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身下的藍渺渺掙扎了一會,終於知道自己的力氣這男人的對手,放棄了的她恨恨地看著朱斌,卻只看到朱斌臉上賊兮兮的笑容說不出來的可惡,忽然朱斌的手略鬆了一鬆,藍渺渺用力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朱斌吃疼,拼了命才擺脫了她,看著肩膀上深深的牙印,按住藍渺渺的雙手哪裡還敢放開,「瘋女人」的罵聲從嘴裡一迭聲地出來。
過了會,看到藍渺渺眼眶裡又流出了淚水,朱斌長長一聲歎息,鬆開了她,在藍渺渺身邊躺了下來:「算了,我也不再為難你了,現在開始,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誰想到藍渺渺淒然一笑:「老母座下女弟子,守貞為第一要務。每次任務歸來,必有專人檢驗童貞是否仍在,若是童貞不在的話……那,那我們會遭受的折磨,是你永遠也無法想像的…….」
朱斌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女人喜歡同性戀這調調,向來那什麼老母手下女弟子眾多,年紀輕點的還好,若是二十五、六歲的大姑娘,正當青春妙齡,慾火得不到釋放,那也只有在自己的姐妹中尋找一番樂趣了……
「那就別走了,既然你已成為了我的女人,本大人自然就有責任照顧你……」想到身邊若是有那麼風騷奇妙的女人,倒也是一大樂趣,朱斌色迷迷地說道。
藍渺渺上下打量了會朱斌:「除非你能保護我一輩子,否則我童貞既失,又背叛了師門。早晚難逃一死……老母能撒豆成兵。呼風喚雨,法力無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也必然能抓了我回去……」
朱斌笑出了聲:「我告訴你。你們那個什麼老母,絕對沒有這種法書,在你們面前表演的,充其量是些幻術,障眼法而已……你想一想,若常山老母真有那麼大的法力。難道還會讓你們像終年見不得陽光地野狗一般不能以真實面目見人?古世清兵敗之日,又為何不見你們常山老母出手……」
藍渺渺怔在那裡,想想也是,也許常山老母地法書真的未必便有那麼玄妙了?否則自己從小就跟在老母身邊,也學了不少本事,可卻連面前的這個男人也都無法對付…….
看著藍渺渺地樣子,朱斌嘴角露出壞笑,這女人現在已無處可去。從此後只能鐵了心地跟著自己,自己這麼做雖然有些卑鄙,可既得了一個大美人,將來又或者有機會把那什麼常山老母的邪教除掉。弄不好就又是一樁大功……
……
在山東住了兩日,那廖文才果然是每日盡心伏侍。又和當地官員一起想著辦法張羅銀子。這關係到他未來官運,不可拖延。雷厲風行之下,只兩日的時間,三十萬兩銀子便已湊齊。
銀子既然到手,出來日子久了,朱斌心裡牽掛著江南,也不敢多加耽誤,著實勉勵了廖文才等人幾句,帶著隨從耀武揚威上路。
可憐那廖文才和古伯延二人,割肉般地送出了大筆銀子,雖然心疼,終究還有個陞官的念想在那支撐。一門心思盼著朝廷的陞遷命令下來,誰想到一個月後,聖旨倒是的確到了,卻是廖文才、古伯延等山東官員,貪贓枉法,濫殺無辜,致使山東民不聊生,兵亂、禍亂叢生,著免去這批官員官職,充軍流放等等……
……
離開江南已經三月有餘,再度回來,恍若隔世。江南一帶本來就甚少兵災,自古民生安樂之地,再加上朱斌到任後大力革除官場弊端,剷除貪官污吏,又有黎風這一批得力手下協助,一路過來,倒頗有些世外桃源地風範。
只不過他朱斌最是清楚,這樣的太平景象,充其量再維持個幾年之後,那場席捲大明王朝的風浪,即將把這一切打破。到了那個時候,不管在哪個地方,不管是誰,都會身不由己的被牽連進去……
到了杭州,也不見有官員出來迎接,想來一是不知江南最高行政長官已經歸來,二來也是政務繁忙之故,朱斌不以為意,逕直帶著隨從走進官衙……
才一進去,就見黎風和自己的老丈人陶一元正在那激烈地爭論著什麼,江南巡撫到了他們身後,居然也忽然不覺。
朱斌悄悄站在後面聽了一會,才弄清楚原來是當初來江南傳教的那個科隆人馬葛利,引見來了幾個西洋人,想要和江南通商做生意……而在這件事上,黎風和陶一元卻持著截然想反的態度。
當初在做曹化為幕僚之時,劉風多與佛郎機人打交道,他始終認為西洋人其心最毒,其風最邪,一心只想佔我泱泱天朝上邦的便宜,因此堅決反對與西洋人通商。
而陶一元終究是個商人,對黎風地態度斷然不贊成。在他看來,不管是西洋人也好,還是大明子民也罷,只要能賺到銀子,那才是上上之策。至於西洋人想要耍詐,要論心思巧妙,又有誰能和我天朝子民相比?
只聽了一小會,朱斌的立場已經逐漸站到了老丈人這一方。現在賺錢才是第一位的,有了銀子什麼事情做起來都能得心應手。軍隊、工業、百姓民生……這樁樁件件哪樣不需要大筆大筆的銀子撐著?
他可不管佛郎機人還是科隆人,誰能給他朱大人帶來銀子,就是自己地朋友。至於那些洋人要想興風作浪的話,這裡是自己地地盤,他朱大人可從來不怕翻臉無情這四個字的!
