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囚凰 第五卷 二百二十七章 神秘車中人
    那個人……

    那個人是……

    雖然車內的光線不太好,雖然僅僅是半張側臉,可是那在陰影之中浮現的眉眼輪廓,卻與她心中烙印鏤刻的模樣重合起來。

    距離上次一別,已經有兩三個月,可是那個人的影像,卻清晰得彷彿昨天還看見一般。

    那是——

    容止。

    這個名字在心頭浮現,彷彿打破沉冬的第一聲春雷,在遼闊而荒蕪的原野上,以無可抵禦之勢,轟鳴著炸開。

    隨後又伴隨著旖旎的春風,反覆地在胸臆之間迴響。

    楚玉情不自禁地抓緊桓遠的手腕,那一瞬間她用力之大,超出她身體的極限,幾乎要生生將桓遠的腕骨捏碎。

    「怎麼了?」忍著疼,桓遠順著楚玉的目光看去,但是車簾被風吹起來只有那麼一瞬間,桓遠看去的時候,已經又重新蓋了回去,掩得密密實實的,看不見車中的情形。

    楚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歎道:「車中的人,是容止。」意識到自己還抓著桓遠的手腕,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來。

    桓遠心中一突,忽然覺得手腕上的疼痛益發地鮮明起來,好似有一圈燒紅的烙鐵印在上面,他又看了眼馬車,低聲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或許僅僅是一個相貌相似的人罷了。」

    聽桓遠這麼說,楚玉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畢竟那人坐在馬車之中,正好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又兼只露出半張臉。而她也不過是只瞥了一眼……

    再細細回想,車中人的神情冰冷漠然,卻是與從前總是微笑的容止大不相同。難道真是她大白天裡犯了花癡,看到一個有幾分像地人便在腦海中自動幻想成容止?

    望著遠去的馬車。桓遠繼續道:「更何況,那輛車的車廂邊緣,有一個被刮去地紋樣,我依稀記得在書上看過,乃是北魏官家女眷的標誌。」

    桓遠本來是想進一步打消楚玉地疑慮。16K小說網…但是他不說還好,一說楚玉便想到了極為鬱悶的層面:「萬一,這輛車是別人借給他的呢?北魏貴族女眷借給他用的馬車?就好像當初我公主府的馬車也一樣隨他用一般……」

    容止該不會做回了在南朝地老本行,繼續給人當小白臉吧?

    一想到也許有這個可能,楚玉便禁不住怒火萬丈,她知道自己應該與他徹底斷了關係,這怒火怒得很沒來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生氣。

    假如容止又給人當了面首,她就。她就——

    忽而沮喪:她也不能怎麼樣。

    桓遠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有些古怪地看楚玉一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怎麼情願地道:「容止不會,他不是那樣的人。」雖然很不喜歡容止。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是作為敵人,他對容止還算是有一定瞭解的。

    容止也許會因為勢比人強而暫時低頭。但是絕不會為了一點利益去主動伏低,這世上基本還沒什麼值得他這麼做的人,而他也沒可能兩次讓自己處於相同的境地裡。

    楚玉沉默片刻,才道:「你說的是。」容止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她自己先混亂了判斷。

    她最後看了一眼街道盡頭,馬車已經從那裡的拐角處消失。

    楚玉怏怏不樂地與桓遠回了家,縱然告訴自己那不過是看錯了,可是那短暫的一幕卻彷彿一根刺一般扎進她心裡,怎麼也拔出不出來。

    她總是控制不住地在心中去想:倘若那是容止,他來洛陽做什麼,又為什麼與寂然在一起?她沒辦法不去在意,這裡面不僅牽扯了容止,還牽扯了王意之。

    對前者她是已經徹底放棄,可是後者地問題她卻不能不去理會。

    桓遠將她的是神情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過幾天便將調查來的資料整理送上——他在洛陽雖無勢力,但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三教九流,也有那游手好閒四處打探飛流長短地閒人,只需要花費些財物,自然會有人將他所想要知道的事情告知。

