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朱斌沉沉醒來,只看到床上落紅片片,一片狼藉,意,自己那個時代,要想找到個處女那實在是難上加難,可要放在現在,那真正是滿把都是!
眼看自己的新娘背轉著身子,肩膀一動不動,分明是在醒著,可卻不敢轉過身來,不禁好笑,輕輕將她扳了過來,見她眼角有著淚痕,顯然是才剛剛哭過,將她摟到懷裡,笑道:「女人遲早要過這道坎,你現在都是我的妻子了,又還有什麼好難過的?」
陶慕晴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害羞,一個赤裸的身子只管拚命往朱斌的懷裡鑽去……
朱斌絞勁腦汁,給她說了幾個笑話,這才讓陶慕晴破涕為笑,悄悄低聲問道:「出嫁前我的姐妹讓我問你,你打仗的時候敵人是不是特別怕你?不然為什麼你老是打勝仗,還被聖上封為百勝名將?」
「我那是運氣好,加上部下人人奮勇,士兵悍不畏死,這才能常打勝仗,可這世上,哪有永遠不會失敗的將軍?」朱斌笑了一下,說道。
兩人悄悄說著私房話,漸漸的,再無隔閡,至此才算成為了真正的夫妻。朱斌想了一下,說道:「三日後就要去京城面見聖上,這事想來你也已經知道了吧?」
「嗯!」說到這陶慕晴一下就興奮了,一骨碌爬了起來,無限美好的上身頓時暴露在了朱斌面前,她卻忽然不覺:「你不知道。不光是我們陶家,就連全海鹽的人都知道了。面見聖上。不曉得有多少人羨慕死了……」
這時才發覺自己渾身赤裸,急忙「嚶嚀」一聲又縮回了被子之中。
「見到皇上真的很好嗎?」朱斌歎息了一聲:「你知道皇上為什麼在我們新婚地時候要把我們召見到京裡去嗎?」
陶慕晴茫然地搖了搖頭,朱斌苦笑了幾聲。把崇禎地真實目的告訴了自己的妻子:「你這一去,成為人質已是必然地了,幾年內是休想再回來了……」
見陶慕晴呆呆地聽著,一雙美麗的眼睛裡淚水幾乎又要流了下來,朱斌心中不忍,輕輕摟著她道:「你要真的不想去。我幫你找個借口……」
「可是這樣子皇上就不會再信任你了,對嗎?」陶慕晴忽然神情變得非常平靜。
朱斌默默點了點頭。
「我去!」陶慕晴的話音堅定無比,哪裡還像剛才那個軟弱的小婦人:「我去,你是我的丈夫,是大英雄,大豪傑……我只是個女人,幫不了你什麼,若是我留在京師。能換來皇上對你地信任的話,我心甘情願地留在那兒……」
朱斌幾乎是呻吟般的歎息了一聲,一雙手摟得更加緊了……
過了會才稍稍鬆開了些:「你這次去京師,我為你準備了二十萬兩銀票。和一批西洋的希奇玩意,並且。我每月都會派人給你送筆錢來……」
陶慕晴只稍稍怔了一下,隨即就像是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在京師幫你探聽情報?」
「不光是探聽情報。」朱斌坐了起來,身子倚靠在床頭說道:「你要結交那些權貴的夫人,甚至包括皇后、貴妃,你的身份特殊,不光是誥命夫人,還是皇親國戚,自然有利得多……我會派人幫你並且和你聯絡……」
陶慕晴用力點了下頭,這份任務讓他既興奮又緊張,不過既然能幫到自己的丈夫,那些害怕早被她丟到了九霄雲外……
「還有一點。」朱斌鄭重地說道:「你地身份,除了我和我指定的人以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家裡人,和我身邊的任何將領……因為,崇禎可能也同樣在我身上安排了密探,稍有不慎,我就不光是丟官那麼簡單了……」
陶慕晴對她言聽計從,眼見自己地妻子又漂亮又乖巧,而且還能為自己分擔憂愁,朱斌大樂,這時頭正巧往下低下,看到了陶慕晴赤裸和胸膛和胸前的那對寶貝,不禁色心大動,趁著陶慕晴不注意,猛然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
很快被子裡就傳來了嬉笑,漸漸這嬉笑聲就變成了蕩人魂魄地呻吟聲……
……
人逢喜事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些,新婚的三天日子很快過去。
陶一元早就為自己的女婿女兒赴京準備好了一切東西,光貨物就居然足足裝了有三馬車之多,從吃的用的穿的,到進京後用來孝順皇上,以及賄賂官員的,簡直應有盡有,看得朱斌目瞪口呆,這是趕赴京城面聖,還是準備就搬到京城不再回來了?