「我看做得。」眼見黎風和陶一元的爭論愈發激烈,大有吵起來的意思,朱斌忽然笑道。
黎風和陶一元都在興頭之上,全然不曾提防,此時被他從後面這麼突然來了一句。吃了一驚。轉頭看去是撫帥歸來,俱都大喜,黎風上前一步道:「恭喜撫帥入歸宗師家譜。我等正為西洋人之事爭執不下,還請大人示下!」
朱斌招呼著眾人坐下,說道:「咱們客套話也就不再說了,剛才事情我在後面也聽了個大概,我看這事可做。中余,要說你這人吧。智謀百出,運籌帷幄之中
千里之外,在這方面你是沒得說的,可說到做生意上先生還差得太遠……」
「是,這本來就不是黎風能夠勝任的。」黎風微微欠了下身說道:「只是黎風以為,這些番外化民。最是愚昧無知,其心又最貪婪,一心只盯著我大明地大物博,總想著以最小地代價。獲取最大地利益回去,所以黎風這才一力反對……」
「其實。我大明未必就應有盡有,西洋人也未必就愚昧無知了。」朱斌沉默了會,說道:「咱們不說別了,按理說咱是火藥的老祖宗了,可現在佛郎機人生產的西洋大炮,威力卻已勝過了我大明地火炮,咱們倒過來還要問他們購買,這就是最好的例證。而且……」
他想了一會,說道:「而且,我從一些去過海外的客商嘴裡知道,西洋人有很多技術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大明,有的東西甚至我們連看都沒有看過。佛郎機人,西班牙人,已經為了海上的霸權在大海上互相爭鬥,遠行萬里,可是咱們的戰船呢……」
見不光是黎風,連自己地部下臉上也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朱斌知道這是這個時代人思想上的局限,他歎息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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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大明有多大?兩京十三布政使司!從南到北,自東而西,浩蕩天朝,泱泱大國,可是你們知道這天下究竟有多大嗎?咱們大明和這整個天下比起來,不過是一小塊而已……三寶太監七下西洋,近的到過占城、爪哇、真臘、舊港、暹羅、古裡,遠的到過索馬裡……哦,不對,那是我們家鄉的叫法,咱應該叫,叫『不』什麼來著……」
「回撫帥,您說的是不是不刺哇?」黃飆在一邊小聲提醒道。
「對,不,不刺哇。」朱斌一邊變著這拗口的名字,一邊說道:「可是這以後呢?就再沒有了三寶太監這樣地壯舉……我倒知道有個意大利人,叫哥倫布的,受西班牙國王委託,從西班牙港口出發,前後四次,終於發現了新大陸,把西班牙的勢力向海外拓展而去,在我看來,這在一項上,咱們又大大落後於那些西洋人了……」
他的部下聽得面面相覷,什麼哥倫布,什麼新大陸,他們聞所未聞,想來這是撫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多和那些西洋傳教士交流,這才得來地知識吧?
不過聽撫帥這麼說來,西洋人也真未必就是那麼野蠻落後了,撫帥說的咱們在許多方面已經落後於人,想必也不是危言聳聽。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顛撲不破地至理名言。」朱斌正了正色說道:「現在咱們的大明就好像是一口巨大的井,而咱們這些人就是井底的青蛙,若還是一門心思夜郎自大的話,遲早會被西洋人的戰船大炮轟開咱們的國門,到那時帶給我們的,只能是無盡的恥辱!而要想避免這樣的恥辱發生,只有跳出去,放下咱們大國的架子,虛心的學習別人好的東西,把別人的長處拿過來,武裝好自己,等將來一旦交惡的話,咱們老祖宗也曾經有話,知己知彼,這才能百戰不殆,你們大家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
黎風長長的呼出了口氣:「黎風明白了,黎風必然竭力協助陶大人,把西洋人的銀子、技術,源源不斷地送到江南……」
「就是這樣!」朱斌大聲笑了出來:「誰還會嫌銀子燙手?銀子到了我們口袋裡,咱們就是大爺。可有一點你們得記住了,有損國格、有損我大明尊嚴的事絕不能去做。在和西洋人做生意的時候態度一定要強硬點。***,這些西洋人的脾氣老子最清楚,素來是欺軟怕硬的,你給他們三分顏色,他們可就能開染坊……」
黎風這才鬆了口氣,他雖開始有些贊同撫帥的意見,可見撫帥如此幫西洋人說話,總擔心著將來會吃他們的虧。可撫帥方才說的那幾句,明顯看出撫帥對西洋人也沒什麼好感,說白了現在也就是在利用他們而已……
計議既然已定,朱斌詳細問明了情況,來到江南的兩名西洋人代表,都是馬葛利的好友,一個叫倫德爾,佛郎機人,一個叫佛力奇司,科隆人。
馬葛利多與他們互通書信,雖然轉送艱難,可終究還是到了他們手中。從馬葛利的書信裡,同在西班牙經商的這兩人,知道中原雖然近年戰火連連,但越是這樣,其中卻越是大有商機,商量之下,兩人便率先不遠千里來到了大明。
聞聽江南巡撫朱斌看起來頗是開明,與馬葛利商量之後,便想同朱斌商談經商事宜,誰想卻在黎風這卡了殼。總算朱斌回來得及時,這才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等把各人該做的事一一交代完後,各人各自散去。就聽黎風說道:
「撫帥,說句不該說的話,黎風總覺得撫帥為人深不可測,就好像,好像是一條龍一般,整個身子都藏在雲層深處,沒人知道您長得是什麼樣子。可一旦當風雷並起的時候,您這條龍卻忽然展開了自己的身形,讓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潛龍……對,你就是一條潛龍……」
這話行跡大逆不道,一旦被朝廷知曉,當即就要滿門抄斬。朱斌靜靜地聽著,沉默了半晌,說道:
「我不希望我是一條龍,光有一條龍救不了大明。我心裡最希望的,是咱大明是一條巨龍,等這條巨龍張開了他的爪翼,會讓整個天下在他的威武之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