    雖然不是什麼內部消息,可是能從表象上推導,也是不錯地。

    先是寂然。

    寂然是在他們之後來到洛陽白馬寺地,但是他前來的地方卻是北魏地首都平城,那裡的佛教也十分盛行,倘若只是要做和尚,沒必要特地從一千里外千里迢迢地來洛陽做。

    至於上面關照他的人是誰,這一點桓遠無從得知,只隱約聽人透露說對方地位極高,並且,似乎與皇宮有些干係。

    再來便是那神秘的馬車,那馬車護衛的架勢,少有人會注意不到,因此得到的資料反而更多一些。

    那馬車中的人出門時都一縷坐在車中,曾偶爾有人窺得車中人面貌,卻是一個極為俊俏美麗的少年,那一行人現在卻是居住在本地官員的別院裡,那些官員對那神秘少年的態度也甚是恭敬,顯見其地位極尊。

    最後一條訊息,便是桓遠自己反覆看來,也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了:「曾有人聽聞,本地官員稱呼那人做……容公子。」

    聽到最後一句話,楚玉終於咬緊了牙。

    居然還姓容!

    假如是巧合的話,哪來的這麼多的巧合?

    相貌相似不說,還偏偏姓容,這叫她怎麼不起疑?

    切齒好一會兒,楚玉放緩語氣轉向桓遠,道:「不管怎樣,倘若不是容止倒也罷了,假如是容止,我想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

    桓遠面上掠過一絲失落,低聲道:「公主還放不下容止?」原本奉命辦事,這本是他當做的,他既然承諾了楚玉為她工作三年,不到期限之前他不會離開,可是看到楚玉如此在意容止,他忽然忍不住多問了這麼一句。

    楚玉全沒留意桓遠改了稱呼,只歎了口氣道:「怎麼可能?我只是擔心意之兄,更何況,容止若是身在洛陽,定然是有所圖謀,一日不弄清楚,我心頭芒刺便難以拔除。」

    桓遠不自覺地露出釋然微笑:「公主說的是,桓遠自當竭盡所能。」

    兩人做出決定,便開始商討該如何弄清楚車內人的身份,最直接直觀的辦法無非是親眼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看上一眼,可是那人總是坐在車中,又如何讓他走出來呢?

    指望著風再次把車簾吹開,那可不現實,更何況,就算風把車裡吹開了,對方坐在車內陰暗處,也看得不甚分明。

    但倘若說到使用武力,那更是異想天開,對方的那一批護衛可不是擺放著好看的,她現在已經不是公主,沒有足夠的武力可以達成這件事。

    正在為難苦惱之時,忽然流桑蹦蹦跳跳地闖入書房,叫道:「玉哥哥,外面來了好多人!」

    楚玉眉頭一皺,跟著流桑快步穿過幾個院子,走到門口站定,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她心中驀地一凜。

    只見一隊二十多人的護衛隊伍打頭,步伐整齊行止如一,而方纔她與桓遠談論的對象,那輛來路神秘的馬車,正緩緩地朝他們這兒行駛過來。

    昨天加精時看到一個帖子,說的是洛陽那時候已經破敗成廢墟,沒辦法在那裡住人,這方面我其實也查過資料,但是我所能搜索到的,多半是二三十年後遷都之後的資料,遷都前的少之又少,個人看法是,那時候洛陽城是稍微低落了一些,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是還有點家底的吧?然後主要是我個人比較喜歡洛陽這個地方,而且也不太想讓小楚他們跑太遠,跑到北面一千里外當時北魏的首都大同(平城)去,所以就將定居地點定在洛陽了。

    今天又反覆檢索了一下資料,還是決定繼續留在洛陽,唔,熟悉歷史的筒子們,請無視這一點小問題吧,暫時不打算修改這一個關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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