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木保盛沒有能夠實現自己戰死的願望,當他揮舞著那把武士刀衝上去,企圖和明軍將士拚命的時候,火槍無情地擊穿了他的大腿,明軍士兵迅速圍上,田木保盛成為了一個俘虜,而當他提出要切腹自盡報效天皇這個要求的時候,回答他的卻是狠狠地一槍托!
很顯然,明軍士兵是得到了什麼特別的命令,二百名倭兵在明軍強勢火槍的轟擊下,居然當場陣亡的很少,大多數都被打中了大腿這些並不致命的地方,而後被琉球民眾一擁而上,接著便如他們的長官田木保盛一般,落到了琉球人的手中。
倭兵的衝鋒毫無秩序陣型可言,他們就如同一群喪失理智的瘋子一般,嘴裡叫著誰都難以聽懂的倭語,盲目地想對面的敵人發起一波又一波的衝鋒,而這帶來的結果,卻是使琉球人的俘虜越來越多,一個時辰之後,戰鬥便宣告結束。
兩百名倭兵總共戰死三十三人,俘虜一百六十七名,一個也沒有能夠跑掉。帶隊的明軍將領是個六級遠軍校尉,有個很古怪的名字,叫張別虎。他對今天的戰況似乎非常滿意,不停地在俘虜面前走來走去。這就是所謂的倭寇嗎?今天自己可算見到活的了。
出征之前自己在接受任務的時候,曾在何凱將軍的面前拍過胸脯,在攻擊捨那的戰鬥中,只要跑了一個倭兵。那就不算自己地本事,現在看來這牛可沒有吹破。做為大明皇家軍校的第一批畢業生,自己的首戰終於沒有演砸。
大明皇家的第一批學生,都是從明軍中精心挑選出的把總以上的軍官,在軍校中經過了半年地強化教習,全部提前畢業。充入各軍之中,而張別虎正是其中的一個。對於皇家軍校,武英王朱由斌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過:
「未來明軍的構建,軍官將主要從軍校中分配,再從老兵中挑選一部分。打仗光靠勇敢不行。還得有腦子。天文、地理、火器知識什麼的都得懂一些。將領要識字,不識字,不願意認字,光曉得蠻幹地將領,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遲早要被明軍所淘汰……」
而對於皇家軍校的學生來說。「武英社」的勢力也在短短的時間內滲透到了各個角落。「日月昭昭,天祐吾皇」,這八個字已經成為了軍校路人皆知的「秘密」口號,甚至連他們的教官,也都會反覆強調武英王對於大明地無可替代性。
田木保盛面對這個洋洋得意的青年軍官,幾乎是在那咬牙切齒地道:「不公平,不公平,你們有那麼多人。我們才只有二百人,如果一對一公平地對決。日本士兵一定不會輸的!」「當你們屠殺大明子民,屠殺琉球人的時候,想到公平這兩個字了嗎?」叫來了通譯,問清了這個矮子在那說什麼後,張別虎笑了出來:
「況且。在戰場上真的有公平可言嗎?田木保盛。你是害怕了嗎?看到曾經被你欺凌過的百姓,現在就憤怒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心虛了嗎?怯懦了嗎?」
是的,田木保盛是害怕了。周圍無無數琉球人用憤怒仇恨地眼光看著自己。在捨那的這些日子,自己都記不清殺了多少琉球男人,強姦了多少琉球女人。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到這群「卑賤」地琉球人手中。
他總是以為自己不怕死,甚至就在剛才還想著以死報答天皇陛下和大名對自己的知遇之恩。但是,當死亡真正面臨自己的時候,他卻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恐懼。琉球人手中的魚叉、鋤頭,在此時卻成為了比火槍還要強大得讓人顫抖地武器……
「你真正看到過死亡嗎,看到自己地部下在你面前死去嗎?很快你就可以看到了!」
張別虎微笑這對田木保盛說完了這句話,然後同樣微笑著對琉球人說道:「這次一共抓到了一百六十七名倭寇,做為倭亂最大的受害者,我可以交給你們六十七人。這六十七人,你們可以按照自己想要地方式處置,我都不會管的…」
六十七名倭寇被交到了琉球人的手中。所有的倭寇俘虜都被扒光了衣服,捆綁著綁在了樹上、石柱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琉球女人被安排在了第一個,她的丈夫被倭寇殺死了,他的兒子也死也在倭寇的手裡,現在,是輪到她去向殘害她的倭寇報仇的時候了。
女人手裡緊緊握著一把菜刀,一步步慢慢走向曾經在自己面前殺死她兒子的那個倭兵,倭兵不斷顫抖著,大聲叫著什麼,面上因為畏懼而變得扭曲,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盯了他很久,然後用力一刀砍了下去!
不知是第一次殺人,心裡害怕,還是因為女人的力氣太小,這一刀砍在了倭兵的胸膛上,卻入肉並不深,鮮血一下迸了出來,濺得女人滿臉都是,那倭兵卻像殺豬般地慘呼起來
第一刀砍了下去,那女人似乎也增加了信心,又或許是鮮血更加刺激起了她的仇恨。一刀,又是一刀,不知有多少刀落到了這倭兵的身上……
這倭兵終於死在了他曾經無比蔑視的琉球女人手中,死的時候血肉模糊,慘呼忍睹。那女人忽然扔掉了手裡的菜刀,放聲大哭起來,哭得是那麼的讓人斷腸……
「殺!殺死這幫畜生,報仇啊!」
一個琉球人憤怒地大聲叫了出來,這就如同一個命令一般,所有的琉球人,都像還殘餘的倭寇俘虜衝了出去,那些原始地武器被舉了起來。狠命地落到了倭寇的身上。有些孩子,拿不動沉重的器械,乾脆就從地上揀起了石頭,狠命地砸在了倭兵的頭上……
短短的一柱香的功夫,六十七個倭兵全部死在了琉球人地手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田木保盛哆嗦著嘴唇,他的面色變得如此的蒼白。懦弱的琉球人。當被逼上絕境後所爆發出地的怒火竟然是這樣的可怕。下面呢?下面會輪到自己嗎?
