是默認了同馮暮非媾和生下盟表弟的野女人是五姑母,楊家的女人。這不光彩呀。」
三叔公果然訥然無語,愣愣的望著漢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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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若真如叔公所言,那馮暮非同楊家是世交,當年五姑母逃婚情非得已,流落海外同馮暮非是為了共同事業純潔的結合,那馮暮非執意認碧盟,可曾顧及到楊家地顏面?他同五姑母無名無份,算什麼?」
三叔公沉吟不語,搖頭歎氣,在屋內彷徨。
漢威留意到樓梯上靜靜俯視樓下客廳內談話的小盟哥,小盟哥面色凝重,靜靜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楊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是馮暮非的夫人蔡岫玉,漢威在酒會曾經見過。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娟兒搶話說:「舅在國外這些年都沒人管,怎麼如今出息了,他們想到要孩子認祖歸宗了。」
馮太太滿面的褶皺,顯得比馮暮非更蒼老,但是精神很好,紅光滿面。
先是溫和的同玉凝閒聊,然後對漢辰和玉凝說了來意。
「小盟地委屈,我們都理解。這些年是苦了她們母子。暮非這些年也不容易,身不由己,怕是為了國就不顧了家。上一輩的遺憾,怎麼也不能再帶給孩子,我不是想強拉了小盟回馮家,暮非也沒有逼他為馮家傳宗接代的意思,不過是血脈親情,想補贖過去對這孩子他的虧欠。」馮太太的話音和眼神一樣的誠摯,發自肺腑。
「我同老馮商量過了,楊家文慧妹妹也是深明大義的女人,為國為家都付出了太多。她含辛茹苦為馮家養大了孩子,我們該給她個名份。我們想迎了文慧的牌位回馮家祠堂,運文慧地屍骨去馮家祖墳,以馮家嫡媳之禮補葬了文慧,特來和大家商量。」
這卻令大家始料未及,驚愕的互望。這對任何人家來說都不容易,而且出面的是馮太太,他竟然為了丈夫在外搞的女人來料理爛攤子,這對一個女人是多難得地容忍和才德。馮太太的態度是所有人都不懷疑的。
正在說著,碧盟從樓梯上下來,一身寬散的休閒服,散漫的目光,見了馮太太點點頭似是答禮,靜靜的說:「你們不必費盡心機,也不要再來楊家攪擾我表哥一家。」
「小盟!」漢辰沉了臉喝道。
碧盟嘴角攬起嘲弄的笑:「我可以跟你們去馮家,不過你們也要答應幾個條件。」
「我不要改名姓,你們不許干涉我的任何私事,我在馮家一切行動自由不受拘束。另外,我娘的骨骸不會再挪動,讓她在地下安靜吧,就睡回她出生的地方。」
馮太太並沒為這苛刻的條件變色,只是一臉從容的笑說:「我同你父親去商議。」
回來後的答覆是:「可以不改名,但必須改姓,因為現在的姓也是當年馮暮非隨口起的;可以不管碧盟的私事,前提是不要作奸犯科,在大事上出問題,觸及底線;第三,馮家是他的家,他當然出入自由。」
爭辯的結果如此,於是一場冒似繁瑣複雜的認子案就這麼有個草草的結局。
漢威有些失望,不知道小盟哥為何突然間就變了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