那楊祿和岳謹元在杭州這三天也是吃得好玩得好住得好,袖子裡每人都放著十萬兩銀票,當真是滿載而歸,對這杭州印象真正是大大的好,要不是非得回京,還真想就在這住下不再走了……
負責護送朱斌等人要京城的,是黃飆和郭飛兩人帶領的一百名精銳士兵。鄭天瑞再三叮囑路上目前不太太平,千萬要小心之後,又問了躲在一邊的黃溪一句:「京城裡你原有的關係都打點好了吧?」
黃溪冷冰冰地說道:「幾萬兩銀子花了下去,還有什麼事情安排不好的?」
「好了,好了,回吧,都回吧,別搞得和生離死別似的,本大人去去就回,又不是留在京城不回來了!」這時只聽到朱斌大聲地對著部下叫道。
最前面的馬車上,簾子悄悄掀開了一條縫,陶慕晴那雙美麗的眼睛,貪婪地看著外面的一切,自己這一走,又還要多少時候才能回來……
……
車隊一路行走,江南地界經過這段時候的治理,自然一片太平,可一出了江南。進入山東。衛隊頓時緊張起來。
原來,山東前些年流民作亂才平,緊接著沒有多少時候又是孔有德叛亂。眼下雖然一一平定,但時不時的便會發
小的騷動,從這一路到河北最不安靜。
才在山東行了一日路程,前面忽然一陣喧雜,黃飆和郭飛急忙帶著衛隊快步向前,把住車隊周圍。刀槍出鞘,派出快馬偵探。
過不多時,探子來報,原來前面有饑民擋住了去路。
「混帳,難道這些流民又要作亂嗎!」楊祿在馬車裡聽了勃然大怒:「黃將軍,郭將軍,有膽敢靠前地,格殺勿論!」
「是!」黃飆和郭飛勉強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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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那群饑民已經來到車隊之前,一眼望去,只怕不下百人之多,正到衛隊如臨大敵地時候。這些饑民卻全都在車隊前跪了下來,前面一個年長地哀求道:
「老爺們。行行好吧,兵荒馬亂的,又逢連年災荒,實在沒有吃的了,連死人都吃光啦,求老爺們賞口吃地吧……」
「野蠻人,沒有教養的東西。」才出馬車的岳謹元捂著鼻子連連說道:「人吃人,和禽獸又有何異?我大明禮儀之邦,怎麼會出了這些畜生一般的人!」
黃飆在一旁正好聽到,冷冷地道:「舅舅,要是餓你個幾天不吃飯,別說死人,你恐怕連自己的手指頭也會啃光的!」
「你!」岳謹元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可對這外甥偏偏又發作不得。
不曾想這些饑民地話卻讓楊祿大聲呵斥道:「胡說,我大明朗朗乾坤,四海清平,雖偶有小災,賴聖上之鴻福,早已平安度過,況且賑災糧不知發了多少,又怎麼可能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你們這些刁民,胡言亂語,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老爺,大老爺啊!」那老者放聲大哭:「你去俺們村子看看吧,本來村子裡有一千四五百號人啊,可現在,可現在村子裡的人全在這了啊!」
馬車裡陶慕晴聽得不忍,悄悄拉開簾子,用手絹抹著眼睛說道:「夫君,咱們車子裡帶著吃的,都拿出來分給了他們吧……」
「夫人,萬萬不可聽信他們的話!」楊祿趕緊說道:「這些人我最知道,討飯是假,探聽咱們車隊有多少財物是真,一旦錢財露白,當時他們就會上來殺人劫貨啊!」
陶慕晴從未出過遠門,也不知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地,把目光投向丈夫,卻看到朱斌抱著雙臂,在那沉思著什麼,一言不發。