「很快就會輪到你了,但不是現在。」像是看穿了田木保盛的心思,張別虎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還是在那微笑著說道:「我會把你和你的同伴們帶了琉球的國都,然後當著那些還在繼續頑抗地倭寇的面。砍下你的頭顱……」
田木保盛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可怕的笑容,這份笑容甚至比殺了他還要可怕。田木保盛竭力想要抑制住心中的那份哀求,哀求不要殺了自己的念頭。可是無論怎麼控制,話卻不由自主地順著嘴邊冒了出來。但張別虎只是繼續對他無所謂的笑了笑……
就在捨那琉球起義,在明軍幫助下取得成功的時候。大明景平二年三月初三,在琉球各地都相繼爆發了起事。群情洶湧地琉球人。殺死了當地為數不多的倭寇。歡呼著他們地土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裡。而在這一天,大明和琉球的旗幟同時在各地迎風飄揚!
只有琉球的國都,似乎還保持著一份安靜,並沒有什麼異動。他們遵照著世子尚元文的命令,在那默默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最好地機會。
當島津太郎得到琉球各地紛紛發生暴動,大批日本士兵死亡地消息後。島津太郎第一次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外面有大明軍隊地重重包圍,城裡是隨時能夠引發一場大規模暴動的百姓。自己獨自在這,又還能繼續堅持多少時候?
「轟!轟!!轟!!!」
隨著三聲巨響,島津太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召來部下詢問,已經看到鈴木秀一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一見到自己的長官,鈴木秀一驚慌失措地叫道:
「不好了。島津軍。明軍。明軍。城外到處都是明軍,他們已經登陸了啊!」
面色大變的島津太郎。一把推開鈴木秀一,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城樓。他看清了,明軍,真的是明朝的軍隊!起碼有一兩千人之多,而且還攜帶著幾門輕便火炮!
是的,在城外的的確是何征途的軍隊。當預定時間到來的時候,他準備登陸琉球。並迅速向琉球國都方向推進。幾乎就在捨那起事爆發的同時,明軍已經完成了攻擊準備。
這次,何征途的部下們並沒有用海盜的裝扮,而是全部換上了大明的軍服。他們要堂堂正正的在倭寇面前展示自己,明軍來了,大明帝國來收復自己的國土了!
示威性的炮火攻擊過後,本來在島津太郎的預計裡,明朝人很快會派人來喊話,叫出諸如讓他們投降之類的話,但是奇怪的是,明軍卻卻是一片靜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靜。
負責第一波攻擊的秦風,到現在為止還記得何征途對他說的話:
「這次收復琉球,我們可以不要俘虜,一個也不要。我們也拒絕投降,任何形式的投降,既然倭寇來到了這裡,那就讓他們全部葬身在琉球吧,這是武英王臨行前下達的命令,同時也是我本人一個小小的願望!」
秦風看著城樓上來回奔跑的倭兵,笑了笑。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督帥和將軍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這些倭寇又會怎麼想呢?今天,將是他們葬身在此的日子。
「王宮,王宮!」島津太郎氣急敗壞地叫道:「立刻把琉球國王抓來,只要有人質在手裡,我們就不用怕他們。唐人不敢傷害到琉球的國王!」
這時候的島津太郎,心裡多少還抱著一線奢望。整個琉球的國都,加上這幾年不斷進入琉球的日本浪人,自己能夠組織起來的兵力還有將近兩千人。而看外面的樣子,明朝士兵不過也只有和自己相當的兵源,或許自己能在這創造一個奇跡也說不定……
被委派捉拿琉球國王和世子的鈴木秀一到達王宮後,立刻組織起士兵殺氣騰騰地直向內宮衝去。這時候的鈴木秀一,心中竟然還升騰起了一股邪惡的慾念。垂涎已久的琉球王后和公主這對姐妹花,也許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嘗一嘗鮮也說不定。
可是,當帶著一百名士兵才剛接近內宮的時候,從裡面忽然扔出了一排黑糊糊的東西。
倭兵們茫然地抬頭看去,這是什麼古怪的東西?
當這些黑糊糊的東西落到地上之後,他們才終於知道了這是什麼。這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的,一連串的爆炸聲中,十幾個倭兵頓時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倭兵大驚失色之下,哇哇亂叫著就向後跑去。
「不許跑,誰都不許跑!」鈴木秀一瘋狂地大聲叫道。
「轟」的一聲。
又一顆手雷在鈴木秀一的身邊炸響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鈴木秀一,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他竭力想要爬起身來,可是努力掙扎了幾下,身上的巨痛讓放棄了這個打算。
「那天你殺察度的時候,是這種感覺嗎?」
隨著這聲聲音,鈴木秀一勉強抬起了頭。是尚元文,琉球國的世子尚元文。鈴木秀一咬牙切齒,瘋狂地道:
「來他,過來殺了我啊,你這個無比卑微的琉球人敢動手嗎?」
何凱也站到了尚元文的身邊,看著死到臨頭還是如此囂張的鈴木秀一,他默默地遞給了尚元文一把戰刀。尚元文也默默地接了過來,看著地上肥胖的鈴木秀一說道:
「以前我也許真的不敢,但現在不一樣了。你看到了嗎?城外是天朝的軍隊,城內是憤怒的琉球民眾。所有的一切,都足以將你們淹沒。再見,鈴木秀一,為你自己的罪行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