「再不立刻散開,以亂民格殺勿論!」楊祿尖利著嗓門叫道:「黃將軍、郭將軍,命令兵士準備!」
這時,朱斌慢慢走了過去,看著這群饑民,說道:「走吧,從這去江南,就兩天的路程,去了那,我保證你們有吃的…….」
老者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喜悅,在這眼神裡,他分明看到了一種生地希望……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的官兵忽然匆匆從遠處跑來,最前面地一文一武兩個官員到了車隊面前,趕緊跳下馬來說道:「山東同知廖文才,宣慰使司僉事古伯延聞聽秉筆監楊公公,左副督御史岳大人,武英侯朱大人途徑山東境內,特此前來迎接!」
「你們來得正好!」楊祿陰陰地說道:「孔有德之亂才平,山東境內理應是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為何竟有如此多的亂民擋住去路,我看必是孔有德的同黨,你們這官是怎麼當的!」
兩個山東官員大驚失色,得罪了楊祿那豈是鬧了玩的?廖文才趕緊說道:「那公公的意思是?」
「我可沒有什麼意思。」楊祿冷冷地說道:「但聖上的意思,是對這些叛民只有一個字:殺!殺得他們從此後再也不敢作亂!」
「是!遵命!」兩個山東官員大聲應道。
見他頃刻間就要下毒手,朱斌大驚失色:「楊公公,這些人不過是些饑民,上天有好生之得,你就放過他們吧。黃飆、郭飛,立即給我驅散他們,給楊公公消氣!」
「慢著!」楊祿不陰不陽地阻止了黃飆和郭飛,隨即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侯爺,這裡可是山東境內,自然當由山東官員做主,你我都不好插手啊。不然,這些山東官員肯定心中不服,大家都是同僚,將來不太好見面啊……」
不等朱斌說話,楊祿已經大聲叫道:「怎麼還不動手!」
「刁民作亂,殺啊!」古伯延拔腰刀,第一個就衝了上去。
那些跪在地上的饑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僅僅是想討口飯吃,只是想要活下去,卻在眨眼之間,竟然遇到殺身之禍!
慘呼聲不斷響起,一個個手無寸鐵的無辜饑民,倒在了官兵雪亮的刀槍之下,他們毫無掙扎反抗的能力,就算想要逃跑,可疲憊飢餓的身軀卻根本讓他們挪不動步子……
「撫帥,救救他們啊!」這是黃飆和郭飛瘋狂的乞求。
「夫君,救救他們啊!」這是陶慕晴哭泣著的哀求。
朱斌面色一片慘白,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這場人間慘劇,他想幫助他們,可又怎麼幫?他想阻止他們,卻又有心無力,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沒有用的一個人……
殺!殺!殺!
以殺止殺,以暴止暴!
只有殺光了這些從來不把百姓生命放在心上的狗官,百姓才能得到真正的太平!只有殺光了這些閹奴,大明才會有真正的朗朗乾坤!只有殺光了這些無恥之徒,才能給這天下黎民換來真真正正的寧靜!
殺!殺!殺!
殺盡一切不平!此時朱斌臉上,連一點表情也都沒有,可沒有任何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種無法遏制的慾望正在悄悄升起,大明的武英侯,正在發生著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蛻變!